第五章 一鳴驚人

簫聲仍是時遠時近的傳來,讓人聽得內心煩躁。
  楚寒持劍而立,護在說書老人邊上,時刻防備著那殺手的突然襲擊。
  “小子,還不馬上放下劍投降?你若速速離去,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何苦為了一個糟老頭子送命?”那殺手低沉的嗓音傳來,仍是如簫聲一般難以定位。
  楚寒冷笑一聲,道:“不過是一個東躲西藏的小人,可有膽量出來正面一戰?閣下不會連我這個不懂修行的人都不敢打吧?”
  ”哼,一個毛頭小子也口出狂言!惹怒了我,小心呆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不是狂言,總要試過才知道,到時候看誰才是求饒的小狗。“楚寒不斷刺激著殺手,繼續道,“像小狗一樣繞著我們來回跑,不累嗎?要不要吃根骨頭休息下?”
  “不知好歹!”
  殺手聲音從左側傳來,和剛才偷襲說書老人的如出一轍的寒芒卻從楚寒右邊
的灌木中激射出來。
  不過楚寒在不斷說話的時候,更是時刻提防著這招,寒芒還未至,就已經被楚寒發現了。楚寒目力極佳,借著身邊篝火的微弱光線,將那寒芒看的一清二楚,原來是一柄類似日本忍者苦無的武器。楚寒看準時機一劍斬去,叮的一聲,苦無被長劍彈出去老遠,釘入地里,只露出了小半還在地面之上。
  楚寒手中長劍震顫不已,嗡嗡直響,差一點就脫手而去。
  接下這一擊,楚寒心中大喜,看來真如老人所說,這殺手的絕對實力并不頂尖,自己還有一拼之力。
  楚寒豪氣頓生,怒吼一聲,道:“再來!”
  殺手一擊無果,再次催動幻音迷陣。
  楚寒持劍,凝神。他清楚殺手擔心不知道什么時候說書老人就會恢復過來,肯定不敢久拖,必然會再次出手。
  果不其然,先后兩道寒芒出現,一道從左而來,一道自后而至。
  楚寒持劍從右下劈到左下,劍尖劃出一道圓弧,又是將那兩柄苦無擊飛了出去。
  ”再來!“
  三柄苦無,依舊擊飛。
  ”再來!“
  四柄苦無,擊飛!
  ”再來!“
  還是四柄,還是擊飛!
  楚寒連續接下苦無共計一十四柄,握劍的虎口被反震之力崩的鮮血直流,氣勢卻更勝一籌。
  同時從不同的方位擊出四柄苦無,已是殺手的極限。連續在快速移動中出手,讓本已受傷的殺手也不好受,眼前這個年輕人,明明沒有沒有任何修行經歷,為什么居然能毫發無傷地一一破去我的攻擊?殺手驚訝萬分,只能暫時停止了攻擊。
  楚寒那邊卻是欣喜萬分,不光是因為防住了殺手的攻擊,更是因為他在防守中隱約察覺到了自己的靈場的妙用——那剛感應到的靈場仿佛一層氣體一般包覆在自己的身體周圍,每每有苦無進入靈場的范圍,楚寒都能清晰的感覺到,連苦無的形狀速度都像直接用眼睛看到的那樣清楚。更妙的是,這靈場不像眼睛一樣有死角!
  楚寒控制著靈場張大了范圍,發現大約到了離身體三丈遠的時候,靈場就再也不能向外擴張了。
  ”這應該就是我現在的極限了吧?“楚寒暗自思忖道。
  三丈范圍,還是不夠找出殺手的位置。
  ”怎么了,苦無用完了嗎?要不要我扔幾把給你啊?“楚寒對通過談話來爭取思考的時間。
  ”小子你別太得意。只要不找不到我,就是只有一直挨打的分!我看你等撐到幾時。“殺手的聲音依舊從四面八方傳來。
  ”還要繼續當縮頭烏龜嗎?“楚寒一邊和殺手閑扯,注意力卻大都放在了對自己靈場的感應與控制上。
  那靈場雖然看不見摸不到,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東西。說書老人之前只是幫助楚寒感應到了它的存在,卻沒有細說怎么控制使用靈場來修行。此時倉促對敵,一切都只能靠楚寒自己摸索。
  楚寒不停的嘗試去控制靈場擴張,但是三丈范圍已經是極限,在遠出一寸都很困難。其實,對于剛剛入了修行門道的人來說,一般有點天賦的,也就是能把靈場將將放出體外。像他這樣一入門便有方圓三丈大小的,已經是天賦異稟,萬里無一的天才人物了。
  楚寒并不知道這些,此時只是在不斷摸索靈場的特性。楚寒暗自分析著,既然靈場可以感應到攻擊,對于殺手這樣的一個大活人,應該更沒有問題。如何能將靈場的范圍擴大,才是找出殺手的關鍵。
  夏日晚上的叢林中,蚊蟲頗多。不少蛾子被此處的篝火吸引了過來,不時向那火中撲去,不幸被火燎到的,落在火堆里嗶嗶啵啵的幾聲就燒成了灰燼。有幾只沒有被火燒到,更不幸的卻一頭撞進了蛛網之中,不停掙扎著,直到被蜘蛛的大螯注入了毒液,然后被蛛絲團團包裹起來,成了蜘蛛的盤中餐。
  楚寒目光瞥到了這一幕,一絲笑意浮上嘴角。
  ”你若再不出手,我可就要動手了!“楚寒喊道。
  ”能找出我的位置,就盡管出手吧!我諒你沒這個本事,哈哈。“殺手自負的笑道。在他看來,即使這一次無功而返,殺不了說書老人,在一個初入門徑的少年手上全身而退應該是毫無問題的。
  可是笑聲未落,殺手卻愕然發現,楚寒不再枯等在說書老人身邊守衛,而是持劍飛奔起來,方向赫然朝著自己而來!
