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高玉崴腳
一周后的一天上午,許斌正在單位開早會,收到小敏發來的一條微信語音,聲音甜甜的:“斌哥,我放暑假了,晚上有空嗎?我請你喝茶。”
許斌一向不喜歡用微信語音,卻又嫌微信碼字回來回去太麻煩,早會結束后,他直接撥了個電話給小敏,小敏很快接聽了,沒等許斌開口,她就甜甜地說:“喂,斌哥,晚上我請你喝茶,地點你定,可別說沒時間哦!”
“別的學校還沒放假,你怎么這么早就放假了?是不是逃學了?”許斌有點好奇,倒不是真的懷疑小敏逃學了,他量她沒那個膽子,他也相信小敏不是那樣的學生。這么問,他只想逗逗她,既然小美女私底下跟他自來熟,他也就沒有必要端著,逗逗趣挺好的。
“斌哥,看你把我想的,我是會逃學的學生嗎?我好難過,好痛心啊!原來我在斌哥眼里竟然是那樣的學生。”
“不是不是,跟你開玩笑的,我道歉。”許斌歉疚地說道,其實他知道小敏不是真的生氣,她是在撒嬌賣萌呢。
“斌哥,是這樣的,我們下學期不就大四了嘛,這學期課程少,都不用考試,交課程論文就行,因此就早點回東方找實習單位,這下你明白啦?”
“哦!明白,明白了,是斌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啦!”許斌連聲附和,還自嘲為“小人”,盡管他知道小敏不是真生氣,但他還是裝出一副討好的語氣,這可是他一向討女孩子歡心的秘方。
“那晚上賞臉不?”小敏問道。
許斌想了想,說道:“好,那就六點鐘,藝術學院西門對面的‘優雅茶座’,正好東大的張老師想見見你。”
“啊?張老師我下次再請吧,今天先單獨請你,一是感謝斌哥你對我的關心與幫助,二是向你這位名校中文系高材生請教請教。”
見許斌沒說話,小敏接著說道:“那就這么說定了,一會把你單位地址發給我,我五點半開車過去接你,拜拜。”
“好的,拜拜。”許斌應道。
掛了電話,將單位地址發給小敏后,許斌有點納悶,跟上次在茶座打牌時文靜而害羞的小敏相比,今天小敏的說話語氣像是換了個人,甜美、大方、直率、灑脫,只是一口一個“斌哥”叫得很是親切,聲音也好聽,聽得他心里暖洋洋的,身上的肌肉麻酥酥的。
許斌突然想起早上和高玉一起坐公交,高玉在學院東門站臺下車的時候,一只腳好像扭了一下,他有點不放心,因而沒有像往常一樣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給她打電話,給小敏打過電話后,許斌就撥通了高玉的電話:“喂,玉兒,腳怎樣了?早上趕著換乘,匆匆忙忙的,也沒來得及仔細看看。”
“應該是下車落地的時候崴了一下,有一點點腫,不過還好,你不用擔心,只是這幾天班不能上了,我現在請假在家呢。”
“啊?真的崴啦?需要去醫院嗎?那你怎么回的家?寶貝,我一會就回家。”許斌連珠炮似的說道。
“別,沒事,真的沒事,就是有一點點腫,有點痛,我同事騎電動車先送我去了校醫院,后來又打車將我送回家,醫生說不重沒事,開了點止痛膏,讓我先回來冷敷,再貼止痛膏,只需靜養幾天就好了,聽話,你放心上班,午飯我待會叫份外賣就行了。”高玉說道,高玉盡管從小家庭條件優越,沒吃過什么苦,但也不是嬌氣女子,他堅持不讓許斌為了她的這點小傷而影響工作。
“那你怎么不打電話給我?嗯,男同事女同事啊?”許斌明知不太可能是男同事,高玉的為人他心里很清楚,盡管曾聽小麗開玩笑式地說過“你家小玉在藝術學院那是美女中的美女,卻是帥哥們眼中的獵物,你可得時時留意、處處提防哦”!不過他還是在稍微猶豫了一下之后沒忍住,有點小肚雞腸地問了,可問過之后又為自己的自私、小氣、不自信有點后悔。
說來奇怪,雖然他自己用情不專,可他還是希望自己的老婆對自己忠貞不渝,特別是身體肌膚上,哪怕只是身體緊挨著坐在電動車后座,或是被扶了一下、抱了一下,他都會五味雜陳、心如刀割,感覺就像是自己珍藏多年的上品紅酒掉進了一只死蒼蠅。 雖說愛情本身是自私的、排他的、獨享的,然而對于許斌而言,“男女授受不親”的訓誡主要是用以約束女人的,最起碼自己與初戀女友的肌膚之親可以被原諒。
“是朱婷,斌子,雖然你是出于在乎我才這樣問,可我還是有點不開心。”高玉淡淡地說道。
“嗯嗯嗯,好老婆,別生氣,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自私,我淺薄,我庸俗,我有罪。”許斌知道自己犯了錯,并且他知道錯了就是錯了,沒必要過多解釋,否則更顯得自己淺薄庸俗自私。
“嘿嘿,我知道你是在乎我才這樣問,所以我呢也沒真的生氣,你就別‘罪’啊‘罪’的了。”高玉溫柔地說道。
其實這也正常,女人幾乎不會因男人的偶爾吃醋而真的生氣,哪怕這醋吃的有點莫名其妙。不過許斌還是慶幸自己找對了老婆,倘若換作普通女子哪怕她心中竊喜,嘴上也會得理不饒人的。
“嗯嗯,老婆你真好!那你就好好歇著,我下午一定早點回家。”許斌如是說道,內心甜蜜幸福滿溢。
許斌掛了電話,心里有點難過,他有點心疼高玉,便給小敏發了條微信:“小敏,非常抱歉,突然有事,下班后不能陪你喝茶了。”接著又發了一條:“明天我請你,當面賠禮道歉,老時間你開車來接我,好嗎?”
