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男生,但是我很怕狗。
有多害怕?
你們有沒有試過半夜做噩夢驚醒,是因為被狗追……
直到如今,我每天晚上下課,當我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看見有些富豪家里的傭人溜著幾頭我叫不出名字的狗,我都會一直處于高度警覺的狀態,不得不跟他們迎面碰上的時候,我會雙手捂著耳朵,裝著專心聽歌的樣子,迅速地路過。
有一次在大街上,有人在溜一頭體型龐大,有點微胖,毛發雪白的薩摩,很多女生都走過去俯下身跟那頭薩摩自拍。但是,即使它可愛的樣子很討喜,我也立馬掉頭離開。
我對狗的恐懼始于童年時代。
媽媽跟我說,在我很小的時候,應該是三歲左右,新年跟著媽媽他們去走親戚,親戚家有一條大狼狗,那條狗一看見生人就會大聲吠。古語云,初生牛犢不怕虎,我竟然搖搖晃晃地走過去,伸出手要去摸那大狼狗的鼻子。眼看著狼狗要向我撲過來,我的小舅舅擋在我前面,最后狼狗把舅舅的手臂咬到流血了,要去醫院打針。
但這件事我沒什么印象,我最記得的一件事是,我以前在一個鄉鎮里面念的小學,每天放學都會走路回去外婆家吃晚飯。外婆的鄰居是一個愛狗之人,他家養了一只中華田園犬,就是傳說中的大黃狗,而在我們這邊,習慣叫土狗。
我已經忘記了這只狗是長什么樣子,因為小時候在我眼里,所有的大黃狗都是長得一摸一樣的。但是我記得,它有一個可愛的名字,叫阿肥。
阿肥每天都會趴在家門口,半閉著眼睛。印象里這只狗脾氣不是很壞,只要你安靜地路過他們家,一般它是懶得理你的。
有一天,在放學走回家的路上,我同學和我打鬧,你追我跑。當我們走到外婆鄰居家門的時候,我沒有注意到阿肥,我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小伙伴身上,我向著同學的方向大吼,驚醒了半睡半醒狀的阿肥。
阿肥一個激靈起了身,帶著兇狠的眼神朝我吠叫,我當時不知道為什么,條件反射似的,馬上向外婆家的方向奔跑,沒想到阿肥也跟著我跑。
外婆家前是一條很短的石子路,兩旁是草叢堆,我的鞋踏在沙石上,一個踉蹌向前摔了下去。我翻過身來,兩個手掌撐在地上,但是阿肥依然步步緊逼,不停向著我大聲吠叫。
最后,是外婆的鄰居聽到阿肥的叫聲及時出來喝住了它,但是我的手臂和膝蓋都被砂石給磨破了皮。
我具體也說不出什么原因,我只是感覺,對狗的恐懼從小就被種植在我身體里。
我前女友很愛狗,以前晚上跟她散步在學校旁邊的那個小區,看見別人在遛狗的時候,她都會走過去逗它們一番,有時候那些狗舔她一掌心的口水她也不嫌棄。
朱茵在一個節目里面回憶道,她和黃貫中的緣分是始于他養的一只小狗。當年黃貫中搬了家,恰好就在朱茵的樓下。但是他們彼此都不知道,直到有一天,黃貫中的狗走丟了,找了兩天沒找著,最后發現原來是跑了去朱茵家里。朱茵不知道是誰家的小狗,于是暫時收養了它兩天,最后把小狗送回去給它主人的時候,才知道是黃貫中。這就是現實中的寵物情緣。
她當時在想,愛狗的人都不會太差。
但是,浪漫的故事也沒有打消我心里對狗的恐懼。
一直到了前幾天。
我和東哥兩個人乘地鐵去廟街吃大排檔,我們在九龍塘上的地鐵,到了下一站“石硤尾”的時候,地鐵門打開,走進來一只拉布拉多,其實當時我也不確定是拉布拉多還是金毛,我對狗不是很了解。
