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赤木晴子和Lisel
整理書柜，翻出幾本沒用過的筆記本。卡通風(fēng)格，絢麗顏色。是讀書時候買來做課堂筆記用的。
其中有一本，封面是赤木晴子。這一本，倒是買來以后不舍得用的，小時候極喜歡喜歡《灌籃高手》。
這個本子里夾著兩幅鉛筆畫。一張是封面赤木晴子的臨摹，一張是名偵探柯南。
畫畫的那位姑娘，是Lisel，我高中時候的好朋友。彼時高一開學(xué)不久，她多才多藝，深受老師同學(xué)喜歡。自習(xí)課上，對著我的本子畫完了送我。
高一和她同班，有許多歡樂時光，我偏科厲害，她在札記本上寫話鼓勵我。后來分班，我自然而然去了文科班，她去了理科班。
三年時光倏忽而過，高考后的悠長假期，去她家里住幾天，感受不同的家庭生活。她媽媽帶我們?nèi)コ校飞狭牡脑掝}也是我在家里和媽媽他們不會聊到的。
大學(xué)時候聯(lián)系很少，后來她結(jié)婚也沒有去。再后來她出國，聯(lián)系更少。好在還有微信，可以得知她生活點(diǎn)滴。
拍下來發(fā)給她，果然她不記得了，問是誰畫的。我告訴她是她高一時候畫的。隨后聊起各自近況。她最近傷了腰，發(fā)來的圖片拄著雙拐，似乎是夕陽西下的時候，她身后霞光燦爛，背光的鏡頭下有些面容不清，笑容卻比霞光更燦。
存下她的相片，我忽然想起陳白露那句話，“好女孩得到好字，壞女孩得到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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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別人家的女兒，陳白露
前些天剛好重新看了一遍《我的朋友陳白露小姐》。
還記得幾年前，初見陳白露。作為一個骨子里比較倔實(shí)際上過得卻有些慫的女孩，對陳白露這樣的姑娘自然是很激賞的——驚嘆于她對錢的赤裸欲望，欽佩她愛得淋漓，更欣賞她那股子勁兒，那種頑強(qiáng)的生命力。那時候是在豆瓣連載的，每天去看，好像也獲得了一些生命的動力。
后來出書了，序言是吳秀波寫的。但是書和網(wǎng)絡(luò)的連載內(nèi)容不一樣了，以至于很多人都覺得沒有連載看得痛快。其實(sh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尤其喜歡的是陳白露那一段：
如果我有女兒，我就養(yǎng)她一輩子，誰要笑話她是蛀蟲，就讓他們笑話好了。反正我替她把夠花一輩子的錢都賺到，然后一直供養(yǎng)她，她想要的我都有能力給她，她想買飛機(jī)，我要買得起；她想見哪個巨星，我要有能力帶她見到。她永遠(yuǎn)不必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少見不得人的東西，我要造一個美好的世界給她，她的生活里會只有幸福。
準(zhǔn)確說，我初次看的時候喜歡的是這一段。
多年前看《萌芽》雜志，也有一段話，我總會在看到陳白露這一段的時候，想起那一段：
有的女子靠自己吃飯，有的女子靠別人吃飯，都不容易。都不如做別人家女兒的辰光好，桃紅小襖也穿了，麻花小辮也扎了，油菜花地里，甜美地笑。
做人家女兒，當(dāng)然是好——即便不是家境極好，家里也多是當(dāng)掌上明珠的（那些極端惡劣的家庭不列入此），爸爸寵著，媽媽愛著，祖輩的疼愛更是不必細(xì)說。
家庭變故以前的陳白露，便是這樣的“別人家的女兒”。
而后來，她成了“靠自己吃飯的女子”。
實(shí)際上，大多數(shù)女孩，比如Lisel，比如我，比如我的女朋友們，都是“靠自己吃飯”的。靠自己吃飯，沒有什么不好——一定好過靠男人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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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好女孩壞女孩
陳白露另一句名言，便是
好女孩得到好字，壞女孩得到所有。
前些時日看到《歡樂頌》邱瑩瑩失戀后的一段，她問樊小妹，你們不都說我是個好女孩嗎，那為什么我這么好，應(yīng)勤他卻要這么對我，為什么好女孩他要這么對我，為什么，我想不通。
那一瞬間，想起的是這句話。只是可惜，無法對邱瑩瑩說出這句話。
陳白露便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所謂“好女孩”。她美，她又心狠。她對毫不掩飾對金錢的欲望，她為了回到以前的生活可謂“不擇手段”。
后來海棠寫了第二部，《我的朋友陳白露小姐：金屋一夢》。猶記得那天，一個工作日的午后，下過雨，到處潮濕，我請假出去辦事，在路邊小店吃一份砂鍋，捧著手機(jī)看電子版的金屋一夢。
因?yàn)槟浅睗竦目諝猓谷环路鹕碓跁常菞l潮濕的路，路邊的小飯館，和一座滿是花木的小洋房。看著那個給自己改名珠雨田的女孩子，遇見那個叫陳白露的比她大一點(diǎn)的女孩子。
那次卻沒有看完。直到這次重看，終于看完了。
《金屋一夢》很短，短得像是南柯一夢。
從北京到上海，陳白露洗盡了鉛華，成為一個默默畫圖的小白領(lǐng)，也成為在洋房里舉辦盛大party的神秘女主人。那party，無需請?zhí)l都不認(rèn)識主人，她又成了一個傳奇——這一段，就這么讓人想到了，蓋茨比。他的盛大party，是為了重逢年輕時候的愛人，陳白露呢，還是念念不忘陳言嗎？
十里洋場的上海，富麗堂皇的北京，它們?nèi)绱讼嗨疲瑓s又如此遙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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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雙陳記
