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關痛癢

“你又在發呆。”景浩然坐在我的對面,吮著吸管看著我。

今天,是他離開的第300天,他沒說一句話的離開,而我無法忘記他。我一直在想這段愛情算不算愛情?

愛情是最傷人的,多情被人罵,癡情被人耍,而我毫無預兆的愛上了他,卻只是我一個人的愛情。

我跟他的相遇普通的像白開水一樣,而他追我亦是手到擒來。

都說女人應該是自愛的,如果自己都不愛自己憑什么讓別人來愛你?他帶著我踩了一天的浪花,夕陽里我獻出了我的初吻,這就是我們所謂的戀愛的開端。

我曾問過他一個很傻的問題“你愛我么?”他從來不對我說愛,也沒說過喜歡,當我問的時候他也只是很平靜的說“我不懂什么叫愛。”而在分開后的某一天我看到這樣一句話“如果愛不愛還要開口問的話,那就是不愛吧!”我覺得真是哲理。

我愛上他的那一刻便是我犯賤之旅的開始。

我不知道為什么任性吵鬧的我在他面前像一只溫順的小羔羊。印象里我從來沒有和他大吵過,我會為他想很多,所有的借口我都向著他。誰告訴過我,男人是不能寵的,男人會越慣越壞。現在想想說得可真對。

下班后的第一件事是買他最愛的菜,哼著小調為他做飯,迷迷糊糊等他回來,有時一個電話就可以澆滅我所有的等待。用景浩然的話就是“像你這么犯賤的真沒見過。”我在他的一番鄙夷中繼續犯賤。

我自以為美好的愛情在景浩然看來甚是可笑,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說的大概就是我們這種。

不過想想還真是,我們的愛情從起初就能一眼望到結局。我記得經浩然問過我一個最尷尬的問題:“你說他愛你,你跟我爭論一點意思都沒有,我就問你一句話,跟他在一起,你怕過嗎?怕有一天突然醒來人不在床邊,怕你每一次邀請他想盡辦法拒絕,怕你所有的熱情到他那里就是一盆冷水澆下來,我就問你,你怕過沒有?”我沒有回答,因為2秒的遲疑景浩然就從我面前走開,我忘不了那個表情,我永遠假裝不懂那個表情。

“我們分手吧。”

這句話是我說的,愛情就像兩個人在拉橡皮筋,后放手的那方總是會受傷的更痛。而我們可能是個例外。

我看著他沒有一句挽留,甚至二話不說的收拾行李離開時,我犯賤的求他留下,我忘了是我說的分手,我沒忘我愛他。

“芊芊,我們不合適。”

“是你不愛我吧!”

我看著這個我愛了四年的男人無情的從我面前離開,沒有一個回頭,我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樣,我木訥的發現我竟然沒有流淚。是啊,最深的痛是喊不出來的,絕望到忘記流淚。

他離開的第三個月里,我在他微博里發現了她,他們好像剛開始戀愛吧,字里行間都是幸福的味道,我知道他找到了戀愛的感覺,一種和我在一起沒有的感覺。浩然在我面前罵著他,四年感情就這樣說沒就沒,不出100天就能找到新歡,真惡心!而我知道,在我跟他的四年感情里,我對于他來說只不過是個人,不是戀人。我早就明白我卻從來不愿意放下,或許是我一廂情愿的愛吧。

我學會了泡吧,喝酒,抽煙,我為自己畫上了濃濃的煙熏,在夜店肆意的扭動自己的小蠻腰,如果他不小心碰到我會不會說你怎么這么墮落,會不會讓我回到他的身邊呢?

事實是在小小的這座城市里,我們從未相遇,而把我從夜店拉回來的也是浩然不是他,我甩手讓浩然不要管時,他說別這樣我心疼。

我發現這么多年有個人他一直陪著我,聽我說我們的故事,聽我講自己的苦楚,這個人會在我傷心時第一時間出現,會為我打抱不平,會在我沒有依靠時陪在我身邊,會給我信心和力量,這個人是浩然,我知道。

景浩然看著發呆的我沒有繼續問我答不答應做他女朋友。

今天是他離開的第300天,景浩然讓我做他女朋友。

我離開了,帶著我不多的行李離開了上海,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換了電話卡和所有人斷了聯系,這座小小的上海城有我太多的回憶和委屈,也有我還不起的情債。我逃了,因為浩然捅破了那層紙,我心知肚明他喜歡我,我想我不說他不說我就能肆無忌憚的享受他對我的好,我發現我真的太壞了。

我看著飛機緩緩升入天空,它離地面越來越遠,它離上海越來越遠,我離上海也越來越遠,這段記憶,這段四年的平淡如水,我欠的這段情都在飛機升入上方時慢慢沉淀,它保存在心里的那個地方,不觸碰何來痛。

我永遠無法恨他就像我永遠愛不上景浩然一樣。

所有的傷心往事都會變成今天的無關痛癢,所有曾經哭到累的痛也會在現在笑著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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