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游故村始歸來

“咔嚓”這是鞋底踩著枯樹枝,枯樹枝折斷的聲音,在這清寂的早晨顯得格外的清亮。

我蹲下身看著羊腸山道上那崎嶇不平滿是泥土與青草的樹枝與樹枝旁的小野菊。

晨間有露珠,粘在那青草上,花上,以及我的鞋上。清新的空氣、清涼的山風和著些旁邊田埂上的瓜果蔬菜的氣味,格外的清香,令人身心舒暢。

看著那小野菊迎風而立,忽然間想起“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

平添一股惆悵,在這山間不免有些格格不入,也罷,那也拾掇拾掇心情,把那些“煩惱絲”全部拋棄。

我是沿著東邊的小道上山的,在這山野之地,這山也無什么名字,只知村里的大人叫其“大石頭”,蓋因山頂上有一塊三十來米長寬的巨石。

路上滿是一片片的稻田,現今正是八月份,是水稻瘋長的時節。

一片片滿目都是綠油油的水稻田,一塊接著一塊,上下又都連起——高低不同,也便是梯田了。

我是在半山腰上看見這副情景的,這,足以入畫。

半山腰以上,小道的左邊還有些零星的水稻田,而右邊則是山石與一些低矮的樹木,我抬頭往上看,也是一眼碧綠。

耳邊盡是些鳥鳴與溪澗流水的叮咚脆響,“嘩啦啦”,“啾啾”,不一而足。約摸有過了半刻鐘,我便接近山頂了,看見那“大石頭”,忽然有股濃濃的親切感。

記得在我只有八、九歲的時候,由于山里的信號很差,每次打電話都要爬到這山上來,來這塊石頭上——這是山頂,海拔也有四五百高的樣子,所以信號較強——每次打電話我都是席地而坐,在這山頂吹著風,與父母互訴思念。

而現在哪怕是在山腳,掏出手機,信號幾乎都是滿滿的。而這爬山,也就沒了必要,不在像以前那樣充滿期待,現今的跋涉或許只是鍛煉身體,抑或是想去尋回那似曾相識的感覺吧?

是什么感覺呢?我坐在那大石頭上,看著山腰上那一塊塊迎風而立的水稻,一時間思緒飛揚。

十八年歲,有多少時間是在思考?又有多少時候陪伴在父母身邊?又有多少時候會想起那有些在記憶里模糊的家鄉?

十八歲,好遙遠,好想快到,那是曾今的想法。而今呢?

十八歲,我們就又要開始遠足了,也不知道以后有多少軌跡是能交匯在一起?

也不知道以后誰會音信全無?

也不知道以后誰還記得誰?

也不知道以后是否還能聚集在一起,一個都不少?

也不知道以后……

山上起風了,很有些涼意,早晨太陽升起不過多久,只在西邊的半空上,不在高處,似只在離我不遠的地方。

有云飄來,遮擋住了太陽的光輝。

在我站山頂俯視這個寧靜的山村的時候,我看見天上云的痕跡,山腳邊上人的煙云。

天,如此高,人,離我如此遠。

我抬起手,向著天空,天上的云,用力的,奮力的,握住了,攥成拳頭。

這時候,有風吹來,帶著些許的沙塵,就像是頑皮的孩子,親吻上我的眼眸,就像情人間的撫摸,輕柔而富有詩意。

我看見了風的痕跡,把云吹成卷舒!

地上的人一粒一粒,東邊那有一粒,西邊的小河里立著一粒,上屋的田間又點綴著一顆,一粒一粒又一顆,河山一片正大好!

在這一派山河壯麗中我想,人這一生,不長也不短,每個人的生命都有自己的精彩,而我呢?我的精彩在哪里?

