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番外篇《終相逢》后續【一】
? ? 站臺上,最后一節車廂也鳴著喇叭緩緩離去。紀慎語仍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像被定在了鐵軌旁的水泥臺子上。
? ? 他孤零零的攥著那張不知什么時候被丁漢白偷摸放進兜里的紙條,心緒久久不能平復。
? 巡邏的列車員在旁邊喊他,讓他離遠些,他張著嘴,發不出聲音,幾度哽咽難忍,喉間腫痛。
? 再沒理由站在這站臺,沒有放不下,舍不得的人了。紀慎語轉身,頭也不回的悶聲出了站口。
? 他看見紀芳許站在站臺外,等他一起回去,無端生出幾分落寞。他這個師父,疊加著生父的雙重關系,讓紀芳許待他,的確很是上心的;但這也成了師母瞧不上他,怨懟他的理由。
? 在這兒生活的每一天,他都小心翼翼。哪怕晚飯吃不飽,也忍饑挨餓,不敢往廚房跑。丁漢白來的這幾天,蹭著那張厚臉皮,他每晚都吃的小肚子圓鼓鼓的撐起。
? ? 想起這些,他又開始想丁漢白了,明明才分別沒幾分鐘,卻想的心口發燙。一路上紀芳許盯著失魂落魄的紀慎語,越發覺得跟前兩日的狀態簡直天差地別。可他哪里知道紀慎語這番百轉千回的心思。只當他們投緣,看著好友離去,心中不舍,權當是一場不怎么隆重的離愁別緒。
? 火車緩緩向前駛去,景物倒移。垂柳碧湖,亭臺水榭,連同哪些溫婉的揚州詞調都一起,一并奉還。像回到了起點,更像一場荒謬的夢境。
? ? 丁漢白有些煩躁的在車廂連接處踱步。靠著扶手,瞧著外面那些一閃而過的景物發呆。
? ? 抓不住的又何嘗是那些景物。所有的轉瞬即逝,就如同這一場相遇,荒誕不經,諷刺至極。
丁漢白想:“ 如若給這場恰逢其會的心緒翻攪一個借口,那大約是,他太坦誠,我太認真。”
? ? 揚州小鎮里,紀慎語慢吞吞的挪回屋里,坐在寫字桌旁,思緒早已翻山越嶺,一片綠意茫茫。
? 他靜靜摩挲著那張紙條。
? “等我帶著玫瑰來找你。”
? 明年這個時候,或許可以再見到他。
? 思念傾瀉而出,紀慎語笨拙的笑著,內心喧囂。
? 有種說不出的別樣情緒涌上心房,是想念,是難過,是期許,是回味,亦或只是簡單的心亂如麻,無味雜陳。
? ? 權當做了一場好夢。
? ? 黯黯生天際,無邊的黑暗籠罩在他周圍,寂靜的如同柔軟的發絲掉落在真空瓶子里,冷月無聲。
? 他又想起丁漢白同他共眠的那晚。覆著繭的粗糙大手在他身游移,摸過小腹,胸口,還有腰際,好聲哄騙。那晚懵懂,不覺得有什么不妥。可現在想起,卻無端生出幾分燥熱難耐。 他喘息著翻開被子,走到窗邊。
? 晚風習習,混雜著花香迷人。半邊冷月懸空,如同這離人,總是不稱人心意。他煩躁急了,想不通一天百八十次的想起丁漢白,懷疑自己得了哪門子怪病。
? ? 此刻,丁漢白還應該在車上吧,旁邊有什么人,他們說著什么話,他會不會瞧見這月亮。他胡亂的想著,從未有過的悸動在心頭漾開。
? ? 火車轟隆隆的走著。凌晨的夜色撩人,丁漢白依然煩躁的站在車廂交接口,毫無困意。他心里急躁,把話說盡了,那人還是不懂他心意,只是含糊其辭說他不知。紀慎語十六歲了,正是懵懂,情竇初開。丁漢白怕等不到玫瑰花開,帶著去找他;他更怕對情愛這東西毫不自知的師弟會喜歡上別人。
? ? 兩地分隔,一份煩憂。
一個愛不自知,一個求而不得。
? 月光殘照里,無言誰會憑闌意。
? 兩人分開的第一晚 個懷心思。
珍珠還小呢,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就像番外里,丁漢白問他,喜歡不喜歡,他說不知道。
? ? 結尾取自柳永詞《蝶戀花》
草色煙光殘照里,無言誰會憑闌意。
后續不定期更。完全不同的相逢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