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有人說,有些心痛的秘密,說出來讓所有人知道就不會難受了。還有人說,你要相信,這個世界會越來越好。在這內心窒息的時刻,在這個“多事七月”過去的時刻,我相信了這些所謂的“雞湯”。
正文
偶然之中,知道了這部小說,我割舍出三個小時的時間,一口氣讀完了它。我羨慕“陳念”有一個可以保護她的“小北哥”,作者溫暖的文字把我的心都融化了。我也同情“陳念”所遭遇的一切,我恨,恨極了。但是我卻一點也不驚訝,不像別人一樣感慨:“怎么會有這么討厭的小孩,心是怎么做的?”因為,陳念經歷過的屈辱,我也經歷過。只不過,我該慶幸,我的遭遇比她好一點嗎?
笨,弱不禁風,反應比別人慢好幾拍,沒人愿意和這樣的人做朋友。我就順理成章的變成被欺負的對象。在剛剛開始上學的年紀,我便產生了厭學的念頭。我不敢告訴爸媽他們對我做過什么,我只能默默地承受,不敢哭,不敢叫。也不想哭,不想屈服。書包里的土和煤灰都是我自己裝的,因為我不愛讀書,褲子和鞋子上的泥巴也是我自己玩水時,不小心滑進水坑的,放學回家遲是因為和同學貪玩了。童話書上的娃娃是自己撕了送給同學了。
我不被父母以及爺爺奶奶喜歡,也不被老師喜歡。更不被那些欺負過我的人喜歡,傍晚在父母不知因為什么事而對彼此破口大罵的時候,我常常咬住嘴唇,躲在角落,問自己,我為什么要被生下來?我到底為什么活著?只是,我還小,不知道,其實,一個人如果死了,就可以與一切痛苦解脫了。我還每天死扛著,頂著我干燥的頭發,呆滯的雙眼,還有瘦弱的身板在被大家不看好,被同村人欺負的路上,倔強的走著。
不知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多久,有一天我終于明白過來,無論如何,我不能被一直欺負下去。老師喜歡學習好的,那我就多讀幾遍課文,多讀幾遍拼音,考個第一名。父母喜歡勤快的,那我就多做點家務,少哭鼻子。而至于那些欺負我的人,他們害怕比他們厲害的,那我就給她們點顏色瞧瞧。
有人說,男生不會欺負女生。狗屁!男生欺負女生的手段,可比你想的多!他們聯合起來欺負我的餿主意,都是那幾個男生出的。有段時間,他們打架了,上學放學都是分開走的,我暫且擺脫了他們的魔爪,同時這也給了我報仇的好機會。其實,當初不知道真怎么想的,就這樣在半個月之內,把同村欺負過我的那些孩子都“整”了一遍。
中午放學后,我蹲守在他們常常“蹲”我的那個溫室小門里。在他過來時,把他們搡倒在地里。春天的地里是剛剛翻過,不會種什么東西。大中午的,也沒人在地上晃悠。我直接騎在他們身上,傾盡全力,把拳頭落在他們經常打我的部位。他們發出“驢”一般的叫聲,可是,不知為何,我竟那樣開心,那樣得意,我控制不住,閉上眼睛,動作不停。直到他們的哭聲漸漸停止,直到我沒有力氣。我指著他們的太陽穴,把唾沫甩在他們稚嫩而紅腫的涕泗橫流臉上,“打啊,起來啊,你不是厲害很嗎?”一次又一次,我怒吼著,拳頭又一次向他們揮舞著,眼淚也忍不住地淌著……
我用同樣的手段,對付了村里幾個欺負我的男生。而那些女生,她們有些剛開始是我所謂的朋友,后來加入了欺負我的陣營。我把她們騙到我家,給她們吃水果,然后,她們的書全部扔到地上,用腳踩。像他們踩我書一樣,我拽著她們的頭發,用父母吵架時說的臟話,把她們罵哭,然后把她們提到我家門口:“滾!再也不想見到你!”然后狠狠的摔門,回頭,聽她們哇哇大哭,喊媽媽,像受了奇恥大辱一樣,而我卻笑著在屋子里轉圈圈。
他們的父母拉著他們,扯著嗓子,插著腰,來我家對峙。爸爸提著我的耳朵到他們跟前,我顫抖著身體,拉著媽媽的手,帶著哭腔,把她們的罪行一一陳述。在父親不可思議的目光下,在他們羞紅了的臉的照耀下。
那以后,我再也沒有被同村的孩子欺負過了,他們也再沒有欺負過別人了。我上下學還是一個人,可是,我很開心,很快樂。晚上再也不用做噩夢了,早上上學再也聽不到鬼叫了。我走路的速度再也沒有人控制了,我的文具再也不會“被”丟了……多的是,你想象不到的事。
那些曾經欺負過我的人,被我欺負的人,后來的后來,我們見面,連相視一笑都做不到。我們沒有彼此的聯系方式,更不愿知道彼此過得怎樣。我對他們的印象還停留在小時候,他們欺負我時那張可恨的嘴臉,被我欺負時那狼狽的模樣。她們也是如此吧,我不想知道。我想,沒有人可以成熟到忘記建立在尊嚴之上屈辱和欺凌,更何況在那樣純真無邪的小學時代。
無論怎樣,感謝那時那個勇敢的自己,也感謝那些欺負過我的人。我曾是自己的英雄,我曾以為朋友對我來說就是奢侈品。當然,我也沒有期望過,有什么朋友。
所以,我的朋友們,我終于明白,無論你離開,還是走近我,都隨意。我會保護好自己。也希望每個人都保護好自己,不要讓自己受傷害。拋開愛你的人不說,最疼的還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