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八日這一天,我干了什么?

沉重的過往


前幾天聽衛叔介紹了酸豆角、泡菜、腌黃瓜的做法,我本來對腌菜并不是特別喜愛,也從來沒有嘗試著做過,但衛叔介紹的時候說的實在太具體太形象,給我的印象太深刻,以至于幾天過去了,這幾樣腌菜卻在我的腦子里揮之不去,于是我終于決定要親自動手做一做。

昨晚翻箱倒柜,找見了在家里某個角落閑置了二十年左右的泡菜壇子,洗干凈了放在那里備用,那么今天就可以湊空做做腌菜了。至于是做腌黃瓜、泡菜還是酸豆角,我頗糾結了一番,最后決定:先做酸豆角,因為(似乎)酸豆角是費時最少的。

決定了,心里卻沒底,于是昨晚睡前又翻了翻手機,看了看網上的做法,還給衛叔報告說我要嘗試做酸豆角了,衛叔鼓勵了我,還耐心地又給我講解了做法。我滿腦子都是酸豆角的食材和做法,早晨一睜開眼,腦子里立即想起的就是今天我要做酸豆角。

沒辦法,不擅長做飯又沒干過什么大事的我就是這么沒出息,把做酸豆角當做了今天除了工作以外的一件大事。

拿起手機習慣性地翻看朋友圈,看到有人轉發了紀念“九一八事變”的文章,心里忽然沉了一下:我,一名歷史教師,卻忘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人民教師么,因為工作的關系,計算時間的方法基本不是幾月幾號,而是今天星期幾明天星期幾,哪天有課哪天沒課哪天課在早上哪天下午有課哪天晚上有自習。我記得今天是周一,還記得自己下午有課,早上要升國旗,當然,還有新領導要求的坐班。

去學校參加升旗儀式,國旗下學生和領導演講的主題一致,都強調的是學習的態度和方法問題,卻忽然有凄厲的警報聲拉響,演講者的聲音和內容瞬間顯得不合時宜,顯然相關人員在準備演講內容時,如我一般都沒意識到今天是什么日子。假若在警報聲里,演講的內容恰好是相關內容,那對學生的教育作用一定是事半功倍的。

在自責中看到了一位朋友在朋友圈發的文字:“防空警報拉響那一刻,我正在家里琢磨著中午吃什么;不遠處,幼兒園孩子們稚嫩的聲音唱著可愛的兒歌也不時傳入耳中;還有樓下,兩位老人正悠閑地溜著狗……如果不是這一天,我們需要一種濃烈的儀式感來銘記國殤、再思國恥的話,恐怕安逸得久了,我們早習以為常地認為“現世安穩、歲月靜好”就是本該如此、理應如此、從來如此了!還好,這并不美妙卻足夠震撼的聲音能夠提醒我們:安不忘危,存不忘亡,治不忘亂!”

朋友的話很有道理,這樣的文字讓我饒恕了自己的遺忘,也使我意識到了自己的過于緊張:不是非要在這一天里咬牙切齒同仇敵愾,不是非要熒屏里現實中都充斥著聲嘶力竭。先輩們浴血奮戰,就是為了后輩們能夠享受歲月靜好現世安穩。我們置身先輩們用鮮血換來的太平盛世里,理應珍惜每一天里的每一個小確幸,即便是腌菜,也應該如我一般充滿神圣感吧。呵呵,我為自己的笨拙尋找到了一個多么高大上的境界啊。

去買菜時順便買了一點葡萄,誤以為葡萄攤上的手機是我的,就在賣主的眼皮下拿了就走,回家后才發現我的手機在褲兜里。沒想到自己無意中做了神偷!怕賣主著急,于是趕緊一路小跑給人送回去,賣主卻正在忙著賣葡萄,并沒有發現她的手機丟了。我把手機還給賣主,她說了兩聲謝謝,就繼續忙著賣葡萄,不再理我了。我有點不甘心:我做了這么大一件好事,就這樣輕描淡寫結束了?她可以給我點葡萄呀啥的,以示感謝呀,然后我再高風亮節堅決謝絕不要。你看,那樣事情是不是好點,情節才算完整?雖然有點小失落,但還是很開心,別人不表揚我就算了,我被自己感動到了還不行嗎?當然,我不愿意反思自己拿了別人手機的過錯,因為是無心之失呀,而且我還立即彌補了自己的過錯。

聽著歌曲照著制作酸豆角的步驟認真準備好每一樣食材,當把壇子密封好以后,我心里有滿滿的成就感。

下午上了兩節課,開了例會,下班時時間還早。早上腌菜的情緒還在,于是吃完晚飯又去了一趟超市,照著衛叔的介紹買了做泡菜的食材,回來趁熱打鐵,熬制了母水,把食材一一洗凈,瀝一晚上水,明早起來就可以裝壇了。

不知道我的酸豆角和泡菜能不能做成功,不過不要緊,我并不期待可以開吃的那一天,我只享受忙忙碌碌做菜的過程,以及學成之后做給親朋們吃的樂趣。

一天結束了,簡單和孩子聯系了一下,就該休息了。

在“九一八事變”紀念日里,我曾忘記了若干年前的國殤,但在凄厲的警報聲里,我沉默了好久。之后我也沒有做什么意義深刻的事情,作為中國億萬同胞中的一員,我在認真的生活和工作中度過了一天,我以后的每一天可能也是這樣,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這樣也許并不算錯。

紀念戰爭,是為了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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