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九月,秋老虎正在發(fā)兇,來自四面八方的學生齊聚W大,這一天對于他們來說,向往的大學生活終于成真。走進校園,觸摸到學校里的一花一草,欣喜若狂。由于W市有條河,一年到頭都在刮風,夏天悶熱,冬天刺骨,所以當?shù)厝藨蚍Q這座城市“一年刮兩次風,一次刮半年”,佟筠第一次聽只覺得好笑。
到校在輔導員處報道,領了宿舍鑰匙,佟筠拉著皮箱艱難的走到宿舍樓,說好的有學生會的學長們幫忙的呢!掏出手機相機調到自拍模式,她長得也不丑啊!怎么就沒人愿意獻殷勤。
到了三樓宿舍,發(fā)現(xiàn)宿舍里已經(jīng)有人。女孩見佟筠進來,索性搭了把手幫她把行李拖進來,佟筠看了看手里的號碼,將書包放在床上,
朝幫她的女孩伸出手,“你好!我叫佟筠,往后四年多多指教。”
女孩皎潔的笑了笑,同時也伸出手,“你好,我叫寧檬,老家是Y市。”話已出口,Y市口音太重,寧檬有點不好意思,“沒辦法,第一次出Y市,以前覺得我們Y市話就是普通話。”
佟筠住的是四人宿舍,剩下的兩個人陸陸續(xù)續(xù)的也來了,分別是白潔、劉珊珊。當天晚上熄燈前,四個人成功會面,你一言我一語聊著女孩之間的話題。
白潔、劉珊珊有男朋友,他們兩自然親近。寧檬和佟筠屬于單身女青年,接下來的活動經(jīng)常一起行動。
第二天要軍訓,四個人一起領了衣服,換好后又一起出門。操場上黑壓壓的一片,伴隨著陣陣的驚呼聲,佟筠拉著寧檬撥開人群,看清楚后默默地咽下口水,這兩個教官真的……很帥、很有型,尤其是那個左邊的那個,簡直是絕了。雖然佟筠只看到他的背影……要是能分到他們那組,任由他訓練,佟筠也覺得值了,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領隊的教官轉過頭,佟筠拽著寧檬的手,花癡的說:“寧檬,他看了我一眼。”
寧檬無情的打斷她:“拜托,他在找人。”
一陣緊急的哨音,人群漸漸站成方陣,佟筠和寧檬挑了個邊上的位置,繼續(xù)花癡。
前幾天佟筠就發(fā)現(xiàn)這個月她親戚沒來,推遲了就推遲的徹底點,最好軍訓結束再來,否則后果嚴重……然而此刻佟筠肚子隱隱作痛,不祥的預感席卷上來。正式的訓練已經(jīng)開始,佟筠急的團團轉,想到電視劇演的畫面,靈機一動。
“報告。”
“動。”
“報告。”
“動。”
“報告。”教官似乎不耐煩,走到她面前,“你一直打報告幾個意思?”
“我……想去廁所。”
“快去快回。”
佟筠長噓一口氣,剛走了兩步,還沒離開隊伍,就聽到另一個教官說,“同學,先等等。”
佟筠心里抓狂,上個廁所都那么困難。
只見教官拿起外套大步朝她走去,等走近時佟筠徹底蒙了,那長相、那氣質嘖嘖嘖……他拿著外套朝她腰上一系,他的臉貼著她的耳朵,系好后拍了拍她的肩,“好了,去吧!”說話聲音還那么溫柔,是要槍電臺主播的飯碗嗎?
“謝謝……教官!”
他看了她一眼,說:“快去快回。”
佟筠腦子里冒出一個想法:眼神鐘漢良……柔情似水。
她簡單的收拾了下再次返回操場,寧檬見她來了,悄悄問:“你出事故了?”
佟筠仰天長嘆:“蒼天吶!這幾天可怎么活。”
寧檬推了推她的胳膊,幸災樂禍的說:“哎!你錯過了教官的自我介紹時間。”
納尼!這么重要的事情她竟然錯過了……
寧檬繼續(xù)說:“兩個教官,一個像小喬,一個像小鐘,喜歡哪一個真的好難抉擇。”寧檬自顧自地的說,“可惜呀!小喬有了媳婦娃,小鐘倒是從來沒緋聞,可我總覺得他有了家室。”
小鐘和小喬是寧檬的男神,當年被網(wǎng)友評為“天涯四美”。不過佟筠承認一點,幫她的教官和小鐘的確有那么一點點像。為了故意揶揄寧檬,佟筠摟上她肩膀,“寧檬,你酸不?”
