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說,婚姻有七年之癢,那么愛情呢?會不會也有個七年之什么呢?我不知道。
七年,對我來說是一段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感情。那種如大夢初醒搬的茫然,帶著從心底生出的痛與失落,是那么的刻骨銘心。
我不知道天底下是否有人和我一樣,愛了一個人七年,卻沒有一次像樣的告白.。這大概是老天跟我開的一個玩笑吧……
再次見到她,讓我想起了在我記憶里關于她的一切。那些記憶碎片仿佛是開了掛的拼圖游戲,光速間,拼出了一副又一副的畫面。
那些畫面仿佛就在眼前,觸手可及。可當我想要觸碰它們時,卻又像隔了時空,遙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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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繁華的小鎮,叫碧水。碧水碧水,卻沒有藍天白云也沒有青山綠水。碧水鎮不大,也不美,只因為離城市很近所以相對繁華了些。
我和很多孩子一樣,因為父母的工作原因,跟著他們來到了這個名為碧水的小鎮。進入了有她的初中。她叫裴豆豆,很孩子氣的名字,卻像她的性格一樣,充滿了活力。第一次見到她是在教室,她和同學嘻嘻哈哈鬧成了一團。她的笑容讓我感到親切,自在。
她很平凡,樣貌不算出眾。個子也很普通。她是那種完全會被人群湮沒的女孩子。但我卻可以在人群中快速的看到她。換言之,她的樣子在我看來是會發光的,那道光無型的吸引著我的所有注意力。
她的性格很開朗,偶爾有些孩子氣。她也有成熟的一面,成熟的她像個大人,懂得如何照顧人。她有一顆包容別人的心,從不會因為小事得罪人。也不會輕易和別人起爭執。
初一時,我坐在她身后,不經意間留意到她每天的心情,神態,還有一些俏皮的小動作。慢慢的,那變成了一種戒不掉的習慣。
她的同桌叫羅遠,他們是鄰居。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十分要好。那時的他們可以用形影不離來形容。她的好友中不乏男孩子的身影。與男孩子們打成一片的她,卻沒有任何不恰當之處。這源于她的眼里總是亮著待人以誠的光芒。無聲的向世人宣告:我帶朋友的感情都是真摯的!
或許真的有‘近水樓臺先得月’之說吧。因為坐在她身后,很快她的好友名單里出現了我的名字。嬉笑打鬧,偶爾為考試發發愁,過著普通初中生簡單而熱鬧的日子。那段日子,很快樂。
當時的我沒想過有一天會喜歡上她。更沒想到當年的點點滴滴,竟然會一直留在我心里這么多年都記憶猶新。
初二時,我很榮幸地,和她成了同桌,后來一直同桌到初中畢業。不知道該感謝老師,還是感謝緣分。感謝她讓我的中學時代值得回憶。
中考結束當晚,羅遠躺在床上低聲問我:“你有喜歡的女生沒?”
我趴在老書桌邊吹著電風扇,不以為然,答道:“怎么可能有。這幾年你見我給哪個女生寫過情書啊?”我們那個時代手機對于初中生來說簡直就是超級奢侈品。所以告白什么的還是要靠寫情書遞紙條。
羅遠側過身,沒在說什么。直到上高中后某次我們聊天,我才知道,原來羅遠當時喜歡裴豆豆。礙于兩家是鄰居,還有裴豆豆那直爽的性子,他一直沒敢把這事說出口。裴豆豆自然不可能知道。
我們中考的成績出來了。她竟然發揮失常,考砸了。而羅遠卻考的優異。我自己則是不溫不火的考了個一般的高中。初中就那樣平靜的結束了,也意味著我們要分開了。沒想過將來有一天會變得陌生,也沒想過長大了,就真的失去了原有的性情。
我和父母回到了我們以前居住的縣城,我在那里念了高中。羅遠進了碧水附近一座小鎮的重點高中。而豆豆子(裴豆豆)去了她姨媽那里。那時候通信沒有現在發達,不能常常聯絡,也不能常常見面。我對豆豆子的情況了解的越來越少,直到后來幾乎不在了解她的事。
上了高中之后我和羅遠見過幾次,高二暑假我去羅遠家玩。那晚住在了他家。晚上我們聊起很多初中的事,當然也包括豆豆子。對我和羅遠而言,豆豆子是我們回憶里必不可少的焦點。
就是那天晚上,我才知道原來羅遠喜歡了豆豆子好幾年。我問他:“那現在還喜歡她不?”
