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來了

夏天來了,或者說,它終于又他媽要來了。

在經過一個漫無目的的冬天之后,等待了已久的郵件終于到來,黑土地上雪還在下,海邊的篝火已經點燃,他們告訴我他們各自的夏天還在等待或是已經過去,我在一片黃沙滾滾中迎來了夏天的愛。

…… …… ……

于是我知道,夏天就要來了。在她的胸懷里我熱烈的愛即將瘋長,淹沒草原,覆蓋沙漠,漫天遍地的在黃土上瘋長。

小伙子呆在姑娘的房間里,姑娘呆在男人的房間里。

始終這么多年過去了,我還記得那些房間的樣子。

夏天的房間,翠綠的窗簾,粉紅色的床單上Hello Kitty抱著一個水枕頭蕩來蕩去。一到夏天我滿腦子就是這樣一間房子,滿腦子的揮都揮不去。

在珠江邊上踢過老母雞,松花江邊上踢過足球,黃河邊上喝過啤酒,長江邊上撒過一泡尿。

我到處在尋找一間屬于我們自己的房子,夏天的時候我會來到這間房子。它的外面長滿了蘆葦,還有一塊很空曠的草坪。屋子旁邊是一棵很高大的樹,盛開鮮紅的花。拔開蘆葦能看見河流。就是這條歲月的河流,我們在干草地上坐著,看著老馬人劃著小扁舟從河上過去,操著我們都熟悉的福佬話,后生的兩安這,歡喜過一世人。

我一直在找這樣一個房子,我沿著河流走過的每一個地方,干涸的還是烏黑的,豐沛的還是碧綠的,閃爍著燈火的黑色的,亮起了朝陽的紅色的。我找遍了它,只為了了給我們的未來安一個家,那些慘死的愛和沒有結束的情緒能有一個落腳的地方。我呆著你所有的家當四處奔走,冬天我昏昏欲睡雙目無光,夏天我欲火焚身使勁發慌,卻始終沒能找個地方停下來……就像那年的十五晚上,我們跑遍了公園的每一個地方只為了找一個沒人的黑暗的角落……最終夜幕降臨下來的時候,也沒能籠罩住這騷動的城市,我們兩個站在路燈的陰陽兩邊,又那么一個時刻,像開過來一只宇宙飛船,我眩暈在你的目光下……

那些異鄉人的城市里,永遠不會有那么干凈的閃爍著燈火的黑色的流水,那種清澈的黑色,我就在兩個地方見到過,那是夢里的絕望和你的眼眸。

就這樣在夏天到來的時候,你說生活還在繼續,我們會沿著各自的路走下去。

在夜晚我把繁星當作你的眼睛,

而你何曾在黎明時分貝司的低音里把我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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