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不老,我們不散

回顧我二十七年的人生,至此,寫下寥寥數筆記憶我的那些曾經過往。

01 我的童年

我出生在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家庭,是一個土生土長的的川妹子。

那個年代父母的婚姻也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安排結合。算不上有什么愛情基礎。爸爸在家里排行老幺,上面有兩個各個一個姐姐,所以家里經濟也很差,哥哥姐姐都成家之后,到爸爸結婚的時候爺爺奶奶這邊根本分不出什么值錢的東西給爸爸媽媽重新組建家庭了。聽家里老人說爸爸從小體弱多病,那個年代養孩子都很不容易了,哪有多余的錢花在看病上,有一次家里人打算把爸爸扔掉的,讓他自生自滅吧,是奶奶實在舍不得孩子,于是又把孩子帶著回去,一邊拖著一邊養大的。難怪在后來媽媽給我描述起來第一次看到爸爸時覺得爸爸好黑,不好看。我估計是那時候的吃食太差了,營養跟不上吧。而媽媽這邊的家境稍微寬裕一點,外公在村上當了個小干部——村長,時常可以去鎮上開個會啥的公干,回來時就發點福利,有點肉有點米下鍋。媽媽家里的兄弟姊妹也很多,這可能是那個年代中國的一種普遍現狀,人口超載。媽媽排行老三,上面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還有兩個弟弟,所以家里負擔也重。那些年,人們總是勤奮的,家里人多干活的也就多,媽媽說小時候經常跟著哥哥姐姐帶著弟弟們去河里弄吃食,那個時候魚,河蝦啥的沒少吃,所以媽媽在娘家時的伙食肯定比跟后來的婆家家里好很多。

(外婆在15年10月14晚上去世了,永遠的離開了我們。媽媽也是從那時起再也沒有媽媽了。好多東西都沒來及感謝和報答我的好外婆,她就那么匆匆忙忙的去了。我想也許是她老人家一個人孤獨太多年了吧,去到外公那里了就有個伴兒了。祝福我的外婆在天堂一切安好?。?/p>

媽媽是個精明的人,不止一個人這么夸獎過她的。我也這么認為,我的媽媽是個聰明的能干人,大腦精明靈活,做事情也是麻利。那個年代要不是因為家里經濟不好,能夠多讀些書,也許還能想我們現在一樣讀個大學,過著一個全然不一樣的人生。

我是家里的老大,我后面只有一個妹妹。爸爸媽媽雖然生在農村,卻沒有重男輕女。生了妹妹之后,奶奶還時常給爸媽做思想工作叫再生一個男孩,但是爸媽一口否決了。他們說:“男孩女孩都一樣!”。我后來聽爸媽這樣說那些往事時心里是很感激他們的。感謝他們一直把我跟妹妹當成寶一樣的養育大。小時候,我很喜歡粘著爸爸,跟著爸爸混,所以我的性格一直比較大大咧咧像個男孩子性格一樣。而妹妹就更加斯文淑女很多。直到現在我們都長大成人了依然如此。

所以,在父母那一輩的認識之中,知識改變命運是永遠的信條準則。

媽媽說,懷著我跟妹妹的時候沒有營養補給,坐月子的時候也少吃的,時常都是外婆從自己家里用車子拉糧食雞蛋來接濟我們家。媽媽的娘家幫了我們家很多很多,在我們苦難的時候,那些沒有轉身的家人是多么難能可貴的情誼,難怪爸爸這么多年對這些親人永遠念念不忘,時常把這些恩情掛在嘴邊,銘記心里。我也感激這些親人們的幫助扶持。

那個年代的農村大家的日子都差不多,每天都在為一年的吃穿勤勞的干活。爸爸媽媽那時候也是每天早出晚歸的在山上在田里忙活著,我跟妹妹小時候就在家里的土壩里自娛自樂,等著爸爸媽媽干完活回家給我們做飯。那時候最愛的應該是“罐罐飯”,媽媽就是靠這個飯把我養的白白胖胖的。把米飯就在鐵瓷杯里面加點水加點鹽加點豬油,在土灶里小火慢慢煲軟煲香……那時候我就會守在灶臺邊留著口水兩眼冒光的盯著火苗子,等著我的大餐出爐。