寧檬愣了幾秒,隨即哈哈大笑,“酸,很酸。”
說話間幫她的教官朝兩人走了過來,佟筠和寧檬立馬從地上站起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軍禮,“教官好。”
他溫和的笑了笑,“休息時間,不用那么拘謹。”說著便坐在地上,佟筠見此自己也不好站著,向左垮了一小步,拉著寧檬坐在地上。“我叫顧秦陽,你呢?”
佟筠看了眼寧檬,又看了顧秦陽,什么狀況,教官不都是高冷范嗎?怎么突然這么平易近人……
顧秦陽見她處于游離狀態(tài),說道:“我做自我介紹時,你不在,重新認識一下可以嗎?”
可以,怎么不可以……
“我叫佟筠,單人佟,竹子筠。”說完指了指寧檬,寧檬會意立刻說:“我叫寧檬,安寧的寧,檸檬的檬。”
“嗯!”
嗯是什么意思,朕已知?
佟筠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意思,哦了一聲。
顧秦陽聞聲扭頭看她,認真的問:“哦是什么意思?”
佟筠對上他的眼睛,“顧教官,嗯是什么意思?”
顧秦陽:“……”嗯是口頭禪,不過這女孩有意思。
接下來的軍訓就非常有意思,佟筠總會被顧秦陽特殊照顧。他回到宿舍有意無意的提到佟筠,彭澤只呼受不了,彭澤穿軍裝看起來英俊瀟灑,換上正常的裝扮,多了幾分柔美,顧秦陽提一次佟筠,彭澤翹一次蘭花指,久而久之,彭澤在宿舍翹蘭花指成了習慣,就差唱一句:“莫問奴歸處……”
軍訓結束,顧秦陽托人打聽到佟筠專業(yè),每到周五得空就往W大跑,等她下課約她一起吃飯,佟筠剛開始想,畢竟人家救過自己脫離尷尬,面子上總要過得去,應約去了幾次,只是每次都帶上寧檬。
在學校附近的小餐館里吃一頓飯,寧檬也會回味上好幾天,顧秦陽對寧檬小施恩惠,寧檬完全倒戈。
回到宿舍,寧檬爬上佟筠的床,撒嬌似的問:“佟筠,小筠筠,你對顧秦陽什么感覺?要我說直接撲到算了。”
佟筠掀起被子鉆進去,“你到底是那邊的?”
“顧教官那邊的。”寧檬坦白的很痛快。
“我這一生,暫時沒考慮過做軍嫂。”
隔天,寧檬將消息帶給了顧秦陽。
顧秦陽上的學校是軍校,管理嚴格,每次外出要經(jīng)過層層審批,外出次數(shù)多了,難免領導刁難,加上他身份特殊,漸漸地出校門也變得困難。于是寫了人生中的第一封情書,寫完后認真檢查,字字相思入骨,句句情真意切。
這封情書到佟筠手里,已經(jīng)是一周過后。
那幾天,寧檬總攛掇著她朝收發(fā)室跑,她以為寧檬新交了筆友,又或者著急拿到雜志社的稿費單,就陪著她去了。到了收發(fā)室,白板上寫著經(jīng)管系佟筠平信一封,她納悶誰還寫信給她,寧檬迫不及待地把信遞到她的手里。
緊接著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都來了……
佟筠有些招架不住,因為好像整個宿舍的人都被收買了,自己像是處在一個狼窩。有沒有按時吃飯?有沒有按時上課?有沒有熬夜?這些顧秦陽都了如指掌。他要是再寫第五封信,就和他挑明了!
