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中午十二點,“漫貓”咖啡廳靠窗的一張桌子旁,坐著一位秀麗的姑娘。她有著長長的褐色卷發,身著白色休閑套裝,看起來很是清新靚麗。
姑娘手中端著一杯卡布基諾,眼睛一直凝視著窗外,這個位子靠近咖啡廳的后門,窗外正巧有棵美麗的銀杏樹,黃黃的葉子在秋風中輕輕舞動,似乎正在喃喃低語。
“吱呀”一聲,玻璃門被輕輕推開,姑娘緊張地朝門口張望,一對手挽著手的情侶走了進來。姑娘失望地收回目光,繼續盯著那棵銀杏。
“吱呀”一聲,又有人進來,姑娘連忙轉頭去看,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姑娘轉回了頭,重新凝視著銀杏發呆。
如此反復了好多次,姑娘抬手看了下時間,十二點半已經過了,她的神情開始焦灼起來。
這個姑娘叫筱敏,是新城中學的英語老師,今天在這里,她要等一個非常重要的人。但是她卻不敢確定:這個人會不會來?
對于這次約見,她想了很久很久,設計過無數種見面方式,但每次準備付諸行動時,都倉皇放棄了。
昨天晚上,她終于鼓足勇氣,給那人的QQ留言:明天中午十二點半,漫貓咖啡廳,我等你!
02
筱敏今年24歲,大學剛畢業一年,她的家鄉在美麗的大連。因為無比愛戀煙雨的江南,大學畢業時,她毅然來到這個江南小城,應聘成為新城中學的一名老師。
這學期,她負責初二3和4兩個班的英語教學。剛開始的時候,她很是躊躇滿志:堂堂大連外國語學院的高材生,教這些初中孩子,還不是小菜一碟?
孩子是世上最可愛的生物,教師是天底下最光輝的職業,這就是她對教師工作的全部理解。
學生們第一次看到她,都很開心,歡天喜地地圍著她。有個大膽的孩子還問了一句:“老師,我們可以叫你姐姐嗎?”
“當然可以。”筱敏喜滋滋地應允了。
“孩子們的喜愛就是教學成功的第一步”,《教育學》上就是這么說的。
剛開心了幾天,筱敏就再也笑不出來了,這些孩子真地把她當成了姐姐,全然不管上課還是下課,隨便插嘴和打鬧,對她沒有半點畏懼。為了讓孩子們聽清楚上課內容,筱敏只好不斷提高講課聲音,一節課下來,喉嚨簡直像冒了火。
有些孩子偷懶沒完成作業,還要常常對她撒嬌:
姐姐,我昨天太累了。
姐姐,我等會補上,行嗎?
姐姐,我實在背不出啊......
于是,在上課之余,筱敏還要天天盯著這些孩子補作業,一天下來,時常感到疲憊不堪。
03
課堂紀律亂七八糟,教學效果便可想而知。第一次月考,初二3班和4班的英語成績比其他班差了好多。這兩個班的班主任開始抱怨起來,因為英語考得太差,兩個班級的年級排名都落到了后面。
主管教育的副校長看見她時,臉上也沒了笑容。
筱敏感到萬分難受:她每天都在認真備課、上課、批改作業...... 然而孩子們不聽話,她該怎么辦呢?
正在筱敏愁眉不展的時候,英語組的組長謝老師主動找她來了。謝老師大概三十多歲,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挺儒雅的樣子。筱敏對他印象很好,剛入校時,謝老師就很熱心地向她介紹過學校概況,并且認真指導她如何備課和上課。
謝老師和她一起分析了學生成績不理想的原因,告訴她首先要把控好課堂秩序。“家有家法,班有班規”。他還特地傳授了筱敏一些小技巧:可以建立適當的獎懲制度,把孩子的表現進行量化等等。
筱敏聽了,一下子感到茅塞頓開,她按照謝老師的指導調整了教學方式:學生真地乖了很多。
筱敏特別感激謝老師,覺得他像大哥哥一樣,非常值得敬重。以后的日子,他們經常在一起探討教學,對彼此的了解也多了起來。
04
謝老師已經結婚,有個八歲的女兒,愛人原來是電廠的工人。去年秋天,他愛人下夜班回家遇到車禍,不幸下半身全部癱瘓。已經快一年了,每天只能躺在床上。家里的大小事情,幾乎都落到了謝老師一個人身上。
筱敏知道這些以后,對謝老師越發敬重起來。面對如此重的家庭負擔,從來沒有聽見他抱怨過。他對每個人都是那么溫和有禮,除了把家事打理得井井有條,在教學上也是一把好手。
然而筱敏發現,這個男人內心其實挺苦的:有一次周末,筱敏需要去辦公室取東西,走過謝老師辦公室的窗戶底下,發現他正神情沮喪地在一個人喝著悶酒......
