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夢 第二十八章 南下出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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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宮夢 第三十章 嘉興錢家
一路南下，第一站便是古城南京，南京若放到現代留給人們的第一印象便是“南京大屠殺 ”了。但是在還未經歷過二次世界大戰日本大舉侵華的大清乾隆皇朝時代，南京給人的第一印象應該是城中有一條紙醉金迷的秦淮河：
煙籠寒水月籠紗，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
十里秦淮，南京繁華所在，出過著名的史稱“秦淮八艷”的八名才藝名妓。有孕育出諸多名人軼事的“烏衣巷”。六朝金粉地之最繁華張揚的要數秦淮河畔了。這里默默地記錄著各朝各代徹夜的繁華和為人樂道的風流韻事，“槳聲燈影連十里，歌女花船戲濁波”。悄悄地上演，又悄悄地謝幕。
其實我也挺想一睹秦淮河畔的夜景的，畢竟曾經風靡一時過。怎奈我此次出巡全是占著和靜公主出來長見識的光，乾隆皇帝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小公主第一站就見識這風流逍遙的秦淮河的。我又怎可能見識的到呢？
吃罷晚飯，照例把小公主哄睡，我就在行宮里百般無聊的晃蕩。好不無聊。這時迎面撞上了風風火火跑過來的八阿哥永璇。
“檀雅，我找你找的好苦。”
“八阿哥找奴婢有事嗎？”
“走！”
“走？去哪？”
“帶你出去玩兒啊，和靜不是已經睡了嗎？”
“不太好吧？即便公主已經睡著，也輪不到奴婢出去玩兒吧？”
“哎呀，檀雅，你怎地變得如此不痛快？我既然來找你，定是跟你們屋里的丫頭嬤嬤們都打好招呼了。你就放心的跟著我走好了。”
“當真？”
“哎呀，當真，騙你是小狗。”
早說啊，沒想到這么不靠譜的永璇，還有這么心思縝密的時候。那還等什么？我立刻馬不停蹄的跟上八阿哥。摩拳擦掌的去見識歷史上著名的秦淮河。
跟著永璇出來之后，發現永琪、永瑢、永珹已經在等著了。我這心情是激動呢？還是激動呢？還是激動呢？秦淮夜游也就罷了，還四位皇子陪伴喲，這是件多么值得得瑟的事情啊。怎奈也沒有手機或相機記錄下這夠我拽個兩萬八千里的時刻。興奮之余不免些許遺憾。不過享受此時此刻乃當務之急，也就沒時間再琢磨這些沒有用的少許遺憾了。
還未見著秦淮，便已遠遠的聽見河上的錦瑟笙歌了，走近更是不得了，游船畫舫，燈光映亮整個河面。綿延秦淮，空氣里彌漫著胭脂水粉的氣味兒，一片旖麗煽情的風光。
看到這些個風景，愈發覺得我的隨行著實耽誤這幾位爺逍遙啊。就這么一河的春色，帶著我這么一個姑娘會不會不方便？想到這里，我有點止步不前的怯懦了。
“檀雅，怎么不走了？”永璇先問道。
我沒有吱聲，總不能說我覺得自己跟個電燈泡似的吧？
“檀雅姑娘不要多想，我們幾個不過出來包艘畫舫游湖而已，兄弟們呢也難得聚一起喝點兒酒罷了。”永瑢似乎發現了我的踟躇。
要不說永瑢就一特大號的暖男呢，總能適時的解圍。我只好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既然心思被人看穿，我不妨也做坦然狀，有啥大不了的。永珹非常不給面子的輕笑出聲。永琪依然一副酷的不行的樣子。我則繼續裝傻充愣的跟著這幫子青年才俊們的身后繼續前行。
還別說，夜間游河確實不錯，溫度不高，不似白天艷陽高照的灼熱，拋開那些個鶯鶯燕燕的動靜，著實也算做是美不勝收的精致，值得細細觀賞。那四尊大神在舫內把酒言歡，船上有侍奉的隨從，也樂的本姑娘自在逍遙的在甲板上欣賞這歷經六代的景色。