然而第五封信遲遲不來,她心中開始惴惴不安……試探性的向寧檬打聽顧秦陽的消息,寧檬說不知道,顧秦陽很久沒有和她聯(lián)系了。
就這么杳無音訊了?佟筠的生活又回歸到和寧檬打打鬧鬧、偶爾犯個花癡,寧檬也不再提顧秦陽,仿佛這個人已經(jīng)和她們的世家無關。
寒來暑往,時間一天天過去。
又是一年一度的軍訓季節(jié),這畫面似曾相識……佟筠還是沒收到顧秦陽的消息。
突然有一天,寧檬又拉著她去收發(fā)室,她以為是顧秦陽來信了,跑的比寧檬快多了,寧檬沖著她喊,“不是顧教官,這次是我的稿費。”
她慢了下來,等檸檬追上她,才說:“好呀!我陪你拿稿費。”
到收發(fā)室,寧檬拿到稿費,出版商同時也寄給她一本雜志。
寧檬決定拿這筆款子,吃一頓大餐,地點選擇學校旁邊的小餐館。點了菜和飲料,寧檬拆開雜志的包裝,隨之而來的是尖叫聲。
佟筠蹙眉,“你這是干嘛?見鬼了?”
“不,見帥哥了。”
“你家小喬還是小鐘?”
寧檬清了清嗓子,“兩個都不是,是小顧。”
小顧?什么時候又多出一個小顧?
她伸手把寧檬手中的雜志搶過來,看了眼封面,的確是……小顧,她指著封面問寧檬,“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你寫的稿子不是小說、散文類居多嗎?”
寧檬攤開雙手,“很正常啊!這本雜志定期會給成功男士做專訪。”說著搶過佟筠手里的雜志,“我們一起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人物專訪那一欄,顧秦陽自接手慕家后,慕家營業(yè)額持續(xù)增長……
寧檬若有所思的哦了聲,抬頭看佟筠,“原來顧教官是慕家的外孫,他臨時接手慕家,也就能解釋那么長時間沒消息的原因了,肯定是因為太忙了。”幾十秒后,她又說,“小筠筠,你不用做軍嫂了。”
“寧檬,你酸不?”
“不酸,很甜。”
吃完飯,兩人回到學校,在學校門口卻被人攔住,那人帶著墨鏡,看著像電影里的古惑仔......兩人面面相覷,眼神交流著信息,又同時點點頭,“一二三……跑!”
跑還沒說出口,戴墨鏡的人卻對著身后的人說,“顧先生,六少。”
什么情況……兩人回過頭,只見顧秦陽微微頷首,“好久不見。”
他的聲音像山間的清泉,聽起來很舒服。身后被叫做六少的人也禮貌的笑了笑。
寧檬手里拿著雜志,崇拜湊到顧秦陽面前,“顧教官,你本人比照片更帥。”
“謝謝!我認識他們主編,拗不過他,才做的專訪。”他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佟筠,佟筠被看的不自在,只好低頭看地,他的聲音在耳邊再次響起,“佟筠,地上有東西?”
佟筠想都沒想就說,“有螞蟻。”
三個人全笑了,大馬路上哪里能看到螞蟻?佟筠囧的只想找塊布把自己遮起來。
幾分鐘后,寧檬借故自己有事先走了,六少和戴墨鏡的人也回到車里,顧秦陽環(huán)顧了四周,征求她的意見,“佟筠,陪我四處走走可以嗎?”
佟筠點點頭。
W大緊鄰著W市最大的公園,每天都有很多人來這里鍛煉,可無論什么時候,公園里都有一群老年人幫著子女相親。
他和她并肩走在人行道上,佟筠偏偏挑盲道走,她穿的帆布鞋,走在上面腳底疼但也很舒服,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那片“姻緣角”。當佟筠意識到走錯地方,想要半路折回,卻被一個和藹的大伯叫住了。
大伯拿著一張照片遞給她,“姑娘,你看看這是我兒子,在銀行上班,后面有聯(lián)系方式......”
佟筠伸手也不是不伸手也不好,正糾結怎么婉拒時,就聽到顧秦陽說,“大伯,我女朋友和我鬧別扭,所以......”話沒說完,大伯拿著照片離開了。
佟筠驚訝地望著他,他也低頭看她,“怎么了?”
“你......憑什么說我是你女朋友。”
“寫了那么多封信給你,還不算嗎?”
佟筠扭頭就走,顧秦陽順勢跟上來,太陽照在兩人身上,他和她的影子距離很近,他看著地上的影子,稍微快了幾步,影子里的他和她看起來像是牽著手。
她知道他在身后,不滿地小聲說,“幾封信就想追到女朋友,你女朋友是不是特廉價?”
