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3月11日。12:43。
外婆去世快一個月。
生老病死,人生常態,原本都是如此正常。
前些日子姐姐說夢到外婆在為她煮飯,特別真實。我也夢到外婆,多希望她也是如那般在為我煮食,可是我夢見的是外婆去世前的樣子,癡癡郁郁。
我不是想寫悲傷的文字,畢竟認識我的人總認為我是個矯情沒事就煽情的人,心理脆弱的一塌糊涂。
我承認,我會如此,可是每個人都會這樣,那些如大樹樣堅韌的大人們,也是如此一般。
2月17日。早上八點半,姐姐說,外婆去世了。然后很平靜的掛完電話,呆了幾秒,眼淚叭啦叭啦的時候,就哭著請了假哭著跟爸爸說我要回家。
就會哭,這個點想想也是很不爭氣。
看著媽媽和外公幾天不怎么吃不怎么睡,很難受。很多人的“節哀順變”在外公的煙霧里顯得模糊,外公抽了多少煙我不知道,只是不時看著外公的時候,煙霧模糊了面容,時不時偷偷用袖口擦拭眼睛,聲聲無息。
很多人對于隔代的情感,沒那么濃厚,也是正常,可以不理解別人說不出的難過,但是要學會尊重。大人們也照樣可以難受,是吧。
我們到了有時候會被叫阿姨的年紀,談婚論嫁的話題也好像沒有那么格格不入,更多時候會被慢慢依靠,因為已成為別人眼里的“大人”。好像哭好像難過都要默默暗自神傷,不然就會被認為脆弱被認為這么大人了還不懂事。
外婆說過我心很軟,不強硬,可是她不知道她每次捧著圣經給我們講著那些不是很準確的故事,說著不能殺生,要朝善這樣的話的時候,我似不經意卻記得至少要善良,看著外公外婆,我懂得很多。外婆外公是虔誠的基督教徒,我不是,可是他們卻無形中教會我很多。
突然想起年前弟弟在家學著彈唱《澎湖灣》,戲謔他要他彈給外婆聽,不知道他有沒有學會,可是外婆沒有聽到。那是外婆的澎湖灣……
高中的時候最喜歡去的就是外公外婆家,最喜歡看到他們互相戲謔著吃我們帶回去的零食的樣子,外婆總吃著津津有味卻故意說不好吃,說這話的時候像個孩子,想吃又怕我們花錢,最后還是常常塞些零花錢給我們。外公喜歡吃巧克力,外婆喜歡喝酸奶吃薯片。我經常向朋友講述外公外婆的故事,講述他們的相濡以沫,看著路上的老頭老太,就會想著我的外公外婆也是這樣,想想就是很開心,可是現在,我跟李先生說,我要比你先走,因為留下來的那個人,余生在想念中煢煢孤影,看著很難受。
我們長成了大人的模樣,在家人眼里卻還是孩子,我也希望我可以活成孩子那般簡單快樂。
媽媽會哭,外公會哭,你會哭我也會。誰說大人不該哭泣,大人也是有難過的時候,也同樣應該被溫柔對待,難受就難受,裝做沒事的樣子格外讓人心疼。更何況如今要面臨各種壓力的大人,更加有權利難受。
愿你們,都心安勿忘。
詩人說,假如有來生,要變成一棵樹。
是的,你我相安,內心積極,難受時難過,成為互相的太陽。互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