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實秋:細膩之中有生活,風趣之余有立場

100天精華領讀營第4天,梁實秋的五篇文章,《女人》、《男人》、《孩子》、《中年》、《老年》,細讀了前兩篇,作文打卡。

只看文章名稱的話,都是隨處可見、身邊就有的,想不出來會以什么角度寫,又有什么好寫的。

女人是水做的,是活水,不是止水

不過大家就是大家,從開始看《女人》這篇就會心地大笑——很慚愧,作為一個女人,居然沒能像梁先生說的那樣“迷迷的笑,吃吃的笑,格格的笑,哈哈的笑,”更沒有 “笑的前仰后合,肚皮痛,淌眼淚,以至于翻筋頭!”

女人無論是說謊、善變、善哭、善笑,還是多話、膽小和聰明,舉起例子來梁先生都信手拈來、輕松自如,妙的是他并沒有通過塑造具體人物來表現女人的物質,僅只寥寥幾筆就把一個個活靈活現的女人呈現在人眼前。

領讀人在自己的分析里說梁先生行文的特點:細節、真實 、生活、 會心一笑,很是恰當。

而我感受更深刻的則是一個細膩有愛、風趣睿智的梁先生,且對女性的欣賞似乎更多些。比如對女人刻畫調侃后他會寫道:女人是水做的,是活水,不是止水

比如僅就說謊一事,就列舉了女人數條“罪狀”:說謊式交際、說謊式購物、說謊式奉獻,說謊式虛榮以及說謊式節儉,然后以總結一句:女人總是喜歡拐彎抹角的放一個小小的煙幕,無傷大雅,頗占體面。

身為女人中的一員,對他的這些列舉和總結居然無言以對、深以為然。雖然自己并沒有占全文中女人的所有特點,不過——去掉因為時代進步原因而消失的謊言,也差不多啦!

即使是寫女人多話,墮入“長舌”、墮入“噴壺嘴”,描寫得也極為克制和幽默:“墮入‘噴壺嘴’則瑣碎繁雜,絮聒嘮叨,一件事要說多少回,一句話要說多少遍,如噴壺下注,萬流齊發,當者披靡,不可向邇!” 只叫人覺得貼切可笑,而不會生出對女人的厭惡之情。

在梁先生的筆下,我看到了女人的風情萬種、女人的柔韌靈活,還有女人的聰明和脆弱。

如此準確的描述離不開認真的觀察和細膩的情感,這也是為什么梁先生能成為大家的原因吧。

既臟又懶且饞還自私的男人

梁先生的筆下,男人既臟又懶且饞還自私,我想這多少也包含了他身為男人的自省和自黑吧?

同樣是娓娓道來,讓人身臨其境。

文中,男人臟起來無所不用其極,簡直“令人發指”:摳腳大漢、捫虱之談、婚后刷牙、懶于洗澡、衣服壓根兒就不洗……這些還不過是初級選手的狀態,最令人瞠目結舌的莫過于“脖后土壤肥沃”、“一抬手袖口里跑出老鼠”,直叫人看得胸口一緊、濁氣上行,糟心到要揪起身邊的老公嚴令他背下全文以自省。

寫到饞,同樣是詼諧恰當、一針見血。“有一個人半年沒有吃雞,看見了雞毛帚就流涎三尺。一餐盛饌之后,他的人生觀都能改變,對于什么都樂觀起來。”

一幅有吃萬事足的自滿相。

直至寫到男人的自私,略有些莊重認真。直言男人的“人生觀中有一基本認識,即宇宙一切均是為了他的舒適而安排下來的。” 然后枚舉了男人在外、在家截然不同的嘴臉,面對妻子時的頤指氣使和優越感,以及為享樂而尋找種種借口的狀態……道盡男人的自私,映襯女人的無奈。

文章最后還寫男人也有“長舌型”的,叫做“長舌男”。這個是令人有點始料未及的,一直以來長舌不都是和“婦”聯系在一起嗎?男人不都是一言九鼎、沉默是金的嗎?

然而梁先生一句話道出真諦:“群居終日,言不及義”,原是人的通病。說白了,男人女人都愛說,不過說的內容不同罷了,但本質上并無區別。

一下子釋然,繼而又想到,大概這世上很多的刻板印象也是一點點按照強者、有話語權者的意思形成的吧?——因為這樣所謂的強者就可以為弱者洗腦,安心做凌駕于弱者之上的人了。

比如古代女人都要纏小腳,比如公司人人都要比學趕幫超、忠誠感恩卻從不談薪水,又比如女人四十豆腐渣、男人四十一朵花……

真是細思極恐。幸而一切謊言都有被戳破的時候——只要弱者愿意。

細膩之中有生活,風趣之余有立場。這便是我初讀梁實秋的最大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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