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八月底搬來濱湖住以后,每晚必沿門前的塘溪河公園散步,經(jīng)過廣西路與洞庭湖路交口,我都被一棵樹吸引了目光:那是一棵榕樹,高大粗壯的枝干,在主干的旁邊又發(fā)出幾十枝碗口粗的分枝,路兩旁的景觀樹大都數(shù)都是桂花樹或香樟,與這些小樹相比,榕樹更顯得高大婆娑,亭亭玉立。夏日的炎熱烤得地表都快冒火,但每每經(jīng)過路口的榕樹下,都能感到絲絲的涼意。入夜,榕樹又成了小鳥兒的天堂,常見斑駁的路燈下,嘰嘰喳喳的它們或筑巢或嬉戲,一派和融共生的景象。
大量外來人口的涌入,促使了新區(qū)的繁榮。這不,在我每晚經(jīng)過的榕樹路口,就有一家新開的足浴城~重慶富僑足浴城正在裝修。金字的招牌,璀璨的霓虹燈飾,富麗的大堂,美麗的迎賓,雖還在裝潢,但恢宏的氣場無不顯示其尊貴和不凡。
昨夜與妻散步到此路口,發(fā)現(xiàn)少了些什么,仔細一看,原來那棵大榕樹不知何時不翼而飛,難道是我記憶出了問題?正納悶,發(fā)現(xiàn)原來生長榕樹的地面上多出一個有腰粗的樹樁。奧,原來榕樹被砍伐了!我和妻心里都是一緊,那一晚,我們只是默默地走著,感覺天地間有些荒蕪,雖然公園里還是一派美麗和祥和。
自然界里,與我們相生相伴的事和物都是不勝枚舉,每一個生靈都是獨一無二的。我不知道這齊腰粗的榕樹多少歲了,這其中又要躲過多少山火、樹蟲、稚童手的搖晃等等的傷害,才能長成今天這婷婷華蓋?移入城市時,它的伙伴或許嫉妒,或許羨慕。但在移走的那一剎,或許它的命運已定。
其實榕樹的命完全不需這么慘,商業(yè)經(jīng)營者可以把它整體移走,放到另一個適合的土壤頤養(yǎng)天年?;蛟S是移動的成本,或是人類的傲慢,亦或是決策者的不仁,而讓這吸收天地滋養(yǎng)的大樹瞬間夭折。
幾百年的樹殤,是因為人類的無知和愚昧造成的。而我們本身的傷,又有誰人憐惜!有幾人會在這個雨天來反省我們自己犯下的錯?我們在盲目自信的同時,也正在毀了我們自己——人類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