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之前聽到個詞語,叫做拾荒,指的是那些撿破爛的,會將人們的生活垃圾中有用的部分分揀出來,換取微薄的收入,從而在經濟大循環中發揮資源二次利用的重要作用。我看過不少拾荒人的故事,有的只是小打小鬧,有的卻把它做成了大產業,實現了自己的人生價值。說到這些拾荒者,我常常會想起兩種生物,一是滾糞球的屎殼郎,二是我自己也說不上名稱的能分解尸體的微生物,
需要聲明的一點是,我只是從功能、職責、使命,以及在生物循環的過程中所起作用的角度來說的,完全沒有其他意思,更沒有一丁點兒蔑視或鄙夷的意味在里邊。
生命之于地球,真的是存在即合理,不論其體格大小,壽命長短,以及生存方式。
因著這拾荒一詞,我想到了拾秋。當然,拾秋不是咬秋,咬秋是秋之拾,拾秋卻差不多貫穿秋之始末。
小的時候,全國上下大大小小的學校都搞什么勤工儉學,雖然有好些根本就沒有勤工儉學之實,反而大行變相從學生家長的腰包里掏錢之實,但很多時候,潮流、運動來了,誰都擋不住,那管它錯與對。拾秋就是勤工儉學的方式之一。
秋收季節,鄉下的學校會給學生放一個多星期的小長假,美其名曰秋假,時間點大概就在九月開學一個月左右,八月十五前后,與現在的國慶小長假是契合的,收到了一石四鳥的效果——國慶假,中秋假,小忙假,勤工儉學。
與這樣的秋假相對應的,還有一個忙假,大概在農歷的五月末,六月初,小麥成熟收割時。具體時間不記得了,我只記得那個時候我們的觀念里只有農歷,而每年農歷七月十五是家鄉一年一度的古會,雖然只有一天,但其在聯絡親戚傳遞親情以及隆重和熱鬧程度,是亞賽拜年的。而這古會還有一個名稱,直接道出了其時間點和功效,那就是麥罷會,也叫忙罷會,意思是收麥結束,忙碌告一段落,親戚朋友相互走動走動,聯絡一下。
每年忙罷會正趕上天氣炎熱時,麥子已收割完畢,黃花菜正當時,親人相互告別時,主人總要客氣挽留,再坐一會兒么?而客人總會無奈拒絕,還有一點菜要折(采摘黃花菜)。而黃花菜從開始到結束大概四十五天左右,也就讓我可以判斷那些曾經熟悉而今久已疏遠的農時農事。
而今,國慶剛剛結束,正是拾秋時。拾秋之樂,并不在不勞而獲之幸,而在拾天地萬物之遺,得天時地利之便,享自然美景之趣。
只可惜,每年有個拾秋時,人卻未必有有幸去享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