  倉促之間,殺手只能再次出手,四柄苦無連續甩出,向著楚寒面門飛去。楚寒面不改色,承受了先前十四次苦無攻擊,早就習慣了其速度和力道。手中長劍揮舞,仍是將苦無一一擊飛,腳下依然毫不放慢,瞬間就奔至那殺手的身前。
  楚寒終于看到了殺手的真是面目,和之前持劍殺手一樣,一襲緊身黑衣,看那料子和式樣,應該是同一處做的。楚寒毫不手軟,手中長劍當做刀使,一劍劈頭蓋臉向著殺手砍去。
  那殺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只能雙手各持一把苦無迎敵。
  其實,若是正常狀態下,這個殺手本就是負責迷惑目標,正面搏斗都是由那黑衣劍客負責,但是以他的武道修為,對付楚寒這樣的門外漢應該沒有問題。奈何,說書老人的強勢反擊,將他打得氣息紊亂,慣用的右手也受了重傷,居然被楚寒打了五五開,自己沒占據半點上風。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楚寒此時十分強勢,長劍作刀不停劈砍,幾次都差點擊中對手。那殺手受傷在身,身法速度方面略輸一籌,楚寒一刀劈來,擊在他受傷右手拿著的苦無,苦無脫手而出。
  楚寒見到一擊得手,順勢長劍當胸疾刺,想要一舉拿下對手。誰知道異變陡升,那殺手使出了一招土遁術,腳下的堅實大地居然變得如水面,殺手直接沉了進去,地面又瞬間恢復了原狀。
  楚寒再次失去了目標,四顧之下不見人影。
  這土遁術是這殺手的最后的殺手锏,雖然他武道不行,但在五行之術上卻頗有研究,這土遁術使用出來,施術者在地底下可以如同魚在水中一樣游動,地面上卻難以用肉眼看出什么跡象, 是殺手潛伏刺殺的得力術法。
  殺手從楚寒面前消失,剎那間又從楚寒生后悄無聲息的出現,面帶獰笑的殺手正準備對楚寒一擊斃命的時候 ,突然感到一股濃重的殺機,只覺得身上的寒毛都根根立起。殺手對殺氣的感應及其靈敏,但終究慢了一拍,楚寒人不回頭,往后一記盲刺終于有了收獲,在殺手的手臂上劃出了一道口子。
  楚寒轉過身來,看著那殺手,說道:“勝負已分!”
  “這點小傷算什么!”殺手回應道,起身準備再戰。
  楚寒卻放松了架勢,笑瞇瞇的看著他,搖晃著手上的黑劍道:“這是你同伴的劍吧?上面涂了什么可不用我來教你。”
  那殺手面色一變,一陣頭暈目眩的感覺傳來,知道已經晚了,毒素已經隨著血液到了全身。劍上涂著的是西域荒漠中罕見的王蛇蛇毒,連說書老人那樣的高手都不能馬上化解掉,這殺手怎么能頂得住?只是搖晃了下就仰天倒下。
  “你是怎么發現我的?”倒下的殺手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經沒救了,卻始終不明白楚寒是怎么發現他的。
  “告訴你也無妨,見過蜘蛛織的網嗎?我把我的靈場變成了蛛網的樣子,這樣一來我能感知到的范圍能到大約二三十丈。你這么大個的人,只要稍有動作,就會觸碰到我的靈場,自然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殺手難以置信的看著楚寒,能改變靈場的形態,已經不是初學者能辦到的了。眼前的人真是才入門就能將靈場運用到如此地步嗎?殺手組織里最有天賦的那人,初入感應境界也不過如此了吧?
  殺手帶著滿滿的疑惑,意識漸漸陷入了黑暗之中……
  楚寒經過一場激戰,此時終于放松下來,只覺得渾身酸疼,身上的肌肉都在不住地微微顫抖。他強撐這來到篝火之前,看說書老人仍然在運功療傷,不過面色已經由灰敗之色轉成了紅潤的顏色,知道他當無大礙,放下心來。楚寒取出了從山猿那里搶來的葡萄酒,一飲而盡,便仰頭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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