“她在我心里不能用價格價值的字眼形容。”
他聽見了可她聲音分明很小。她想到他經(jīng)過特殊訓練,也就明白了。
顧秦陽加快了腳步追上她,“不打算問點什么?”
“為什么是我。”她問,“比我好的人多太多了。”
“看對眼了。”他的回答簡潔明了。
“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以前可能不會,現(xiàn)在你可能會。”他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軍人特有的自信在他身上完全呈現(xiàn)。說完他從口袋里變魔術般的拿出一個酒紅色盒子,打開后是一只精致的玉鐲子。顧秦陽沒征求她的意見,拉起她的左手直接帶上去。
佟筠驚訝地看著手臂上的鐲子,“顧教官,這是什么意思?”她不懂玉的成色,卻也覺得很漂亮。
“前天在商場買的,你先替我保管。”
“哦!你什么時候拿回去?”她盯著鐲子,越看越喜歡,晶瑩剔透,油脂光澤。
顧秦陽皺了皺眉頭,剛送出去不到一小時,她就琢磨著什么時候還了,不由得苦笑,“如果你喜歡一直可以戴著。”
“……”
“佟筠,你是不是一直在等第五封信?”
“……”寧檬又把她賣了?
“剛才給你的就是第五封信,一生良苦心。”
她像兔子般調皮的朝前蹦了幾步,忽然回頭,“顧教官,第六封是什么時候?”
他只覺得她可愛,“你畢業(yè)的時候,第六封、第七封一起送給你。”
“可以提前告訴內容嗎?顧教官?”
顧秦陽嗯了聲,“現(xiàn)在不是教官了,能不能改稱呼?”
稱呼?她沒想過,像武俠小說里叫顧大哥?像愛情劇里叫親愛的?還是像韓國電視劇里叫歐巴?還是……
他等著她的回答,她低頭看著腳尖,半天擠出來一句:“顧秦陽……”
“嗯!”
兩人在公園走了幾十分鐘,顧秦陽接了個電話,佟筠猜他應該有什么要緊的事情,便說自己累了,于是他送她回了學校。
進了宿舍門寧檬朝她擠眉弄眼,“怎么樣?拿下沒有?”
佟筠不急不慢地喝水,寧檬眼尖地看到她胳膊上的鐲子,“佟筠,小筠筠……”寧檬指著她胳膊說,“這個看起來挺值錢的,過幾天賣了換點錢請我吃飯。”
她義正言辭道:“請你吃飯可以,這個不能賣。”
“顧教官送的?”
“嗯!”
寧檬:誰來拯救單身的我?
很快就熬到畢業(yè),佟筠忙著找工作,找了小半月才找到合適的工作。在這之前,顧秦陽要求她去慕氏企業(yè)上班,被她拒絕。
周五下午顧秦陽約佟筠晚上見,這天晚上她穿著最喜歡的衣服,趕到約定地點,等了大概三十分鐘,遲遲不見他來。剛拿出手機就看到他在對面馬路沖她揮手,他穿過人行道,一步步朝她走來。
“走吧!買了兩張音樂會的票。”他走到她面前,握著她的手,她的抱怨全都咽到肚子里。
“音樂會?誰的?”
他揉了揉太陽穴,笑著說:“我聽人說是你最喜歡的那個鋼琴家。”
她聞言摟著他的胳膊,“有沒有我最喜歡的那首曲子?”
“好像有。”
佟筠高興地像個樹懶趴在他胳膊上,他無奈的搖頭,“怎么越來越像個孩子了?”
“愛情本來就會讓人變得像個孩子,這樣你出去做什么事心里都記掛著我。”
到了音樂廳,兩人找了對應的地方坐下,比起顧秦陽,佟筠顯得惴惴不安,“顧秦陽,待會是不是有人送花、送禮物?”
“應該會吧!”頓了頓,他扭頭看她,“你也想送?”
“有人送我就不摻和了,沒人送我可以試試。”佟筠完全一副粉絲見偶像的模樣。
“佟筠……”他的聲音低沉,聽不出來他此刻的情緒。
“嗯?”見他面色沉重,佟筠雙手捏了捏他的臉頰,“開心點,別那么沉重。”
“你要是敢上臺送花……”他從位置上站起來,“我現(xiàn)在去外面店里替你買,順便帶上一瓶果醋。”
“果醋?”佟筠納悶,“你要喝醋?我要紅豆味奶茶,謝謝!”