多年以后,當我吃遍了山珍海味,最懷念的還是那一碗簡簡單單的罐罐飯。

爸爸媽媽年輕氣盛的時候也時常會為了生活的煩惱而吵架,有時候也會大打出手。在家里也做過粉條生意,但是都不是很順利,經濟都不好轉,逼于無奈的爸爸終于離鄉背井出遠門打工,而媽媽留在家里照顧我們。在外打拼幾年,爸爸總是空手而歸,沒有什么積蓄。而家里的開支都還必須依靠媽媽在家務農養豬養點家禽,做米花糖去集市變賣換錢。我現在對很多小時候的事情都記不得了,有的也是模模糊糊,所以我想象著媽媽那個時候的堅強付出支撐著這個家,我心里百感交集,我現在也身為一個母親,我沒有媽媽的堅強沒有媽媽的勇敢,但我希望自己可以變得那樣堅強獨立,希望他們對我放心。

媽媽在我心里是最優秀的女性,是我安逸舒適生活的那些年支撐。謝謝媽媽。

再后來,媽媽跟爸爸一起出去打工了,離開了村子,帶著妹妹一起去的。獨留我一個人在家跟著爺爺奶奶一起生活。爺爺奶奶那時候要照看的孩子實在太多,而妹妹打小體弱多病,所以爸媽把妹妹一起帶走去城里打工了。我雖然回憶不起那時的心情,我猜想在那個曾經的小女孩心里是失落而難過的吧。畢竟那時候我們一家四口一直擠在一個老木床上度過好幾年呢,那幾年從不曾跟爸爸媽媽分開過。

過年的時候,爸媽回來了。可是我很害怕,我不敢去迎接。經過一年的時光,那個小女孩已經不記得爸爸媽媽的樣子了,就像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害怕。爸爸后來描述說,那時候他進門看到我躲在門后面,探著一顆小腦袋,烏溜溜的眼睛盯著他,雙手緊緊扣著門板,一臉防備的小模樣——深深的刺痛了爸爸的心。直到現在爸爸想起來還是會心痛難過。我知道他是在為那些錯過的時光懊惱遺憾。因為理解他的無奈,所以我原諒那些錯過,那些需要父愛母愛的年紀,我原諒他們的失陪。但是身為媽媽的我,在今時今日的這個社會時局下,我不希望我的孩子經歷跟我一樣的灰色年代。

后來妹妹也到了讀書年紀,爸媽把妹妹送回老家。我那時候仿佛第一次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妹妹一樣。從此我的身邊多了一個小跟屁蟲。一起玩一起上學一起一起……

記得上幼兒園的時候我長得可愛,討人喜歡。放學的路上總是會經過一家做粉條的作坊,作坊在馬路的兩邊曬了很多新粉條。放學的高峰期總是有很多貪吃的小孩子彎下腰去偷偷撿一些碎粉條嚼著吃,這是那時候我們為數不多的零食之一。時常也會惹惱作坊家的人謾罵。我有一次也跟著別人一起去撿,我太小了跑的慢,作坊家的人笑著看著我,叫我慢慢撿,不著急。我瞪大眼睛,心想居然沒有罵我,真奇怪。后來我才知道,長大好看到哪里都吃香果然是真理?,F在我就納悶兒了,小時候的那個可人兒咋就被歲月折騰成現目前這對不起觀眾的面貌了呢。why。

還有一次上學下了很大的雨,我穿著別人送的不要了雨靴去上學,在回家的路上經過一頓土路時,雨靴被死死的釘在泥土里一樣,我的小腳配了一雙大雨靴,用力一拔腿,腳出來了,鞋子依然粘在原地,我蹲在泥地上狼狽不堪哇哇大哭,鄰居姐姐看見我后來把我帶回家的。這么多年過去了,很多時候很多人都被遺忘了,那些讓我感激萬分的人那些讓我銘記在心的時刻任然活靈活現的在眼前閃現。謝謝那些曾經在我生命中對我伸出手的人!

小學生同班一個隔壁村的女同學跟我玩的不錯,她家那跟大家比起來確實算窮的了。舉個例子,她家是超生游擊隊,家里為了生個兒子一連生了三個娃,前面兩個女娃,最后一個男娃。家里因為經濟壓力,三個孩子讀書的學費每年都是拖欠著學校的,有時候老師被逼急了也不得不拿出強制措施,不讓孩子上學,把孩子趕回家去要學費錢,交錢才給進教室。她家里住在一間草房子里,一間臥室一個廚房一個豬圈。一家人擠在一張床上。家里只有洗衣粉,洗頭都用洗衣粉。小孩子根本沒有零食吃,所以她們經常會去我家等我跟妹妹一起去上學,每次奶奶都會給他們一些吃的,花生瓜子水果之類的。后來聽說她早早的嫁了人生了娃,她的人生跟我的又是截然不同啊。