知曉了謝老師的苦悶,筱敏主動對他關心起來。兩人交換了電話、微信和QQ ,教學之余,經常在一起聊天。開始兩個人經常聊教育、學生和英語學習,后來話題慢慢拓展,便聊到了各自的私人生活。
有次筱敏問他:“嫂子都那樣了,你怎么不離婚呢?聽說嫂子提過好幾次離婚了?你才三十多歲啊!難道要這樣過一輩子嗎?”
謝老師半天沒有回答,最后只說了一句:“你嫂子之前幫過我很多,人不能沒有良心啊。”
筱敏聽罷,心中沉甸甸的,越發覺得謝老師是個敢于擔當的好男人。
這個男人身上有著那么多優秀的品質:儒雅、善良、敬業、有愛心......,上帝為什么對他如此不公,要讓他承受這么深的苦難呢?
人的感情是個奇怪的東西,筱敏對謝老師的感覺,從最初的敬重,竟然慢慢變成了喜歡,她經常利用課余時間帶謝老師女兒去玩,還幫他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務活。
謝老師似乎有點明白她的心思,不知道為什么,竟慢慢和她疏遠了起來,筱敏心中感到非常苦惱。
05
都說屋漏偏遭連陰雨,正在筱敏沮喪的時候,她遭遇到第一次家長的責難。
上星期,班級里的超級調皮大王李龍單詞默寫很差,筱敏催促了他好幾遍。他兀自玩弄著自己的手指,就是不愿意重默。筱敏一時生氣,把他的默寫本扔到了地上,讓他回家好好去背。
第二天一早,校長就把筱敏叫到了會議室,里面有個面目猙獰的黑臉漢子在等她。筱敏正覺得奇怪,那漢子一下子站起來,沖到筱敏跟前,用中指點著她的額頭,大聲責問:“你昨天是不是侮辱了我的兒子?”
筱敏不知所以地瞪著這個男人,校長在旁邊解釋說:“這位是李龍同學的父親。”
筱敏這才明白了過來,她連忙穩了穩神,把昨天的事情詳細講述了一遍。
黑臉漢子不等她說完,就惡狠狠地打斷她:“你怎么能這樣對待孩子?我兒子昨天哭了半天,晚飯也不肯吃。”
校長顯然不敢惹這個黑臉漢子,唯唯諾諾地叫筱敏向他道歉,筱敏只得照做了。回到辦公室以后,筱敏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哭了出來。
當天晚上,很久不與她聯系的謝老師把她叫了出去,耐心和她分析了事情的經過,叫她以后注意工作方式,千萬記得要學會保護自己。
筱敏聽了,感動得靠在謝老師身上,也許是為了安慰她,謝老師這次沒有拒絕,反而伸出雙臂把她抱在了懷里。
這件事給了筱敏很大的教訓,卻再次拉近了和謝老師的距離,兩個人又開始交往頻繁起來。
06
筱敏發現自己越來越依賴謝老師,每天早上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跑去和他打個照面。只要看到他那張溫和的笑臉,筱敏的心中就充滿了愉悅,一整天都興致勃勃的的,做什么都那么帶勁。
她開始尋找各種借口接近謝老師,甚至偷偷幫他織了一條圍巾,謝老師沒有拒絕。
她很想對他表明心跡,她不想看他繼續辛苦地活著,她想幫他解除苦悶,她想.....
她想了很多很多,卻一直不敢采取行動,她害怕謝老師會再次把她推開......
“當”的一聲,咖啡廳的墻上,那只黑貓掛鐘輕輕敲了一下,筱敏抬手看表,已經一點鐘了。看來,謝老師不會來了。
不知哪里傳來了那首熟悉的老歌:
我都寂寞多久了還是沒好
感覺全世界都在竊竊嘲笑
我能有多驕傲 不堪一擊好不好
一碰到你我就被撂倒
吵醒沉睡冰山后從容脫逃
你總是有辦法輕易做到
一個遠遠的微笑
就掀起洶涌波濤
又聞到眼淚沸騰的味道
明明你也很愛我
沒理由愛不到結果
只要你敢不懦弱
憑什么我們要錯過
夜長夢還多
你就不要想起我
到時候你就知道有多痛
當時那些快樂多難得美好
你真的有辦法舍得不要
才剛成真的美夢
轉眼就幻滅破掉
祝福你真的可以睡得好
明明你也最愛我
沒理由愛不到結果
只要你敢不懦弱
憑什么我們要錯過
夜長夢很多
你就不要想起我
到時候最好別來要認錯
你就不要 想我到 瘋掉
明明你也還愛我
沒理由愛不到結果
只要你敢不懦弱
憑什么我們要錯過
夜長夢會多
你就不要想起我
我等夜監聽你說多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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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戒365極限挑戰訓練營,寫作訓練第40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