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與阿奶

學成別故土,求職在城都,

少歸有欠恩,多年不識途。

某日忽念祖,仲夏急尋路,

霞落月初升,半照埂前戶。

舉手輕扣樞,不知出客無,

二祖早睡去,起燈相迎出。

閑言無盡處,置酒起灶爐,

韭黃新采摘,雞卵自家出。

早年尚健骨,如今近遲暮,

四手斑駁痕,兩雙慈祥目。

問有求學無,不敢有所負,

只怕待所成,年歲已荒蕪。

爺言今歸不?奶自理床鋪,

酒罷七分醉,入枕粗麻布。

似有千言吐,卻無半句露,

蹋硬枕亦堅,輾轉望舊蘆。

偶聞犬吠音,遙遙有呼應,

蟬蟲無止息,蛙鳴聲聲緊。

二祖言語輕,微聞兒孫名,

兒孫皆長成,各個忙宿命。

前無往來勤,何況到如今,

初一到十五,家門幾人進。

聞言淚難噙,已自枕邊墜,

昔日愛惜多,今時孝敬少。

雞鳴天未明,二祖田中行,

老尚不自憐,還操兒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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