小學的時候,每天早上五點奶奶爺爺就會起床給我們做早飯了,我們六點起來吃早飯,六點半就出門上學了。特別是冬天的早晨天都還是很黑的,寒氣徹骨。我們一個個頂著凍得通紅的小臉蛋出門了,手凍得瑟瑟發抖。時常需要用稻草點著做成火把才能看清路況前行。那時候的路從來不覺得苦也不覺得無聊,一路上小伙伴們總是打打鬧鬧歡歡笑笑的奔跑著……

村里頭好幾家人都是為了生兒子而生孩子的。生了兒子之后女孩子的命運就那么千篇一律的被定格了。早早輟學,早早進廠,早早嫁人,早早生子……重復著他們父母的一生?,F在的我想想那樣的生活都覺得無望而可怕。

爸爸是初中文化,媽媽是小學。都是因為家里姊妹多,經濟差而沒有接受好的教育。爸媽在城市打工的那些年對很多東西有了新的認識,更加深信知識改變命運。

在小學的那些年,每年暑假爺爺就會把我們送到爸爸媽媽身邊去玩耍。每次爸爸媽媽白天要做事情,我們都是自己在爸爸媽媽的攤子附近自己玩耍,那時候我們是最快樂的,沒有城里孩子的玩具和零食,我們只有一輛爸爸媽媽載貨的人力三輪車。我們踩著三輪車在城市各個大街小巷穿行,這就是我跟妹妹那時候最喜歡的游戲。

那時候每當黃昏來到,街邊的路燈亮起,爸爸媽媽開始收拾攤子,我們一家四口擠在一輛老式的鳳凰自行車上面,車后面兩邊還得一邊掛一個裝著修補工具的木頭箱子。我坐在前面的杠子上,媽媽抱著妹妹擠在車后座,爸爸最后騎上車,一家人迎著城市的夜幕一路唱唱笑笑的回到我們那個簡陋的出租屋。在簡陋的出租屋昏黃的燈光下,爸爸媽媽總會擺上我們喜愛的菜在桌子上,比如鹵雞爪是我們那時候的最愛。每個清晨當我們醒來的時候,爸爸媽媽總是很早的出門擺攤了。而每次出門前都會在我們的包里一人塞上一塊錢的零花錢,我們拿著零花錢可以去附近的小賣部大肆購物一番,好好美餐一頓。現在想起來那時候吃的那些垃圾食品居然是最簡單的滿足最單純的幸福呢。

每年過年,爸爸媽媽還沒回來,我們在家就開始數著日子,盼啊盼啊。每天在村口去觀望。爸爸媽媽總在春節的前一兩天才會回來,想多掙點錢所以舍不得休息。爸爸媽媽回來的日子,我們開心的跑到村口去迎接他們,他們總會給我們帶很多好吃的零食,城里的零食,在村里都吃不上的,所以那時候寶貝的不得了,稀罕著呢。媽媽總會給我們買好看的新衣服,把我們打扮的像公主一樣。我們也是十分開心的?,F在我想他們那時候的心情里有一份要強和不甘心吧!想給我們好的生活好的物質條件就像城里孩子一樣的生活,所以一件工作任勞任怨的干了一輩子,在多少人吃不下這個苦改行放棄的時候,只有他們咬著牙一直一直在堅持。我知道他們心里也有那個閃光的夢想,只屬于那個年代的父母那個年代的我們,那個我們的家。

六年級小學畢業的暑假我們依舊在城市度過了有一個愉快的暑假。暑假快結束的時候,按照往年的習慣應該會把我們又送回老家,然后我們繼續期待下一個暑假的到來。我現在依然很清晰的記得那個炎熱的夏日午后,明天就是回老家的日子了,我心里很多不舍。爸爸走到我身邊對我說,想留在城里上學嗎?我先是愣了一下,后來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回答了一個“嗯”。爸爸第二天就托人去學校幫我辦了入學手續,我看到爸爸拿了很大一疊錢給學校老師,聽媽媽說那是六千塊錢的借讀費。我心里咯噔一下,六千是多少零花錢啊……在大一點的才知道那時候的六千是爸媽好幾個月的全部收入,我突然覺得心痛。心痛爸爸媽媽被炎炎夏日曬黑的皮膚,心痛他們日漸佝僂的背,曾經爸爸媽媽在我面前是多么高大的啊,什么時候他們就變得越來越矮小了……那一天,爸爸用他滿是膠水滿是裂痕的蒼老的雙手數著那一疊錢時,我的心在痛。我在心里說了一千遍,我不想讀這個書了,不讀了……終究我沒有說出口,因為我不想跟爸媽分開,我的私心也喜歡城市的多姿多彩。

