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天藍色的彼岸》


早上在小區散步的時候,忽然下雨了。

趕緊抱起圓圓,穿過雨幕,穿過春日早晨清新的風,在這樣特殊的時期,我們都不能感冒。

繼續在小區的車庫里不停行走,一圈一圈的走,圓圓一邊走一邊找尋著她最喜歡的味道,我一邊走一邊看著一本書,這本書名曰《天藍色的彼岸》。


我們共同的歸處,叫“他鄉”


小男孩兒哈里,在與姐姐大吵一架后,賭氣騎自行車外出,竟意外遭遇車禍身亡。

死后的哈里,發現自己在一支長長的隊伍后面排隊登記。不久他得到了一張資料卡,上面寫有幾個醒目的大字:他鄉入口。

在這旁邊,還有一個箭頭指向一個氣泡框,里面寫著:通往天藍色的彼岸。


原來這個地方,叫“他鄉”。


和故鄉一樣,“他鄉”也有小路和長巷、遠方的田野,以及不時出現的路標,上面寫著:此路通往天藍色的彼岸。

閑逛中,小哈里遇到了同齡的阿瑟。他穿著一百多年前的服裝。

阿瑟說,他出生時媽媽就死了,他之所以在這里流連至今,是因為他想找到自己的媽媽。然而他卻未真正見過她,唯一的信物是一枚從媽媽襯衣上掉下的紐扣。

所以他整日拿著紐扣到處比對、到處問,卻毫無進展。

和阿瑟一樣,這里有不少古老年代的人,他們都有未完成的事情、或者一直在尋找什么東西,一定要找到或完成,才能真正的死去。

而哈里未完成的事情,就是在賭氣沖出房間前,他和姐姐大吵了一架。

姐姐蒂娜說他笨手笨腳,總是弄壞自己的筆。

哈里很生氣,大聲地對姐姐說:我恨這里所有人,我再也不想回來了!我不想看到你們任何一個人!

出門前他又說,如果我死了,你一定會后悔的。

然后,他騎上自行車沖向文具店,迎面與一輛疾駛而來的卡車相撞。

而現在的哈里,卻特別想再見姐姐一面,對她說聲抱歉,讓她不必悲傷自責,不要哭泣;告訴她自己很愛她。


生活滾滾向前,從不會為誰而停留


正在哈里回憶往事時,阿瑟說要帶他重返人間,干點“裝神弄鬼”的事。

哈里和阿瑟來到曾經上學的學校,他們停了下來。因為哈里突然很想知道,沒有了自己,同學和老師們會怎么過,學校有沒有因他的離去而陷入停頓。

他先看到死對頭杰利·唐金,在走過他身邊的時候,哈里吐了吐舌頭,罵道:臭杰利!

然后,哈利的好朋友皮特出來了。很快哈里就看到了令人痛心的一幕:自己最好的朋友竟與最大的死敵開心地在一起玩。

他不想再看他們,只得在操場上游蕩。他想尋找自己曾留下的痕跡,尋找那些足以讓別人記得的東西。

但是他什么也沒找到,他沖著曾經的同學和朋友大叫,對著他們的臉咆哮,以喚起大家的注意。

孩子們依舊各自奔跑著、玩著、鬧著,繼續著課間游戲和歡樂。

很快,上課鈴響了,哈里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沿著走廊前行,他想去看一下教室里的情形。

他覺得,大家一定會以多種形式來紀念自己,比如佩戴黑色的臂紗,在他曾經的課桌上擺滿鮮花,寫上“永遠活在我們心中”之類的祭文,以表達懷念之情。

進入教室的瞬間,他更加失望了!這里一切正常,沒有自己的日子,一切都在繼續,同學們在學習著新的知識,只是這一切,都再也與他無關。

哈里不禁感慨,生活滾滾向前,從來不會為誰停留。人們相遇、分別各自面對不同的世界,或許在某些時刻彼此交匯,但隨著環境變化、物是人非,一切都會褪色。


永遠不要懷著遺憾等待日落


帶著無盡的遺憾,哈里頹然地走出校園,走進一片墓地。

他想看看自己的墓碑,卻在這里看到了爸爸正悲傷地盯著墓碑。好久,爸爸他轉過身,步履沉重地向墓地外走去,哈里上前拉住了爸爸的手。

到家后,哈里看到全家人都陰沉著臉,神情無比悲傷,家里悲傷的氣氛甚至使哈里想逃跑。

不久后姐姐起身上樓了,爸爸和媽媽痛苦地相擁而泣。

哈里的心都快碎了,他真的不能忍受自己帶給家人如此巨大的悲傷。可是事至此,他又能如何呢?