就當我扶著欄桿，向遠方瞭望的時候，兩側身邊分別多了一只手，將我圈在他與欄桿之間，氣息直接呼出在我頸間，撓起我心中的陣陣漣漪。雖然我知道來人是永琪，但是依然忍不住回望。
情到深處，只是這么靜靜的陪伴也是一種滿足。
此時此刻，不由得想起徐志摩寫的《再別康橋》，想那徐志摩跟林徽因也是如此吧，在康橋的柔波里相依相擁，互訴衷腸。兩兩相依，靈魂相契。即便是四目相對的無語凝視，心中亦有對對方心思的完美解讀。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永琪問道。
“想起了一首詩。”我答道。
“哦？念于我聽聽？”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離別的詩，雖不與我們平常所作的五言七言那般精練，卻也是利用極其簡潔的文字寫出了詩人心頭的離別情愁。你是從哪里讀到的這么奇特的詩句的？”
“呃…哇那邊放煙火了呢。”
暈，趕緊岔開話題，總不能說我初中語文上學的吧？考試還考呢，所以背的滾瓜爛熟了。再說此時此刻林徽因跟徐志摩還木有出世呢。
永琪順著我手指望過去，繼續說道：
“能寫出如此情殤的詩句，必然有難于述說的故事吧。”
“嗯呢，既然你這么好奇，我就給你講一下吧。寫這首詩的男子多有才氣我就不多說了，從這首詩中便可窺見一般。一天他去他的忘年之交的好朋友家中，便遇上了待字閨中的好友家的女兒。這位小姐雖說是個庶出，但由于家世顯赫，卻也是讀過書的，才情雖不及這男子，卻在這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大環境下顯得比較突出。于是男子即可便喜歡上了小姐的沉靜善解人意。而小姐也迷戀男子帥氣才華橫溢。倆人就這么的情投意合了。但是好景不長，小姐得知了男子家中已有妻室并育有一子，便由此踟躇了。縱然男子一再表明，結發之妻僅是年少時的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但是小姐依然不為所動，因為善良的她不忍心看到世間一無辜的女子因她而受到丈夫的冷落。于是追隨父親毅然決然的搬離了男子所在的城。而這首詩便是男子在小姐不辭而別之后，再次回到倆人曾經一起漫步地方，有感而作。”
“后來呢？”永琪問道。
“后來，小姐嫁給了他父親的世交家跟她青梅竹馬的長子。而這男子在得知小姐要嫁人的時候，趕去見小姐最后一面時，出事故離世了。”我沒法在這么個大清王朝中說出徐志摩是參加林徽因的演講的途中飛機遇難，只得編排出這么個不太跑偏的結局。
“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永琪轉臉直視我問道。
“呃……”瞬間有點兒蒙，這是問我是不是在意男子已有家室么？還是是否甘心為心愛的男子屈居于小妾的身份？
“或許跟這位小姐一樣的選擇吧，不是因為跟這位小姐一樣善良，不忍另外一女子因我而痛苦，而是自私的不希望自己的那份寵愛被別人分攤了去。”
“果真是個貪心的小東西。”永琪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輕笑出聲。
這是被我的直爽逗樂了么？而我心情卻不如他那樣的愉悅。身為帝王之家的永琪，怎可能獨寵一人呢？且不說婚配嫁娶是否由著自己的意愿做主，即使幸運娶到了自己心愛的女子，又怎可能在這妻妾成群的年代，孤立的與同一個女子標新立異的相守一生呢？
想到這里，不由得心生悵然，蹙眉遠視。身旁的永琪也沉默下來，估計也想到了自己的處境，對于帝王將相家的子弟，可以談金錢，談權力，談利益，唯獨不能談的便是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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