“好的,說定了。”小敏很快回復。
下午四點鐘出頭,許斌處理完手頭的事情,跟辦公室的小王說了聲,就一邊下樓一邊滴滴打車了。
到家時五點不到,高玉正躺在床上看書,是自己剛推薦給她的美國女作家吉莉安?弗琳著的小說《消失的愛人》,見到許斌這么早到家,高玉很開心,招手示意許斌坐到她身邊,許斌走到床邊,單腿跪地,仔細查看她的腳,右腳外腳踝皮下有一點點瘀血,有一點點腫,許斌用嘴在上面親了一下,心疼地問:“痛嗎?”
“還好,有一點點。”高玉嫣然一笑回應道。
許斌先去廚房用保鮮袋裝了點水放進冰箱冷凍,又去衛生間取了毛巾、臉盆,接了半盆涼水,給高玉的腳做冷敷,高玉的腳小巧玲瓏,白白嫩嫩,腳底微帶紅潤,腳趾頭像嫩藕芽兒似的,難得的是一點都沒有腳丫臭。許斌心想:老婆人長得貌美如花,就連腳都這么漂亮。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許斌去廚房將冰箱冷凍室的冰塊取出,用毛巾包好,重新給高玉的腳做冷敷,又從床頭取過來一個枕頭和一個靠背墊在她小腿的位置。許斌正欲去廚房燒飯,高玉輕輕拉過許斌的手,讓他坐在自己的身邊,說道:“老公,你先坐我身邊歇一會,我不餓,中午點了排骨煲仔飯,吃了好多。”
“好,那就等會,我也不餓。”許斌接著說道:“老婆,再過半個月寶寶就滿三個月了,我們就要去建卡了,可別忘了。”
“記著呢,嘿嘿,你挺有意思的,哪有準媽媽忘了這個的?”高玉喃喃地說道。
“老公,昨天小麗單獨敬你酒的時候,你們倆在旁邊嘰嘰咕咕談些什么?她還拉著你的手不放。”高玉略帶醋意地問。
“我告訴她小敏考研的事我已經跟東方大學人文學院一碩導打過招呼了,讓她跟小敏說一聲,免得小敏著急。”
“說話就好好說話,干嘛一直拉著你的手嘛?”高玉嗔嬌道。
“她昨天喝多了,你就當她邀我跳了一會舞,以前我不是也和她跳過嗎?”見高玉為自己吃醋,想想上午自己吃醋讓她有點不高興,許斌有點想笑,不過心里倒是掠過一絲快意,于是他勸慰道。
“那不一樣,而且我其實也不太喜歡你跟別的女的跳舞,特別是跟自己的閨蜜,親眼看著,心里跟貓抓的一樣。”高玉今天晚上醋勁大發,說出了壓在心里一直沒說出的話。
許斌心想:還真是這樣,女人更容易吃自己閨蜜的吃醋,絕不能容忍老公跟自己的閨蜜關系曖昧。
“好的,玉兒,我答應你,以后絕不做你不喜歡的事,不讓你不開心。”許斌一邊笑著說道,一邊用手歉疚地輕撫高玉的頭,因為他清楚自己吃的是“干醋”、“閑醋”,而自己與小麗的關系確實有一點曖昧,高玉吃醋是有道理的。
“還痛嗎?”許斌心疼地問高玉。
“有你在身邊,我一點都不痛了。”高玉的眼眶有點濕潤,聲音顫顫的。
“那我成了止痛藥了。”許斌笑著說。
“你只是我一個人的止痛藥。”高玉說完兩手輕撫許斌的臉頰,將嘴湊過來親了一下許斌的鼻尖,許斌回親了她的唇。
二人都有了感覺,激情舌吻了一會,許斌還想得寸進尺,高玉輕輕推開了他,讓他養精蓄銳,說等過幾天自己腳傷好了一起“吃大餐”,許斌喜不自勝,很是知趣地放過高玉,便去了廚房。
不一會,味香可口的飯菜端至床頭,二人邊吃邊聊。
“老婆,明天的午飯你是點外賣,還是我一會幫你準備好你明天熱一下?”許斌征求高玉的意見。
“還是點外賣吧!我不想讓你那么辛苦,你待會收拾好了洗個澡,就過來陪我一起看書。”高玉莞爾一笑,柔聲細語地說道。
“哦!對了,你不提洗澡我都差一點忘了,你現在洗澡不方便,要不我就‘辛苦’一下唄?”許斌說是“辛苦”一下,其實他是想享受一下,每次給高玉洗澡他都倍感享受,有時這一享受結束之后還有更令人熱血沸騰、激情四射、如醉如癡的享受等著他,因此他常常期盼著為高玉洗澡。
“明天吧!明天你搬張椅子我坐在花灑下面,你“辛苦”一下,好嗎?”高玉說這話的時候神態嬌羞嫵媚,一雙黑葡萄般的眸子狡黠地眨了兩下。
聽高玉這么一說,許斌也就不再勉強,不過他真的希望這接下來的24小時他可以一口氣把它吹走。
許斌收拾妥當,洗漱完畢,從書房的書架上取了一本法國著名作家安德烈?紀德著的《背德者?窄門》,坐到高玉的身邊,高玉放下正在看的《消失的愛人》,好奇地拿起《背德者?窄門》翻看起來,在看完譯本序《人性的沉淪與人性的窒息》前兩頁之后就已愛不釋手,央求道:“好老公,我這本也好看,不過我現在想和你一起看這本,行嗎?”
許斌哪能抵擋住貌美如花的高玉這般嬌滴滴的央求,一把摟過她,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便一同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