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走進你的生命里,而不是路過

圖片來自網絡

如果時光倒流,我想走進那個人的生活,帶著勇敢,活潑,開朗,熱情,自信。

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和妹妹常去外婆家玩,外婆村里有很多的小伙伴,和我們年紀相仿,外婆對我們的要求也不高,沒有整天的督促,寫作業,也不大管我們玩游戲,生活無憂無慮。

那個時候,每個人都跟我說要好好學習,但沒有人真正關注我喜歡什么,沒有誰關注我的興趣,對于我的精神世界,他們是一點也不曉得的。我由此在大自然尋到了寄托。

山間流水,花草木林,什么也是喜歡的,捉迷藏過家家跳房子也是在那里玩的特別開心,那個時候,才學會了抽簽,姻緣,朋友,大都是什么時候結婚,對一個小孩子來說,這是十分好奇的。下過大雨的第二天早上,可以看見小魚會從池塘里躍上來,早上連飯也不吃邊去捉魚,挽起褲腳,回去的時候,褲子已濕了大半。仍是欣喜的接水給魚兒們,放養在一個大的水桶里,看它們怎樣游來游去。池塘里水的味道我是記得的,青色的甜甜的,現在的自來水是怎么也沒有那感覺的。

見到小溝,心情就不知道要好到那里去,手腳都很癢,連忙拉起妹妹,朋友,脫下鞋子就往里面沖,把花扔在上游,三個人爭相跑到下游去撿,大朵大朵的荷花,上面載著水珠,亮晶晶的,歇落的地方有幾根銀色的線條,閃閃的,循環往復,到了吃飯時節,花瓣的邊角已經焉了,把它放在水里,由它漂往池塘,我們于是意興未盡的回去,咯咯的笑著,回味著,也不管穿的是什么鞋子,沒有穿涼鞋的時候,回去便拎著鞋子,赤腳踩在鋪滿小石子的路上,咯到腳的時候,也只是腳反射性縮一下,往上抬一點。嘻嘻哈哈美滋滋的回去,并不覺得疼,或者討厭,我們和其他人相比,已經很掉檔次了,很多小男孩都是不穿鞋子的,在草更子上就這樣走著,不覺得撓腳,不覺得刺痛,鐵腳一般。

于是我擁有了自己的天真,在夕陽里,迎著風,看著地面上投下來的影子,聽著別人的故事,大都是講親戚的各種瞧不起,各種不對。我以為那個給我講心里話的姑娘覺得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即使在知道我之前,她已經有很多的小伙伴了,但其實不是,事實就是在她們回來的時候,她會和她姐姐一樣,傾向與她們那邊,但話說回來,我對她們也是充滿了羨慕,好奇,崇敬,向往。

她們是家里的獨生女,她們放假回去一趟,在家里是非常嬌貴的,在酒席上要自己成立一桌,那個時候,我們是不敢這樣要求的。和爸媽住在城里,在那里念書,她們穿著時尚,料子全是很好的,看起來衣服總是新的,談吐溫柔,大多數說著普通話,是爺爺奶奶嘴里親切的念叨的寶貝。仿佛是一個特別的群體,我此前未見過的,她們是新穎的,不一樣的人。

而反過來,看看我們,沒有時尚的裝扮,只會說方言,生活在大家庭里,不是獨生子女,家里也不怎么寶貝,臉上是棕黃的,野孩子的顏色。

我的童年,單純,自卑。漂亮,卻總有比自己更漂亮的人,聰明,卻也不是最聰明的那個,一直,都只是一顆小草,一片襯托別人的綠葉。

她們很大方,每次我們都在時,會自己吃著東西走來,一邊把要分享給我們的香瓜拿過來,都是已經在家里切好的,多少塊都分清了,每個人都有,良好的教養。她們的膚色很白,膠原蛋白很多,我很羨慕她們,認為能得到她們的歡迎是件很讓人驕傲的事。時隔多年,再見的時候,發現她們也不很美麗了,兒時的漂亮可愛,此時都不知道哪里去了。依然非常時尚,露腿,只是再沒有當初的那般舒適。

我記得,在她們中的一個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時,我羨慕又失落的聽著,說著,“真的啊!”那么有錢,那么漂亮,又那么聰明,說心里沒有反差那是假的,我一直以為她們仿佛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我在往上攀爬,卻因為她們太高,我也不夠努力,爬的速度,縱然算是快,終究還是沒能趕上她們。

而那天,我的妹妹說,姐,你要是努力進了那所高中,她還可以教你。為什么一定是她教我?為什么她就愿意教我?我不喜歡她說的這句話,但是我沒有表示自己的自傲,不滿,只是說,嗯。