其實(shí)，在第一部里，陳白露和陳言在一起時，又過過多少奢靡的好日子呢，更多的是辛苦賺錢，照顧陳言，吵架，和好……這一出雙陳記，看得人也著實(shí)累——尤其是到了去年，小說拍成了電視劇，看到一半就棄劇的我，實(shí)在忍不了陳言——一個沒有責(zé)任感，毫無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恕?br>年輕時候我們都喜歡好看的人，長大了我們終于知道，皮囊終不敵精美靈魂。
電視劇里的陳白露，真的美艷。她符合大家對陳白露的想象——長發(fā)，白膚，紅唇，眼神卻是凌厲倔強(qiáng)的。
因?yàn)闆]看完，電視劇的結(jié)局我不知道（劇里有很多情節(jié)真的狗血）。小說里，重看的這一遍，深深記下了“點(diǎn)蒼苔”三個字——陳言的酒莊門口，掛著這樣一個牌子，出處卻是《西廂記》——“幽僻處可有人行，點(diǎn)蒼苔白露泠泠”。到底，是陳言心頭的朱砂痣，窗前的白月光，到底，還是失去了她。
第一部里，陳白露是死了的，很多網(wǎng)友說，她那樣一個人，經(jīng)歷了那些事，最后也唯有這樣，才能把這個故事圓起來。《金屋一夢》里，并沒有交代她是如何“復(fù)生”的，這已經(jīng)成為一個謎。
而她，竟然還一直愛著陳言。也許，每個人的一生都會遇到這樣一個人吧，銘心又刻骨，以為自己忘了，其實(shí)只是藏到了心底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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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薛先生和宋先生
小說里有兩個男人。薛先生和宋先生。
很難去揣摩這樣的男人的心思——事業(yè)有成，想要什么樣的女人都能得到。
只是陳白露這一款，他們不曾見過。
沒見過的，就格外新鮮，也格外想要得到。
薛先生得到了，又失去了，終究陳白露是不依附于任何人的艷麗花朵，荒野里也能野蠻生長。
宋先生對陳白露，是另一種復(fù)雜心情。大約看到她就會想起自己的女兒。
還是那一句，
如果我有女兒，我就養(yǎng)她一輩子，誰要笑話她是蛀蟲，就讓他們笑話好了。反正我替她把夠花一輩子的錢都賺到，然后一直供養(yǎng)她，她想要的我都有能力給她，她想買飛機(jī)，我要買得起；她想見哪個巨星，我要有能力帶她見到。她永遠(yuǎn)不必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少見不得人的東西，我要造一個美好的世界給她，她的生活里會只有幸福。
薛先生遇到的是艷格無雙的陳白露，宋先生遇到的是鉛華洗盡的陳白露。
同一個女主，前后心境卻相差很大。想來作者海棠也有一番人生境遇。《金屋一夢》里，女孩子不止有陳白露，還有珠雨田和凌馨。每個女孩都在經(jīng)歷自己的人生，又想起那一句“不經(jīng)打擊永天真”——常常覺得眼睛會出賣一個人，如果一個女孩眼神清澈，那么多半是沒有經(jīng)歷什么挫折。挫折之后，眼神里更多的是堅毅果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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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紅玫瑰與白玫瑰
近年來，在文學(xué)與影視領(lǐng)域很流行雙女主甚至多女主。《我的朋友陳白露小姐》也是這樣的設(shè)定。陳白露濃烈如紅玫瑰，而與作者同名的“海棠”單純似白玫瑰。只是在小說里，海棠更多的是個旁觀者的角色，到了電視劇里，海棠和陳白露便是“花開兩朵，一白一紅”。
這種設(shè)定，猶如七月與安生，猶如QUEEN S和QUEEN B，有一個她，便會有另一個她來映襯。
這也好像是好多女孩子的成長經(jīng)歷：她會有要好的朋友，一開始的稱呼是“同學(xué)”，后來會變成“朋友”，漸漸是“好朋友”，再后來我們有了新的稱呼“死黨”“閨蜜”。
兩個她，猶如雙生花，成績不相上下，出入成雙入對。有的是一樣的乖巧可人，有的是一個文靜一個活潑。
我身邊的她，換了好幾個。
初中時候是Q，后來是A轉(zhuǎn)學(xué)來，到了高中時期，認(rèn)識的人多了，這樣的她也多了，到了大學(xué)時候，又是一撥人。后來這個她便越來越少。
一個人的朋友圈，總是這樣，由小變大，又由大變小。
Lisel是我高中時候的她之一。大學(xué)以后我們甚少相見，偶爾聽說她的一些事情，七七八八都是和男生的糾葛——那時我總心有不忍，不忍她變成這樣。
后來她結(jié)婚生女，小女孩越長越可愛，去她家時，正扶著沙發(fā)走路。
那也是前幾年的事情了。那天是春節(jié)假期期間，剛下過大雪，午飯時間才趕到她家，她爸爸做了好吃的炸醬面。
再后來她出國，水遠(yuǎn)山高。微信里聯(lián)系上，偶爾問問近況。
忽然想起還有一句話“好女孩上天堂，壞女孩走四方”。剎那明白，沒有所謂好女孩壞女孩，只有敢不敢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的女孩。那些給自己設(shè)限的女孩，獲得的是安穩(wěn)的生活，和不甘心。那些勇敢突破的女孩，也許一路跌跌撞撞，卻為自己贏得了精彩的生活和豐富的人生。
白玫瑰亦艷麗，紅玫瑰也端莊。
無論有沒有人欣賞，都要肆無忌憚盛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