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送兒子去同學家玩。我們去時,那孩子參加補習班還沒有放學回來,于是我和兒子在他家個別的揚大運動場逗留了會兒。
無意中發現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男子和個五六歲的男孩在嬉鬧追跑,孩子發出咯咯的歡笑聲,男子顯然也投入其中,愉悅的很。
那男人和小孩的衣作來看,他們來自非常普通的家庭。可是那男人逗孩子的功夫非同一般。他模仿著警車的聲音追趕著男孩,男孩咯咯的笑著在前面歡快的奔跑。因為偶爾回頭觀望男子,有時就偏離了他們戲耍的范圍,跑偏到跑道上。男子見孩子影響了鍛煉跑步的人,趕緊過去引導孩子回來。他不高聲喊叫,也不一把抱過孩子,而是給孩子個手勢,站到孩子背后圈起手臂,做擋開要靠近的跑步人,以讓孩子安全折返的姿勢。
孩子回來了,他又換了老鷹捉小雞的游戲,張開厚實的手臂做出雞媽媽護子的狀態,和孩子面對面左右周旋。孩子開心的根本停不下來笑聲。
我掃一下周圍,看看兒子是否離遠。當目光再次回歸這“爺兒倆”時,他們不知什么時候又換了玩法。只見男子在孩子身后十多步遠,口里念著:“老狼老狼幾點了?”孩子回:“四點了!”男子便邁著小小的步子前進四步。站定后男子又念念有詞:“老狼老狼幾點了?”孩子說:“五點了!”男子則向前邁出五步。如法炮制,當第三次孩子回答“七點了”時,男子有點不忍心地說:“七點就要抓到你了”說者只進了一大步就從背后抓到了孩子的腰,驚得孩子哈哈大笑,像是掐到了笑腰穴。
我對男人很好奇,剛想上去“采訪”一下,卻見他們一個在前一個在后的往出口走去。我一邊目送著這“爺兒倆”,一邊感嘆這孩子定將是我所見過的孩子中實實在在最快樂的,這男子如此熟練耐心地和這么小的孩子玩耍也是我頭一次見到。
幾乎每天早晨,我都能聽到正對著我家陽臺的前面一棟樓的一位媽媽,兇神惡煞的對著兩三歲的兒子叫囂怒吼,孩子不會表達只能撕心裂肺的哭喊。每每聽到這樣的場景,我總是憐憫無辜的孩子。世上沒有不對的孩子,只有不懂得愛的父母。
我正在內心默默對比的時候,這“爺兒倆”也晃悠到出口了。出口兩邊是鐵柵欄,中間有兩米多的到大人膝蓋高的細鐵柱子擋欄。大人們是需要太高腿跨過去的。當這個孩子到那邊時,你男子居然沒有抱起孩子越過擋欄,而是示意孩子自己爬過去。孩子折騰了幾下,過不去。只見他轉而跟著男子的指示,攀爬起旁邊較矮的水泥墩子,繼而扶著陷在墩子上的鐵柵欄,然后一個轉身,孩子成功的出門了。
看到這里,我不禁更加佩服男子的智慧了。整個越門的過程他都沒有給孩子搭把手,而全部由孩子自己完成,他只負責示意。而這示意背后,孩子感受到的怕更多是鼓勵和信任。
這“爺兒倆”普通的怕只是千千萬萬個底層市民的一員,但從男子育兒的獨到之處,我斷定孩子將來一定會成長為一個快樂、果敢的男子漢。雖然我不知道他的成績將來如何。
對于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他的成績將來如何又有多大的意義呢?
神秘的“爺兒倆”消失在我的視線里,卻深刻進我的認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