眼前全是黑暗,我看不見他的神情,只記得他沉默了一會才回答我:“應該……不喜歡了吧。跟她做一輩子好兄弟就夠了。”
后來我們都上了大學,我考上了一本,進了省城的一所大學。而羅遠高考成績刷新縣市記錄,上了重本,于是去了省外的大學。而豆豆子,聽說是留在了本市的師范大學。
就這樣,我們的距離就像高考的成績一樣,越拉越大。不知為何,聯絡也越來越少。很難想象我們當年曾那么親近的在一起度過了三年時光。
進入大學以后,我交過一個女朋友,她叫劉紅艷,名字很俗氣,而她的樣貌也算不上漂亮。只是性格很開朗大方,笑起來帶點俏皮。跟紅艷交往時我沒覺著她和豆豆子哪里像了。直到那天,紅艷罵醒了我。
那是大二的暑假,我和紅艷約好去市里玩,紅艷和我住在不同的縣城,我比她早到了市里。當時想著市中心距離上初中的碧水鎮很近。和羅遠也幾年沒見了,于是我心血來潮叫了羅遠出來一起玩。只是沒想到,他在電話里說:“要不我把豆豆子也叫出來吧。你們應該也有幾年沒見了吧。”
我沒拒絕,于是羅遠叫上了豆豆子,和豆豆子幾年不見,當時心里有些期待見到她。好奇她有沒有變化。
當我真見到她時,那種感覺異常熟悉,我沒想到,五年沒見了,再見她的感覺竟然一點兒沒變,還是那么熟悉,那么親切!
她外表變化蠻大的,漂亮了很多。不過身高和初中時差不多。當時我還取笑她:“看吧,叫你當年得瑟。現在好了吧。你就當年那么高了。哈哈。”
她還是那樣很熟練的丟了白眼給我,笑罵說:“那又咋得了?我以后可以穿高跟鞋。倒是你,這幾年不見,你不也沒長高多少嘛。據說男生過了二十歲之后就不會再怎么長了誒,要不要以后我送雙高跟鞋給你啊?”
就那樣和豆豆子有一句沒一句的扯著我就忘了時間。而我那個小靈通也響了好幾次我都沒聽到。直到羅遠問我:“哎我說,你不是說女朋友要來么?這都幾點了。你該不會在忽悠我們吧?”
豆豆子馬上說:“就是啊就是啊。我可是專門來看你女朋友的!”
這時候我才猶如大夢初醒般忙拿出小靈通看,果然看到有未接的電話。于是打了回去。紅艷人很好,在電話里說回去在和我算賬。然后讓我去找她。于是我們三個人便一起去跟紅艷匯合。
我們吃午飯的時候已經是一點多臨近兩點了。我和豆豆子一路都在打打鬧鬧談天說地。這在豆豆子看來很正常,因為她的性格如此,對誰都是這樣一幅容易親近的樣子。
可就是那頓飯之后,改變了很多事。回到縣城的第二天,紅艷提出了分手,我問她為什么,她只說了一句:“我不做誰的代替品。”
我聽不懂她的話,有些茫然,反問她:“代替品?你是誰的代替品了?”
她沒有生氣,反而重重地嘆了口氣,很認真的說:“你心里早就住進了一個人。你追我做你女朋友的深層原因是我和她的性格很像。如果不是見到她本人,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發現吧。因為你自己似乎都不知道真相。”
我突然反應了過來,我知道她在說豆豆子,我想解釋:“怎么可能,我和她就是很要好的兄弟。我對她沒有那種感覺。再說我要真喜歡她,這么些年我們早該一起了吧?”
