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夢

又是周末,不陽不陰的天氣,不暖不冷的溫度,明天就像是河邊那位大叔正在吹奏的薩克斯,永遠無法猜測下一首是什么,會不會在調上。

也曾每日都旅行,早晨自五蓮出發去博興,跳下站臺,抓走煎餅果子攤鋪的香氣藏到兜里,穿過馬路,綁上從車窗落下的氣球掛在包后,數過百株行道樹,幫寵物店玻璃門里的人影清理亂發,滿懷希望地走向下一站。姑娘,我有話要告訴你。

嘿,姑娘,命運多么巧妙,每天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你都在等著我,我都在等著你,我這樣騙自己。我們會坐上同一輛車,轉過街角能聽見學校早操的音樂,從柵欄里看見孩童的身影,嘿,姑娘,如果你愿意,以后我們的孩子也在這里,我這樣騙自己。學校旁的公園里,一團團花簇躥出圍欄挑逗著路人,我看著她們便陷入其中,“星光,星光,星光......到處都是星光。”每一點星光都化成你的眼眸,生怕有一分落在身上,那歡喜會讓我發瘋融化,害怕它一絲都落不在身上,這失落會把我埋葬。

不會忘記今年的第一場春雨,它淋濕你的長發和眉眼,讓你生病,也抹去我心里的積灰和掩飾,透出刻在里面的怯懦和自卑。我把傘收起來,在路上來來回回走了三次把自己淋得濕透,卻也洗刷不掉悔恨,于是決定要認識你。

對你的“欣賞”不見了,它被“喜歡”吃掉了。

那么拙劣的搭訕想必很讓人可笑吧,真的很抱歉,沒追過姑娘,以后我會好好學的。

那么熾烈的目光想必很讓人苦惱吧,真的很抱歉,忘記去掩飾,以后我會好好學的。

那么生硬的巧合想必很讓人無語吧,真的很抱歉,相見會上癮,以后我會好好學的。

知道總有一天會忘記你的樣子,看,不過曬過一輪夏日吹過一陣秋風,你的身影便淡了。只記得冬天里你裹著手睡著在車座上的樣子,只記得你從身旁急匆匆走過去買肉夾饃的樣子,只記得你喝完粥擦眼鏡上留有熱汽的樣子,只記得你捧著書閱讀專注的樣子,只記得你追劇熬夜臉頰浮腫的樣子,只記得你午飯后在大廳散步的樣子,只記得你手指摩挲著以前的照片發呆的樣子......真是不好意思,沒經過你同意就貪心藏了這么多影子,不過你那么怕生事端,想必也不會多作責怪,是吧?

如果早點知道你身邊有個人,大概也不會放任自己把“欣賞”吞掉。是你的笑容太過迷人,時而活潑時而沉靜,看不出是二十歲還是三十歲;是你的手指太過干凈,找不到戒指也找不到褶皺;是你的身形太過孤單,總覺得像是沒有人住在心里。

謝謝你,包里多了一把傘,以后總有一天會幫人遮雨;謝謝你,常看健康刊物,明白不是自己健康就可以照顧人;謝謝你,下掉了眼鏡,看女人的美麗再也不單純用年齡和外表區分。

你終于從我心里飛走了,飛得再好一點吧,即使以后再也不會去看你,留下的羽毛也不會丟,只會將來拿出對我的她說:像不像你翅膀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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