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爸媽眼中我是聽話懂事的乖乖女,在朋友眼里是我是仗義堅強的小斗士,我從沒想過自己會做多么瘋狂的事,然而這一天來的很快,很猛,我根本招架不住。
在我成為高中生的第一個冬天,我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搭訕,對象并不是學校的學生,而是社會中的小混混。
領頭的是個染著金發戴著耳鉆的帥氣男生,手里夾著根煙,痞氣十足的看著我,當時我很害怕。
就像是被一群狼包圍的小羔羊,想著和他們講道理也是沒用,打也打不過還不如找個機會逃跑。
但我還沒付出行動,就聽到不遠處巡邏警察叔叔的聲音,他們三個一見到警察猶如老鼠見了貓驚慌失措,撒腿就跑,警察叔叔發現不對勁,趕緊追了上去。
可為什么那個染著金發的痞氣男生要拉著我一起跑呢?害我被警察一路追趕。
很不幸,警察叔叔追上了我們,揮著手中的警棍質問我們是干什么的,混混男生二話不說就上前要揍人,結果警察一棍下來就將男生打在地上。
我看到混混男生被打,本可以逃走,但心中不忍終究還是大發慈悲的過去和警察好一番解釋,警察教育了我們好長一段時間才離開。
如果說我救了他是一件很荒唐的事,那么之后發生的事簡直是荒唐至極,我居然和一個曾經搭訕我的混混做了朋友!竟然還喜歡上了他!
也許是那次我救了張涵,他沒有再調侃我,反而拍著胸脯正義言辭的給我打包票“以后學校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來幫你出氣”
其實在學校根本沒有人欺負我,他這么說我也只當說說而已,沒有放在心上,但自那以后,他卻每天都守在我學校門口等我下課,一本正經的說是保護我。
朋友知道他是社會混混的身份都勸我不要和他走的太近,當時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聽到朋友這么說他就是很不開心,不聽朋友的勸告偏要和他在一起。
自從認識了他,我開始逃課,甚至晚上偷偷翻院墻出去坐在他的摩托后座上感受風的速度,在車來車往的馬路上我們一起尖叫吶喊。
他會帶我去酒吧跳舞喝酒,但不允許我喝多……
他也會帶我去溜冰場教我滑冰,雙手交叉相握一直小心翼翼生怕我摔倒……
我們也會去電競場嗨皮一下午,贏來的娃娃數不勝數毫無疑問都通通歸我所有……
元旦晚會上我是爵士舞的成員,要上舞臺表演,張涵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進來學校特意觀看我的表演,而且只做我的觀眾。
當時他還帶了一束包裝好的玫瑰花送給我,一個勁的夸我跳的好,妝化的多么好看,我的臉一定紅了,因為那時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臉很燙。
冬天最是感冒的好季節,我猶記得當時我發高燒躺在寢室,室友都不在,還是張涵打電話給我聽出了我聲音的嘶啞,便著急忙慌的趕來我的寢室踹開了房門,抱著我去了醫務室。
打點滴的時候我一直睡著,醒來后他還在,確定我燒退了才出去買了些吃的回來,都是我最愛吃的。
“張涵,想不到你還有這么細心的一面,知道我肚子餓了給我買東西吃,還是我最愛吃的”
“本來就夠傻了,生病了還要死扛著,腦子燒壞了看誰還要你”
若換做平時他說我傻,我定是要和他好好爭論一番的,但今天看在他照顧我還給我買吃的份上,我不與他計較。
“這個,一天三次,一次兩片,這個一天兩次,一次一粒,還有這個……”
“好啦,我知道了,你趕緊回去吧”
“一定要記得吃藥,如果明天感冒還沒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做出一副要打我的樣子,剛認識他的時候或許會怕,但現在我一點也不怕了。
“你還有沒有同情心?怎么可以打我這個病人?”
“鬼精靈,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他捏了捏我的臉,向我揮了揮手雙手插兜就走了。
剛進女寢,樓管阿姨就對我教育了一通,說什么我男朋友終歸是男生,即使我快病死也不能擅自闖進去之類的,聽著這話我有的只有開心,將樓管阿姨的警告完全拋在了腦后。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對他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感呢?
那一年開春時分,他向我表白了,我答應了。
我們從朋友升級成了戀人,似乎并不受人祝福,之前的朋友還是不斷的勸說我離張涵遠點,不然我遲早得吃虧,我偏偏不聽。
他們沒有和張涵相處過,怎么會了解他的為人?他們就是嫉妒!
一想到后來發生的事,就覺得好笑,我當時真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
和張涵交往之后,我把人生中最重要的第一次交給了他,也許在朋友看來我已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但只有我知道我是心甘情愿的。
上次的朋友聚會,張涵第一次帶我去參加,因為那些人時不時對我動手動腳甚至說的話也很露骨,讓張涵很是不舒服,最后終是沒忍住和那些人打了起來,徹底鬧掰了。
之前我還因為張涵不讓我見他的朋友而生氣,畢竟已經是他的女朋友,見見男朋友的兄弟搞好關系也很重要嘛,沒想到他兄弟會是這種人,我才知道原來他一直都在保護我。
那天,他緊緊摟著我,不停的向我道歉。
“光說對不起有什么用?我要實際行動”
“好,請你吃燒烤怎么樣?”
“我要吃大龍蝦!超大份的!”
“你這么能吃,我以后怎么養得起你?”