紅艷笑著反問我:“沒有感覺你會把初中的事情記得那么清楚,連她在什么時候遲到,什么時候被表揚都記得那么清楚。沒有感覺你會因為和她聊天而忘記接我。只是兄弟嗎?我可沒見過誰和兄弟聊天而忽略女朋友的。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你們沒有在一起。這個問題你回去問你自己吧!”
我還是否認道:“你可能真的想多了。我們真的沒什么。”
紅艷只說了一句:“不要說了。你回去想想,用心去想。不要欺騙我,也不要欺騙你自己。”
于是我為期一年半的戀情就這樣結束了。而回去之后我認真的思考了紅艷的話。發現這么多年雖然沒有和豆豆子在一個地方,但是那個人,那張臉,我的確是常常想起。偶爾還會想起一些和她打鬧的情景,還會傻笑。
理清了自己的情緒之后,我確定了我的確喜歡豆豆子,于是在QQ上跟豆豆子告白了。因為我怕聽到她的聲音我會沒勇氣說出口。只好選擇了QQ這門通信工具。
我們的對話,我到現在都記得:
我:豆豆,其實我喜歡你。只是之前沒發現。
豆豆子:哦,這樣啊。然后呢?
我:然后我們交往吧?
豆豆子:你睡醒沒?
我:睡醒了啊。
豆豆子:睡醒了還在說夢話?
我:這不是夢話。我是說真的。我真的喜歡你!
豆豆子:我聽說了。你和女朋友分手了。咋滴,想拿我治療你的情傷啊?沒門!
我:什么情傷啊,我說真的。
豆豆子:夠了啊。這玩笑不好笑。你再胡說八道就不理你了。
看到這話,我沒敢再說下去。而是懦弱的選擇了順水推舟,回了句:切,太不給面子了。
豆豆子:你臉不夠面子大。
我不死心。我:好歹我也才剛剛失戀,你就假裝答應我不行啊?
豆豆子:不行。
第一次的告白就這樣以我在開玩笑的結局收場。之后我常常找各種機會說我喜歡她。但她從來只當是玩笑。
大學畢業之前,有次初中同學聚會,也是我們初中畢業后的第二次見面。
飯桌上大家有說有笑的。突然一女同學問豆豆子:“哎,豆豆,你交男朋友沒啊?”
豆豆子看看那女同學,笑嘻嘻的說:“沒有啊。我這樣誰會喜歡我啊?”
女同學很驚訝的說:“你怎么可能會沒人喜歡。你看,羅遠和唐瑞豐不是一直看著你呢嘛。”女同學笑的很曖昧。
我轉頭看看羅遠,羅遠也在看我,他聳聳肩說:“別胡說哦。我有女朋友的。”
女同學尷尬的笑笑,像是證明了豆豆子真沒人喜歡似得。其他幾個女同學也相繼笑了。
豆豆子當時到是一臉無所謂繼續吃她的飯。可我看不下去,說道:“我喜歡豆豆子呢。”
我的話一說完,周圍響起了一陣歡呼聲。我以為這一次我的表白會成功,卻沒想到,豆豆子站起來定定的看著我,紅著臉說:“你又開這種玩笑。有意思嗎?!”
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于是有些慌張的解釋道:“豆豆子,我……”
我還沒說什么就被她打斷了:“我裴豆豆再沒人喜歡也用不著你這樣!這不是玩笑,這是變相的傷害我!跟你這種人沒辦法交流,我們絕交了!”說完她就跑了出去,我從驚訝中回神,忙著追了出去。然而我并沒有追到她,我出去的時候她已經跑的沒影兒了。
我站在路邊,傻眼了,我壓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當時以為她說的絕交只是說說而已。卻沒想到,她真的把我拉黑了。我沒辦法聯系她,因為要上學,也不能去找她。況且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哪個校區,哪個班。
自那以后我的生活里沒有了跟裴豆豆相關的所有事。直到我們都工作了,在羅遠的調解下,我們重新加回了QQ好友。關系看似還是以前那樣,說說笑笑,一切還好。只是我喜歡她一事,我再也不敢隨便說了
時間一長,那場絕交事件誰沒再提起,仿佛重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只是我們沒再見面罷了。
前兩天我去市里參加公務員考試,豆豆子在QQ上問我是不是來了市里。我說是,她就說想跟我見一面,見她,我自然求之不得。
于是我考完試之后就去跟她見面了。她帶著她表妹,她表妹和她一樣,性格很開朗,不拘小節。長得也蠻可愛。
豆豆子存心想要敲我一頓飯。口口聲聲說是我不夠義氣,兩年多都沒有來看過她一次。
其實她不知道,我是不敢見她。我害怕我再一次莽撞的告白會鬧到真的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我們開始聊起初中的事,也聊了羅遠。
“你知道羅胖子要結婚了嗎?”豆豆子問我。
“不知道。上班之后我們都忙,很少聯系。說起來我也有幾年沒有見過他了。他這么早就要結婚了?真沒想到!”
