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剛結(jié)束的那個暑假,父母離婚了,關(guān)于財產(chǎn)的分割他們并沒有大動干戈,反而為了把我判給誰撫養(yǎng)而爭的頭破血流,曾經(jīng)他們說有多愛我,在我看來,到頭不過是一場笑話,法庭上他們互相推諉扯皮,以我成年有自理能力為由頭拒絕我的撫養(yǎng)權(quán),一個認為帶著我不好改嫁,一個覺得帶著我不方便再娶,我也冷笑,只得暗暗慶幸我是家里的獨生女,再多一個孩子豈不是和我一樣可悲。
當法官問我要跟爸爸還是媽媽,母親向我投來祈求的目光,我知道她的隱忍,這么多年她過得一點也不幸福,我不怪她,或許她很愛我,但我更希望她開始新的生活,離婚對她來說不如算是一種解脫。至于我的存在,不過是可有可無。父親面無表情的看著我,他西裝革履,人模人樣,在外面是一副有文化的知識分子模樣,對妻子女兒卻是冷漠,不關(guān)心,當時出于報復(fù)心理,我真想對法官說,我選擇父親,我看他還能以那副表情淡定的站在那里。把他氣的吐血一直以來都是我的目標,然而我卻一直是這樣做的。
最終我誰也沒選,因為我不想跟著兩個不歡迎我的人。房子留給我,他倆凈身出戶。
即便他們沒有離婚,我絲毫也沒覺得家庭有多么圓滿,三個人在一起吃飯的時間屈指可數(shù)。父親是商人常年出差,母親是白領(lǐng)事業(yè)心重,眼里只有工作,他們從來不吵架,知識分子之間的戰(zhàn)爭永遠不用費口舌之快,他們擅長用冷暴力來打壓對方的士氣。
面對此情此景,我早已絕緣,一臉冷漠無所謂的做我自己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為什么他們之間明明沒有愛情,為什么還要結(jié)婚生子。呵,拜他們所賜,我性格孤僻,為人冷漠。
從法院出來,梅女士——我尊貴的母親大人,無論是身材還是臉蛋保養(yǎng)的與她的年齡絲毫不符合,穿著時尚大方,光是那包就是巴黎新款,更別提身上的首飾。多虧他們倆基因強大,我很好的遺傳到他倆的美貌,冷白皮,五官出挑,身材勻稱,怎么說我都要好好感謝他倆。梅女士故作不舍的走到我面前,想要說幾句話安慰安慰自己,我直接冷冰冰的打斷了下文。
“菌菌,媽媽不在你身邊你要照顧好自己,聽到了嗎?”
我隨口應(yīng)付著梅女士的話,隨后她從包包里把一張卡遞給我,我也沒跟她磨嘰,直接接過來。然后她轉(zhuǎn)身就上了一輛名車。
我瞟了一眼不遠處的姓方的,看他的表情氣的夠嗆,畢竟他們前腳剛離完婚。
“看什么,在看也和你沒半毛錢關(guān)系,你們剛剛已經(jīng)離婚了,梅女士怎么著你也無權(quán)干涉。”我吊兒郎當?shù)恼f著氣他的話,看著他炸毛才是我的本意。
她穿裙子站在你面前你裝看不見,后來她穿裙子站在人群里你看見了。
他怒視著我,刻意壓抑著情緒,走到我面前,從公文包里隨手抽出一張卡扔給我。
“密碼是你生日,以后你就自生自滅吧。”他冷漠的說完就開車火速離開。
我在原地冷笑,兩人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轉(zhuǎn)眼就不認人,呸,真晦氣。說來也夠可笑的,一家三口都是狠角色,我方菌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以為我找不到回家的路?還是覺得我打不到車?
回家后,諾大的房子里,也絲毫沒覺得冷清,因為之前也沒熱鬧過,一直都是我一個人在住。我把空調(diào)調(diào)低,把電視打開,進了浴室洗澡,一個人倒也清凈。
洗完澡,我隨手按了一個號碼。
“你睡了沒?”我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
電話那頭有播放電視的聲音。
隨后我掛了電話,打算上床睡覺,不一會卻有門鈴被按響的聲音。
我走過去開門,他的臉龐映入眼簾,頭發(fā)微濕看樣子剛洗完澡出來,隨意套了件白色短袖灰色睡褲,眼皮半聳著,即便是門口昏暗的燈光也掩蓋不了他那挺拔的五官,他挑眉對我笑,不用燈光照著,他的皮膚也顯得格外白。
“你怎么來了。”我明知顧問。
“大半夜的有人亂打電話,我不放心,過來看看。”他打趣著說,語音腔調(diào)里帶著好笑,尾音拉長。
我讓他進了房里,他隨意倚在沙發(fā)里,我進廚房給他倒一杯水,隨意的在他身邊坐下,把杯子遞給他。
他接過杯子,眼尾微微上挑,嘴角含笑,一動不動的盯著我,我被盯得很不自在,咳嗽了一聲。
“我餓了給我煮碗面吃唄。”他用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語氣對我說。
“太晚了,吃多了不消化,明天早上吃吧。而且……我家冰箱里什么都沒有。”
“…”
“回你自己家去吧。”我不想在他面前暴露我脆弱的一面。
“別,我不吃了,認真的?”他嬉皮笑臉的說。
“顧榆,他們倆離婚了。”我沉默了一會,還是告訴了他。因為他是這個世界上離我最近的人了。
他先是愣住,然后輕輕拍了拍方菌的頭,一把擁過她。
我把頭埋進他的懷抱里,他的懷抱很溫暖,能清晰的聞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我就這樣一直抱著他,希望時間在這一刻永遠的停留。
“方菌,我該回家睡覺了,你知道自己抱多久了嗎,有你這樣占人便宜的嗎?”他的聲音有些低沉沙啞。
“……顧榆,以后再也沒人給我做飯吃了。”我埋在他的胳膊里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我不知道是在為沒有人做早飯而難過,還是為以后孤身一人難過。
“以后每天你都來我家吃飯。我做給你吃。”他語氣特別溫和,小聲的安慰著我。
這個假期我度過了一個不一樣的生活,顧榆陪我去了好多地方,父母沒有給她的陪伴,在顧榆這里得到了彌補。
倆人開學(xué)都在一個大學(xué),又方便方菌去蹭吃蹭喝。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