我一直很關注她,她就是這樣的存在,非常的漂亮,和她母親的關系也非常好,還會撒嬌,而我是基本不會這樣的,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應該怎樣去撒嬌。我和母親是水火不相容的,她常打我,罵我,我頂嘴,不還手,說的話卻也夠人難受的。

我想象不出與母親撒嬌的情景。

童年里因為這些女孩,也增添了許多自卑新奇的色彩。我帶著一種矛盾的心里,想要見到她們,接觸一些新鮮先進的東西,生活方式,待人接物,卻也憂心身邊的玩伴會倒向那邊。因為這些人,我不敢挪向我喜歡的人那邊。

人的生活里,總有那么幾個自己定義的對手,拿他們與自己相比,掂量自己的資本,定義自己的生活水平,精神面貌。對手必然要是強大的,那樣才能旗鼓相當,才有勁兒比下去。然而無形中,也把自信心降低了,把自己變得不那么快樂了。

由此,我,沒有嘗試去追求我仰望的。

而林,暫且叫他林吧,我比較偏愛這個字。他的姓名是兩個字,名字便是一個字了,與這個字押韻。

大概是四五年級的時候吧,遇見了他,他比我大五歲的樣子,那個時候我隱約知曉他在上初中。不大出門。

他們家與外婆家是在同一排,中間隔了朋友家的房子,和一個走道,夏天大家都在那里乘涼,打牌。

我們捉迷藏的那天,因為沒地方躲,看見他家門開著,便趕緊跑了過去,他在門口看書,書名我到現在還記得,《三國演義》,于是說了聲,沒等他回話,便在門后面藏了起來。在這個角度,我可以看清楚他,面容清俊,表情淡漠嚴肅,穿著白色襯衫,淺色休閑褲,伸長著腳,坐在椅子上看書,面偏向門外。我們的到來,似乎給了他一種驚擾,他有些煩躁,眉頭微皺,低垂著目光,一副想要打量我們又不愿意打量我們的樣子。

我是一個看起來美麗漂亮的女孩子了,怎么說,可愛是有的。因為看了些名著,青春期也許開始了,對一個男孩子的好奇心是有的,但我不喜歡我們學校的那些男孩子,我不喜歡心智年齡比我小的人。他和我見過的瘋鬧的小男孩不同,他是另一種,有氣質,有學識,還帥氣。早聽說過他的一些事,成績很好,一直在實驗班,他在那里,簡直就只一個傳奇般的存在了,如今有幸見到他的真面目,比想象中的還好,心中的喜悅自不必說。遇到了喜歡的男子,卻還是個青澀的女孩,不敢細細的觀察他,也不敢直接和他說什么話,只能用行動吸引他的注意力。

我和妹妹笑著,在那里動著,還說著,“應該不會找到我們吧”“她們現在在那里呢?”他的表情越來越煩躁,我們打擾了他一樣,但是我分明記得他對我們是好奇的,他朝我們這邊低低地望了幾眼,欲言又止,卻不是一種不耐煩的樣子。

我美麗,一個十足的女孩子,有點野氣,與他們學校的女孩子別有一種風味,所以我是應該自信的。

我站在橋上,湖面平靜,底下有水流激著湖面的聲音,激昂,生命可以十分平靜,亦可以如此熱烈。碧色的湖水,未被染色,未被發掘,還是干凈的,沒有一點泡沫,沒有一點雜質,看起來真讓人想飲一口,多么澄澈的水,再浮躁的人此刻心情也是寧靜的了。

我走上前去,用著甜潤悅耳的聲音,問,“你看得什么書啊?”我欠身微笑著,“能不能借我看看啊?”

“可以,你看吧。”林面無表情的說著,把書合上遞給我。

“謝謝,等你看完了我再看吧?”

“也好,那你明天隨便什么時候來取吧?”

“你都在家嗎?你們不用補課是嗎?”

“嗯。”

“好了,我們就要出去了,明天見。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出去玩?我覺得這個捉迷藏還挺好玩的。”

“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玩得開心!”

“嗯!”

我就這樣高興的出去了,妹妹八卦的看著我,“喲,姐,你居然和人家搭話了,就要找人家借書了。”

“是啊,這有什么,我這是為了學習。”我一本正經的說道,裝作很淡定很成熟的樣子。費力壓抑住心里的狂喜。滿懷著憧憬等待著明天的到來。

盡管我還不知道戀愛是什么滋味,喜歡上一個人又意味著什么,這又會在周圍的人眼里怎樣,這又是不是早戀,我沒想過,心里能想到就是走進這個人的生活,了解他,陪伴他,和他一起玩,接觸更多陌生的有趣的東西。

少女所有的單純啊,我還沒有聽說過早戀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我忐忑的走到了他們家,他就在門口,我按捺住喜悅,微笑的問道,“可以借我看嗎?”