我踮腳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開始耍無賴“反正我是跟定你了,你休想甩掉我”
他把我抱住在原地旋圈,那時我真覺得有個人這樣寵自己是件很幸福的事。
而在我們交往后迎來的第一個新年,我放棄了和家人團圓的除夕夜,找了家賓館開了間房,和他一起守歲過新年。
他送我的新年禮物是一條圍巾,圍巾一角繡著我和他的名字,顯然是用了心的,雖然送圍巾并不是很有新意,但這是我人生中收到的最溫暖的禮物。
那天他接了個電話,神情就有些不對,我問他發生了什么,他也不說,只是讓我趕緊回家,我走到門口發現他坐在床邊抽上了煙。
自我們交往以來,因為我不喜歡聞到煙味,他便很少再抽煙,今天這是怎么了?
我怎么也沒想到就是那通電話改變了之后的一切,讓曾經我所擁有的所有的美好在一夕之間化為泡沫,隨著空氣的蒸發悉數破滅,打的我措手不及。
那天同學喊我,說是有人找,我以為是張涵,滿心歡喜的跑出去,卻發現并不是張涵,而是張涵的大哥。
我很奇怪,我又不認識他大哥,為什么會來找我?
他大哥當時說了什么我已經記不清了,但我確實是相信了,后來我才發現當時的我是多么愚蠢。
他大哥時不時的來找我,想方設法的約我出去玩,聽了張涵的話,我到底還是留了個心眼,找借口拒絕了。
直到情人節那天,他大哥帶了幾個小弟硬拉著我去唱K,那架勢分明就是由不得我不去,我向周圍的同學求救,但他們視若無睹。
我腦中頓時閃過不好的念頭,突然覺得這一去怕是要出事,我猛的想到張涵,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渴望他此刻能出現在我面前救我。
好在他最終還是出現了,把我從那些人的手中拽到身后,對他大哥說了句“大哥,有什么事沖我來,不要為難我女朋友”
“你小子有能耐了啊,就算交了女朋友也不該忘了我們這些兄弟,不過是一起去玩玩,那么緊張做什么?我們還能把你女朋友怎么樣?”
“她還是個高中生,不適合去那樣的場合,大哥想去,今天我做東請各位兄弟嗨一場怎么樣?”
“張涵,大哥請你女朋友去玩,那是給你面子,你別給臉不要臉”
對方這么一吼著實把我嚇住了,不就是不去唱K嗎,怎么弄的一副要打架的樣子?
“張涵……”我不想看到他為了自己和兄弟打架,正想說我要去,張涵卻主動揍了上去。
頓時幾個人扭打成一團,身上都掛了彩,出乎我意料的是,張涵一個人竟然把他們都打跑了,雖然臉上淤青明顯,還染了紅。
但他一聲疼也沒有喊,只是用力的抱住了我,用力到我都感覺到疼,仿佛一松手我就會消失一樣。
我以為這件事就算了結了,沒想到事情的發展遠遠超過了我的想象,在某個下晚自習的晚上,我還是被他們帶走了。
我做夢也沒想到這一去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后悔最羞恥的一件事,那個夜晚受盡的凌辱至今銘刻在我的腦子里揮之不去,那晚,我一遍遍叫著張涵的名字,叫得聲音嘶啞也沒能把他喊來。
我還記得他大哥那時候欠揍的笑臉,邊扣著扣子邊對我說
“張涵那小子還是挺有眼光的,丫頭,你別怪我們,要怪就怪張涵沒本事,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臨走時,還不忘再和我說一句“哦,對了,今晚的事張涵他也知道,顯然他就是個孬種”
如果說眼神能殺死人,他早就被我射成塞子剩的連渣子都沒有了,但聽到他提到張涵,我的淚水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哭的歇斯底里。
他大哥走了,包廂里就剩下衣衫不整的我,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想到他大哥說的話,屈辱和絕望層層包裹著我,即使空調開的暖風,我也只感到刺骨的冰寒,蔓延至我全身,凍的我瑟瑟發抖。
酒瓶“啪”的碎裂,碎片穿過我的皮膚,大量鮮紅的血液從傷口處流出,我不知道這樣會有什么樣的結局,當時的我無半點知覺,只是下意識的這樣做了。
心想著,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在我意識即將沉睡的那一瞬間,我仿佛聽到了一聲巨響,接著看到了張涵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聽到他急切的喊著我的名字沖我奔來。
我記不清那一刻我的心情是怎么樣的,也許有歡喜,或者是怨恨,但當我從醫院醒來看到守護在病房里的父母和朋友,我的心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星期,我又回到了學校,父母知道那晚的事對我的創傷很大,便閉口不提,朋友也都避免提到任何關于那晚發生的事以及張涵的名字。
我不再逃課開始認真學習,幾乎除了睡覺洗澡吃飯,其他的所有時間都用在了書卷試題上,我的成績直線上升,老師開心的不得了。
我還像從前那樣說說笑笑,扮著父母眼中的乖乖女,朋友眼中的小斗士,就好像什么事也沒有發生過的模樣。
其實只有我自己才清楚的知道,對于張涵,我沒有一分一秒忘記過他,這么勤奮刻苦就是為了讓大腦時刻緊繃著,騰不出一點空隙去想他,想他的一切。
也許我心里還是有些怨他的,所以這一年多來我都沒有主動給他打過電話。
兩個月前我畢業了,拿到了知名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這本是件好事,因為我爸媽正激動萬分的為我張羅請客的事,而我卻沒有半點喜悅之色。
我晃蕩在街上,不知要走向哪里,就這樣漫無目的走啊走,路燈下的影子被拉長,顯得孤單落寞。
忽然,身后出現了另一個影子,我動它動,我停它停,意識到不妙準備開跑,影子卻開口喚了聲我的名字,那聲音我再熟悉不過。
“伊伊”
我深吸一口氣,轉身看他,依舊染著金發戴著耳鉆的帥氣男生,只是后頸上多了個紋身,繡的什么我看不清。
分開一年多,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此情此景,我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張涵,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