終于進到城市學校讀書了,一開學我卻遭到了城市同學的集體的欺負和嘲笑。土包子的形象畢竟在城里孩子眼里還是不討喜的。

度過了漫長的適應階段,我漸漸的變的懶懶散散,讀書也是不上不小的,全然忘記了爸媽的辛苦了,習慣了安逸舒適了。日子一天天的拖著,我也很快的熬完了三年初中,三年高中,一心向往著老師口中的大學生活。

02 我的大學

2008年,高考前的一個月居然地震了。震驚了全世界,全國一片搶險救災的壯觀景象。而我那時候每天就跟做夢一樣,腦子總是5.12的那天搖晃的教學樓,開裂的住宿樓,操場上全部是搭滿的帳篷。到處都是避震的人。那時候,我在想哪里才是最安全的。心思完全沒在學習上。在地震漸漸平息后,迎來了我的高考。高考之前爸媽為了給我提供好的學習環境,給我買了專門的蚊帳,每天給我安排營養伙食。高考那天早晨爸媽陪我一直靜靜在那個安靜的小城街道走著,仿佛那場地震從來不曾來過一樣。爸媽一直把我送到考場門口,什么話都沒說。半點考試的話題都沒提,我知道就是怕我有壓力。我一路心態還算好吧。高考完跟同學瘋玩了一段時間,在家宅著等結果。后來還是老爸打電話告訴我成績的,說是班主任今天去他那里告訴他的。聽得出老爸對我成績還是算滿意吧。誰叫我運氣不好趕上地震了,各個高校給地震區域劃了很多名額,意味著震區之外的地方的名額覺得縮減了。好巧不巧的,我的成績就被卡住了。

填的志愿一個都沒有被錄取。我自己偷偷補錄到黑龍江去被爸媽知道后立馬叫我改回來。于是乎,我就被都留在那個老地方去復讀了,在復讀班帶了一個禮拜吧,每天都是煎熬啊,高考完之后心已經飛走了,完全沒辦法再回到學習狀態。在這個時候一份錄取通知書拯救了我,我心里告訴自己不管是個啥學校,只要讓我擺脫這地獄似的高三生活我都去。于是我人生第一次離開家一個人去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求學。

報道的那一天,爸爸媽媽一起跟我坐著長途汽車把我送到學校。我一路上暈車都在睡覺,而爸爸媽媽一路上比我好激動興奮,跟車上的其他家長有說有笑,這也是他們這么多年第一次去到一個其他城市吧!他們其實也喜歡看看外面的世界。

到了學校幫我辦入學手續,幫我買生活用品,幫我整理宿舍,還幫我認識朋友……他們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幫我做了,而我卻什么都沒為他們做,他們都老了。臨走前,爸媽跟我一起在食堂吃了第一餐,爸媽吃的津津有味,再后來我自己覺得食堂的飯菜真是不怎樣,而他們卻吃的那么香那么可口。我想他們心里想著這是我的大學吃什么都是香的吧。

大學時光也是渾渾噩噩啊,不是吃就是玩。在宿舍玩電腦,周末逛街。說實在的啥都學到,就學會了玩兒。真是一事無成啊。認識了一群姐妹兒朋友。

大學的時光總是無憂無慮的啊,結束了高中時期的繁忙學習迎來了黎明的曙光一般。日子總在悠悠哉哉在度過。沒事玩玩游戲追追劇。那時的我們還不知道人生的真正滋味兒。

都說在大學時不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的話,那么你的大學就白上了。

于是我也趕時髦的談了一場“黃昏戀”。與他結緣。

時光從不曾衰老,而我們卻在追逐時光的過程中走到盡頭。

也許此生做過最勇敢的一件事就是:愛你。

雖然我們總是吵吵鬧鬧,但是我們還是約定要一起到老。

我甚至無法想象沒有你,我的生活應該怎么樣繼續下去?即便我們上一刻才剛剛爭吵著說了不要在一起的氣話。

有句話說的好,我們這叫“相愛相殺”。

我們的緣分是從一場惡作劇開始的嗎?我現在想來也是覺得好笑的緊。

那篇為你寫的“燃燒的男孩”依然還在那里,而你現在已經屬于我一個人的老頭子了。真好。


03我的社會歷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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