“可以,給你。”他遞給我那本書,嘴角浮著淡淡的微笑。一個人冷酷帥氣的人,笑意盈盈的時候,是魅力十足的。

我很快看完書,然后拿去還給他。

“這么快就看完了?”

“嗯,我挺喜歡的,你呢?”

“我也是,不過女孩子喜歡這本書倒是很難得,打打殺殺的,盡是政治。”

“呃,我覺得里面也有很多感人的啊,他們的兄弟情義實在太難得了。”我有點尷尬。

“這個是,你很喜歡看書嗎?”

“還好吧,你還有什么書可以看嗎?”

“我有很多教科書,數學啊,語文啊,什么的,很多。”他依然微笑,只是尺度大了一點,顯然是在開玩笑。

“我說的不是這個啦!”我有點苦笑的說。

“我這里還有《紅樓夢》、《水滸傳》以及一些作文書。”他頓了頓,“不過我不大喜歡看作文書”。

“那你隨便借我一本吧。我會很快還你的。”

“好啊,我個人很喜歡《紅樓夢》,你看看。”

“謝謝你。”

“你不用急著還,慢慢看,這本書真的很好看。”

“嗯!”

一來二去,我們把他有的書都看完了,和他也熟了很多。他是個很有趣的人,喜歡音樂,說起曾經看見我在田野里唱歌,那次他在不遠處摘花生,聽見了這聲音,覺得很有趣。我靜靜的聽著,開心又害羞的接受著贊揚,我們在樹下聊天,還有妹妹,大多數時候,是我們倆講話,有時,他去釣魚,我和妹妹跟著,我們倆在旁邊聊天,我問他初中里的事,有什么和小學不一樣的,學習壓力大不大?他回我,會有學習壓力,不過他成績很好,這些都不是問題。我問,學校那么遠,一周不是只能回一次家了?他說,是的,不過也很好,他自己一個人就可以。

我問,你和你媽媽關系好嗎?

他說,還行。

“你為什么不常和大家一起玩啊?”

“覺得有更重要的事,而且我不是很喜歡和一群人一起玩。”

“那和我們一起你開心嗎?”

“開心。”

“過些天,我們就要回家上學了,可能很久都不見面了。”

“那你們會常來嗎?”

“會的啊,是吧,妹妹。”

“嗯,當然。”

好像有魚了。他很快的提起魚竿,真的有一條魚。

“我覺得你真的是天才般的存在唉。真的好厲害,什么都會。”

“沒有啊,我也不會很多東西,不過倒是比很多人強一些。”

我陪他看過夕陽,到山坡上看過早晨的陽光。喜歡山坡上的仙人掌,贊嘆它頑強的生命力,塵土那么少,周圍又都是石板,它居然還生長著,刺兒那么硬,那么多,真的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寒假的時候,我去找他,他在家里看電視,我跟著一起看,之后,他避著他妹妹,悄悄給了我一個字條。于是我開始常去寄信,由此我沒有了零花錢。我不敢填家里的地址,于是寫了學校的地址,后來因為老師明確表示信件他們會看,于是不來寫信來往,后來他們一家在城市上住,一年不回來幾次,我們基本不會碰面。于是沒再見面。

初一那年的暑假,我去外婆家玩,那里簡直就是孩子的天堂,無拘無束,吃的玩的更多了,還被允許在大人領導下,可以去游泳。玩的花樣變多了,吃的種類也變多了。只是他家的們總是鎖著,這讓我很失落。轉來轉去,覺得沒什么意思。

妹妹和我已經是懂得一些事了,但她沒有看出我心底的秘密,偶有八卦,我都堅決的表示,自己不會。于是就這樣好好的封存著,沒有讓它進什么灰塵,也沒有什么噪聲干擾。

那天,我們正在看電視,她的媽媽來請客,說她們家就要辦宴席,他考上A大了,名牌大學,這是多少年,一個村子才能出的大學生啊,還是名牌大學的。我在一旁聽著,高興又壓抑,這么好的大學,而我連能不能重點高中都是未知數。

我們離的真遠。

見面的沖動難以抑制,我很想見見他現在的樣子,現在我還在實驗班,我還是美麗的,我有這樣驕傲的資本。于是第二天,我就和妹妹去找他的妹妹玩,他蹲在地上,在那里興奮的收拾著什么東西。

他還是從前的樣子,男孩子所會有的胡茬,他是很淡的,這樣很好,我不喜歡有胡子的男生,以為很不潔凈。從進他們家的門開始,我的心狂跳,現在還是,這是從未有過的,很緊張,想著自己穿的衣服是不是舊了,是不是落伍了,不如他們學校的女生?他在整理著書,他的書籍很多,這還是他以前的書,他真愛學習。見到我,他先是怔住了,接著笑意,欣喜。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你們來了,快進來玩。”