當它把頭探進車廂的時候,我是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把地鐵的拉手握得更緊。但是下一秒鐘,是讓我印象很深的一幕。
我看到它的主人,原來是一個戴著盲人眼鏡的女生,只看見那個女生,不慌不忙,隨著她的導盲犬走進地鐵,并在它的帶領下,來到了地鐵的座位前,座位的乘客馬上給女生讓了座。女生坐好后,那只導盲犬就低下了身,鉆進女生座位下方的空間,趴了下去,頭貼著地面。
淺黃色的短毛,一對大耳朵蓋在頭的兩邊,它不會像一般我們在大街上看到的其他小狗那樣興奮地亂竄亂動,也不會左顧右盼,抓耳撓腮。它只是很安靜地,趴在那里,一點都沒有占據其他人站立的空間。
這應該是我第一次看到導盲犬,而我在廣州上了四年的大學,好像也沒見到過一次。
我一直覺得,狗是一種很活潑的生物,在我印象中狗的形象,要不就是警覺性很高,看見陌生人就會馬上吠叫的農場守護神;要不就是挪著大屁股,一扭一扭地,悠然自得搖著尾巴跟著主人在路上散步的小短腿柯基;還有就是《湄公河行動》里面,可以幫警察緝毒偵查破案的神犬哮天。
但是我從來,從來沒有見到過一只,如此安靜,如此專心地在工作的狗。我很想掏出手機湊過去給他拍照,但是我不記得在哪里見到說,如果碰到導盲犬在工作,千萬不能投食,不能逗它玩。所以我和東哥,只是安靜地站在一旁觀察。
到旺角,地鐵門打開,導盲犬從座位下爬出來,領著她的主人向地鐵門外走去,所有乘客都很自覺地給它讓路。
我和東哥也是在這一站下,需要到對面轉乘荃灣線,當我們來到對面的月臺時,又碰到了這只導盲犬,它和它的主人正在等待轉線的列車。
突然,我看見它抬了一下頭,眼睛對著月臺上方的指引,仿佛它也能知道下一站是通往哪里。
那一刻我覺得,我真的開始有一點點沒那么害怕狗。
回來后,我開始在網上搜索有關導盲犬的消息,了解到中國的導盲犬的數量比大熊貓還少,因為導盲犬對狗的品種要求很嚴格,而且訓練成本很高。截至2016年,中國內地的導盲犬不超過70只,只有大連擁有唯一一個國家級工作犬訓練基地,而全國有一千多萬的視力殘疾人士。
上一年,曾經發生過很戲劇性的事情,在北京有一頭導盲犬被擄走,很多網民紛紛轉發朋友圈尋犬,結果次日下午,導盲犬就被送回到它主人家,并附上一張紙條“請原諒”。
在前兩集的《奇葩大會》,有一個讓我印象很深的人,叫蔡聰。他是一個盲人,但他說,“世界上沒有殘疾人,我們和其他人并沒有什么不一樣,我們只是換了一種活法。”
他的演講打動了很多人,的確,我們不應該用刻板印象來看待盲人,就像我在地鐵上看到的那個牽著導盲犬的女生,我后來看見她掏出電話來打,一切動作都很自然。
但是,我覺得,對于視障殘疾的人來說,如果有了導盲犬的幫助,他們的生活,應該就更方便了。
這是我舅舅的農場生的黃狗崽,這張照片是上一年拍的了。眼睛萌萌的,雖然它沒有導盲犬小Q那么可愛,但是它也很聽話,很聰明,見到我們從來不會亂吠。但是,它后來被盜狗賊偷走了,之后就沒見到它了。
有時候在網上看到一些盜狗賊的新聞,我很想塞一把他們嘴里,哄小狗這么牛,咋不去當導盲犬訓練員啊?
下面po一張《我們相愛吧》拍攝期間,余文樂帶周冬雨到香港導盲犬中心的照片。
最后推薦一部電影:《導盲犬小Q》
文字 | Jimmy
配圖 | 《忠犬八公》《導盲犬小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