天邊的云散去了,陽光照射下來,很有些暖意,溫柔的,是夏天的暖風,日頭開始上揚,溫度也開始上升。

我開始沿著小道而下,下山的途中忽然看見稻田里有魚,心中喜悅自是不必去提,心中升起的童心竟是不可遏制,終于我脫下鞋子,挽起褲腿,向著稻田里涉去。

行至水源的邊上,我便靜止不動,然后,開始等待。

有人說,等待是痛苦的,難以煎熬的。

而我在這稻田里,水在我腳上舔舐,冰涼冰涼的。

聽著鳥兒的鳴叫,溪澗的叮咚,風聲的輕吟,心,慢慢的安靜下來。

好久,好久沒有如此的安靜了。

在那喧囂的喧鬧的浮躁的城市里是完全感受不到的,在這安靜的寧靜的平靜的鄉村里我感受到了許久沒有過的靜心。

“嘩啦”一聲,魚,被我抓出了水面,是小魚,兩指大,中指般長,約有三兩。

我看著手里不斷掙扎的魚,忽然間把魚往前一拋,“嘩啦”又一聲,水濺起,魚,落在了旁邊的溪水里。

我快步走過去,只見其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搖頭擺尾的,看這樣子快活的。

這水里的魚啊,就像是此時的我,離不開水的環境。

而這被我扔出去的魚,是換了個環境,就像是我的大學,我的遠行。

我想,我應該做那自己躍出水面的魚,去看看外面世界的精彩,而這,或許就是我人生中青年時期的精彩吧。

我裂開嘴,笑著,張著大嘴。

在我到了外婆家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了,看著院子里的池塘里歡快的游動著的田鯉,可那在池塘上釣魚的人呢?在哪里?

同學不在已是兩日,有時候,想想,好像又在昨天。

是啊,離開了,也就不知道何時才能又重聚。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記得這山間里的小山村呢?又有誰會再次踏上這里的土地呢?

坐在大堂前,看著那小雨如酥下著,這是午后的太陽雨,好似天邊有彩虹驚現,但仔細看看又不見了,也不知道是否是幻覺。雨滴打在蜻蜓的翅膀上,沾濕了,也就不再飛翔,停在枯干的草垛里,靜息著。

貓兒滿是慵懶的樣子趴在樓梯上,閉著眼睛,似是睡著了。

大黃狗帶著它的兒女們在堂前游蕩,似是在巡邏,又似是在巡視自己的領地。

山村里,一派祥和。

此時我的心情,可以說是一片安寧,前所未有。

大城市的喧囂此時在我的腦海里已經慢慢淡去,留下的只有這故鄉的寧靜。我是個淡泊的人,我愛我的故鄉。

看著堂前散落的那些王老吉罐子,忽然間很是懷念那燒烤的味道,懷念那釣魚的樂趣,懷念那時的心情。

或許,若干年以后,那時的味道漸漸遺忘,但再次嘗到類似的,才會想起那時的味道吧?

那時的樂趣在不經意間會附上心頭,然后會心一笑吧?

那時的心情呢?已是不可考究或是早已忘記吧?

夏天的過堂風,在夜里的時候吹起,夜幕開始閉合,把天地都籠罩,此時,一片漆黑。山里早暗夜,七點多已是黑夜,純正的黑色,沒有百霓千虹與萬家燈火,有的只是兩三點的昏黃的燈光,橙黃色的,溫暖的色澤,是家的溫馨。

我愛我的故鄉,這是我的故鄉!

星星的光亮開始在月色的舞臺里登場,是閃閃的——不似城市里烏七八黑的夜空,零星點著些白花——這里是成片成片的存在的,但還構不成星座,能見北斗依舊明亮。

天,是藍的發黑的那種色澤,此時夜色正濃,呼嘯著的是過堂的風,把漆黑的夜配上北國的豪邁大氣。這里,河山大好。

風是凜冽的,血是炙熱的,在那兩日前的夜晚,我們在這里看繁星璀璨,堂前的友人們,我們在十八歲的節日里歡笑;

我們在十八歲的年華里離別;我們在十八歲的青春里張揚。

在這里,借著十一國慶之風,我們在聚一堂,在這堂前風的凌冽吹拂下,我們共同見證這段友誼的長度與深度!

時光荏苒,人生若只如初見,那么何必何事悲風秋畫扇?

也不去把酒去歡言,那么也就不會使秋景入了心,成了愁。

莫把所有的歡笑都在今朝都付諸于一炬,點亮那半點光陰也無法殘留的黑夜,也不要把自己所有的意識都去迷離在了歡笑的離別里,這只會讓你忘卻一些不該忘記的。

當我在夜風的吹拂下我俯下身子——在你離開的時候——你說我會在哪里等候你的道別?而你在歲月的光陰里,在這春去秋水未至的日子里,你會去何方?

我若是一片飄零的葉,那么你會是一朵在路邊翹首的蒲公英嗎?你在嗎?我在嗎?他在嗎?她在嗎?

我所不在的地方,你所望不見的土地,在你再也不會回來的日子里,我所有所做的事,都不及你那句輕輕的、靜靜的、有若蚊蟲般的細小的呼喚!

朋友,我們一直都是!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

在這里,我道一聲:“諸君,珍重!”

——于2012.10.05 夜,晴空

作者微塵之間:身在塵世,心在遠方,身隨心動,

一念之間,千山萬水,頃刻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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