我們寒暄,因為戀愛成了敏感話題,于是不談,小心的避諱著,但是好感卻比從前不知道升了多少個檔次了。吃席那天,他的同學來了很多,我在外婆家的樓上喝著茶,遠遠的觀望著,審視著每一個來的女孩,比較我們之間的差距,大多數女孩子穿著裙子,長裙,短裙都有,身體曲線優美,背著皮包,果然是成年人,范兒都不一樣。有幾個化妝了,技法稚嫩,有些明顯,但看起來依舊美麗,都是大女孩了,成績又好,我們之間真是有差距。

但最重要的就是他的看法,他是怎么看這些個人的?

因為只是一個村的,不是什么親戚,所以我和妹妹只能去一個,謙讓個性,讓我選擇了不去,我一個人呆在家里,不知道如何去消磨時間,看電視,睡午覺,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散席了。

我不想起來,聽著窗戶邊的說話聲,男同學,女同學,個個聲音都是高昂放松的,我聽著這些聲音,仿佛它們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陌生又熟悉,我即將踏上的路上傳來的,我與這些人,隔著年華的距離。但是我那個時候不一定會那么興奮,不一定那么有活力。

我覺得,林可能是喜歡這些人的了。

當天晚上,我與妹妹在院子里觀賞水晶燈,亮閃閃的,他和他爸媽走進來,是把剩菜送過來放在冰箱里,相近的房子里,外婆家是有冰箱的。他出奇的也來了,他向來不常去別人家的,我本能的轉過去看了一眼,才發現他個子很高,他穿著白色短袖,淺色休閑長褲,戴著金絲邊眼鏡,一雙人字拖,陽光的微笑著,黑夜里,那么耀眼,顯然也是得意于自己的成績,這么傲人的成績。

動作自信,成熟,穩重,男人了。

可惜我還沒長個子還是矮小的。我覺得過往什么也不是了,只看了一眼,便又回過頭去,和妹妹繼續談論著,自顧自的欣賞著,聽著他爸媽的話語,句句都是驕傲,句句都是揚眉吐氣。頭都比平常仰的高一點。

過往你以為真的可以代表什么嗎,過往也沒有什么不是,時光會把這一切抹去。

他走的時候,沒有與我說話,在他爸媽面前,他也不能說什么。但第二天,他來拿東西,我主動帶他進去拿,他拉過我的手,握著它,說,“我等你,到我的學校來。”然后塞給我一個手機號,“這是我們學校發的手機號,我之后就要用它了,你到時候就打這個電話號。”我寫了母親的手機號,叮囑他,如果不是我主動給他打電話,他不要給我打電話。

我們依舊在聯系,我給他說,我在學校的煩惱,他給我說他在學校的頹廢,我們互相傾訴,互相鼓勵。

我大學畢業時,他談過一段戀愛,但是畢業便分手了,那段時間,我們鬧翻了,后來我畢業了,我去了他工作的城市了,成為了他的妻子,我們就像童話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愉快幸福的生活著。

橋上并沒有什么人,只有一個人往湖里扔了一顆小石子,泛起了一層漣漪。也許不是什么石子,什么其他的物件,有什么重要意義的物件。

我回到了現實中。

事實上,那次見面,我什么也沒做,嘗試著鼓起勇氣走上前去,問問,我猜他對我也不是完全沒意思的。只是就是什么也沒說。就這樣走了,從此我成了一個在暗處關注他的人。

我在學校被班草追過,但是情書我看也沒看。

見過他上大學時請客,那晚也見過他,但就是沒說話。

我試圖鼓起過勇氣,但是就是沒踏出那一步。

后來沒見過,后來聽說他大學壓力太大,跳樓。

我靜靜的聽著,良久,才繼續去寫作業。我想我再怎么努力,也沒辦法和他站在同一個平臺上,擁有同樣的式樣,共同呼吸同一片空氣。我們中間橫著的,不僅是漂亮出眾的女孩們,還有年華,整個的稚嫩的年華。

我也說,我不在乎,我愿意忽視這些,我只在乎現在的感覺,這個人。

那天,我想,要是我曾走進過他的生命,認真給過他光彩,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故事起承轉合,我們終究在一起就好了。

可是我沒有。我已經是一個很自信的人了,膽怯,已經幾乎見不到了,我成長了。但那個人啊,那些往事啊,就這樣在我的心里。抹不去,化不開。成了一顆朱砂痣。

我望著湖面,盡頭有一片荷花,荷葉點點,我念著這些事,我呆在別人的身邊。

男友來了,“想什么呢?”

“你啊。”

我多不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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