“是啊,那女孩是他的大學同學。兩人感情不錯。羅胖子的工作也算穩定了。就打算結婚了。”
“看來他過的不錯嘛。我就等他的喜帖了。”
豆豆子問起我:“你有女朋友沒?”
我擺擺手,說:“沒有。”
“你沒女朋友?!只怕都讓你禍害的差不多了吧?”
我反問:“那你呢?有人要沒有?”問出這話的時候,我心里主觀的判斷豆豆子的回答應該是‘沒有’。
她妹妹幽幽的說:“有啊。”
豆豆子點頭,我一點不信。因為她妹妹的性格跟豆豆子差不多,很開朗,我們也算熟了。難保她不會騙我。
“有就叫出來看看啊。”我笑說。
沒想到豆豆子一笑。說:“我叫出來了你不要哭啊。我知道你暗戀我很多年了。”
聽到這話,我當時一愣:原來她都知道?!
但隨著她妹妹的白眼,我知道,那真的只是個玩笑。
我賭豆豆子沒有男朋友。但結果卻輸了個底兒吊。她叫來了他,那個人很帥,個子很高,但我就是看他不順眼。
晚上我請他們吃飯,吃完飯出來豆豆子說她請我去唱歌。幾年不見了,我也不好說不去。便硬著頭皮答應了一起去。一路上豆豆子和她男朋友都顯的很恩愛。看起來兩個人很幸福。
唱歌時,我不知不覺喝了不少酒。情緒有些低落。表面上我強壓著情緒嘻嘻哈哈的跟他們鬧著。我自認為沒人能看出我不開心。可事實再一次證明,我又錯了。
臨走的時候,豆豆子的妹妹意味深長的看著我。豆豆子看著她妹妹怪笑。以為我和她妹妹能有什么下文。但我知道,她妹妹是看懂了我的心思。
分別時,她妹妹趁豆豆子和男朋友說話,在我耳邊說:“她很好。你可以放心。有我在,不會讓她被人欺負。”
經過一晚上的相處,我發現豆豆子的妹妹真是個厲害的人。她外表看起來文靜可愛,但心里比誰都看的明白。她知道那個男人不是豆豆子可以駕馭得了的人。還知道她男朋友的出現讓我失落,甚至心碎。
他們恩愛的樣子讓我明白,我沒有插足的可能。這樣一來心情更加糟糕了。所以她妹妹才時不時的看我一眼。而豆豆子卻完全誤會成了她妹妹對我有意思。
經過那一晚我知道自己真的沒機會了。因為豆豆子很喜歡她的男朋友,即使那個男人在我們旁人看來沒有那么好。但她喜歡。從初中畢業到現在整整七年,我把豆豆子放在心里七年,最后的結果是沒有一場像樣的告白就結束了這場還未曾開始的感情。細細想來,或許我不該害怕告白失敗會傷到友誼。因為即使留住了現在的友誼我卻依然很難過。七年之痛,會不會在下一個七年完全治愈?沒人能回答我。
從情竇初開,到懂得愛情,我很幸運,在這個過程里,我在意的,一直都是你。
愛一個人不容易,如果你愛的那個人在你身邊,無論將來如何,請一定要在你還愛那個人的時候,珍惜那個人。
裴豆豆,愿你幸福。臉上的笑容不要消失,不然我會傷心七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