哈里又想起了姐姐,想起騎車出門前對她說的那些話。

于是他向樓上走去,進入了姐姐的房間,輕聲叫她名字,希望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然后哈里試著把意念全部集中在一支鉛筆上,

“拜托!”哈里想,“求求你了.....”

哈里真的做到了,鉛筆在動。姐姐明顯被嚇到了,她盯著移動的鉛筆,顫抖地問道:

哈里?哈里?是你嗎?

哈里慢慢地寫下:是。

姐姐哭了,她說:哈里,對不起,很抱歉和你說了那些話。如果可以收回那些話,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鉛筆繼續寫道:我知道,我也很抱歉,姐姐。我愛你!

哈里的力氣快要用盡了,他再也寫不出多余的字。

此時此刻,他突然覺得是離開的時候了,他終于說出了想說的話,終于做完了未完成的事。

哈里記得圣經上曾說,永遠不要在憤怒中等待日落。也就是說,永遠不要帶著恨意和憤怒入眠,特別是你所愛的人,因為誰都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生命的盡頭,是藍色的彼岸


哈里默默地告別了家人,向外走去。

天空一直下著雨,雨停的時候,天空出現了彩虹。哈里竭盡全力奔跑,乘著彩虹回到了“他鄉”。

這里依然有不少人在游蕩,試著去解決自己還沒有完成的事情,期待一場相聚、或者一場告別。

哈里看到了前面不遠處的阿瑟,對面,一位年輕、美麗的女士正向他走去。

女士看上去很悲傷,重要的是,她的襯衣上,竟然少了一枚紐扣。

阿瑟馬上慌亂地找出自己的紐扣,平放在手心上,兩枚紐扣竟然一模一樣!于是他試探著開口問道:

媽媽?媽媽?是你嗎?

女士溫柔又悲傷地說:是的,阿瑟,我是媽媽。

哈里有些激動,這對母子終于找到了彼此,在經歷無數次的擦肩而過后,終于又相聚在一起。

此時,已經有很多人像他們一樣朝著同一個方向行進,所有人都走得平靜而從容。

哈里很想知道天藍色彼岸的那邊究竟有些什么,阿瑟的媽媽回答說:

就像是一片葉子,從樹上飄落下來,最終變成泥土的一部分、生命的一部分。而新樹又會慢慢生長,長出新的葉子。

你會再回到故鄉,就像葉子回到土地。

這時,他們看到了那個無比輝煌的太陽,還有那片最蔚藍、最遼闊的海洋。這里沒有水,有的只是一種力量,生命的力量。

阿瑟和他的媽媽已經消失了,他們跳進了天藍色的彼岸,像鳥兒一樣展翅飛向了天空。

現在,哈里也將告別,向所有人告別,然后走向新的生命。


故事結束了。

在車庫里慢慢往前行走的我停了下來,感覺臉上戴的醫用口罩有點潮,我解下口罩,從口袋里找出一點餐巾紙,慢慢擦去從臉龐滑下的淚。非常時期,口罩要珍惜著用。

羅曼·羅蘭說,人生不售來回票,一旦動身,絕不能復返。這雖令人悲傷,卻也是事實,認識和坦然接受這一點,我們的人生也就簡單多了。

忽然想起發生在武漢的一則真實的故事:


2月11日下午,火神山醫院護士吳亞玲的母親突發主動脈夾層破裂,在云南昆明過世,在抗疫一線的吳亞玲得知這個消息,淚如雨下。

在母親遺體火化的那個上午,她連通家人的視頻通話,表示想最后看一眼母親。她面向家的方向三鞠躬,告別母親。

截止2月21日07:27,已經有2239人離我們而去。

冷冰冰的數字背后盡是讓人喘不過氣的悲劇。

把這些數字細細揉碎剝開。

那是2239個夢想的幻滅,山河遠闊,人間煙火與他們不再有關聯;

那是2239個家庭的破碎,天地無垠,歲月靜好都是別人家的傳說。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

一個平凡的生命的離去,最最最痛心的莫過于家人。想告訴所有至今還活得好好的我們,珍惜我們的家人,便擁有了整個世界。

彼岸是什么樣子?

就像是一片葉子,從樹上飄落下來,最終變成泥土的一部分、生命的一部分。而新樹又會慢慢生長,長出新的葉子。

你會再回到故鄉,就像葉子回到土地。


希望那一天,

彼岸花開,陽光正好,

你在叢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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