等等,果……醋?顧秦陽要喝醋?
她拉著他的衣襟,“顧秦陽,你坐下,我有話對你說。”
他剛坐下,她飛快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后裝著若無其事的欣賞四周布局,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要不要喝紅豆奶茶?”
佟筠臉發(fā)熱,不敢看他,“不了,音樂快開始了。”
顧秦陽坐下將她的手反手握在手心,臺幕被拉開,一架白色的鋼琴擺在舞臺左邊,與整個舞臺的比例剛好成黃金分割點。
這次的音樂會不單單是鋼琴,有長笛、小提琴、大提琴等樂器合奏,休息的空隙,佟筠在顧秦陽耳邊說她想學小提琴。
美好的時間總是過得太快,恰好最后一首曲子,是佟筠最愛的曲子,她雖然聽不懂旋律,但曲子所表達的情感,她完全理解了,感動的哭了出來,顧秦陽微笑著一直地給她紙巾,心里直感嘆她淚點太低。
音樂戛然而止,顧秦陽等她整理好情緒,才站起來伸出手,“走吧!回家。”
她把手交到他手中,他稍稍用力,她就從凳子站起來。
“謝謝!”她說。
兩人出了音樂廳,邊走邊商量晚上回去吃什么宵夜,剛走到橋上,聽到有人喊“救命”,顧秦陽定了定神,朝水里看了眼,雙手按著佟筠的肩膀,對上她的雙眸,“等我。”
佟筠點點頭,“我會在這里等你。”
顧秦陽迅速地將外套脫下來,將手機和外套一并交給她,她頭埋在他外套里,衣服上有他的味道,淡淡地蘭花香。
他跳下水中,朝兩個小孩子游去,在一旁的佟筠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他的性格不允許他袖手旁觀,她能做的就是在原地等他,等他回來,等他送她第六封、第七封信。
兩個孩子被救了上來,顧秦陽卻不見人影,這時警察救護車都來了,她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手機鬧鈴突然響起,她模糊地看到他手機備忘錄里的提醒:今天聽完音樂會,為佟筠做一份宵夜,送出第六封、第七封信,但愿她能答應我的求婚。
佟筠被帶到警察局問話,她抱著他的外套坐在詢問室,警察一個字也問不出來。
慕天暉聞訊趕到警察局,見佟筠是那副模樣,和警察交涉了一番,才將她帶出了警察局。
慕天暉扶她上了車,佟筠蜷成一團,眼睛哭的紅腫,“六少,他是不是不回來了?”
車上廣播里優(yōu)雅的女聲播出了一則新聞:晚上十店,在我市XX音樂廳附近,兩名小孩跌入水中,一位市民當下立刻下水救人,目前兩名小孩已無性命之憂,據(jù)悉救人者是本市慕氏集團掌舵人,具體事故原因還在調查中……
“六少,他救了兩個孩子,他沒上來,對嗎?”
慕天暉點頭。
慕家亂成一鍋粥,本來顧秦陽計劃扥過完年把慕家交到他手里,自己帶著佟筠回X市,計劃趕不上變化。
次日,關于顧秦陽的報道越來越多,甚至兩個孩子的父母一口咬定顧秦陽自己掉下水,自家的小孩受了顧秦陽牽連,要求賠償。
佟筠打電話給慕天暉,一直無人接聽。
一直到傍晚,慕天暉給她回了短信:抱歉,今天太忙了。
她回復:沒關系。六少,我不想讓他受任何委屈,什么代價都愿意付,我知道你能辦到。
慕天暉看到信息,直接按了轉發(fā)鍵,關閉手機屏幕將手機扔到一邊,佟筠太看得起他了。
寧檬在一邊擔心的看著她,“佟筠,你吃點東西吧!要不喝點水也可以。”
她勉為其難的接過杯子喝了口,胃里翻江倒海,她沖進衛(wèi)生間一頓狂吐,寧檬被嚇到了,拍著她的后背,“佟筠,你沒事吧!”
她快把胃酸吐出來,反而安慰寧檬,“我沒事,胃里不舒服而已。”
兩天后,顧秦陽成了萬人矚目的英雄。
顧秦陽的追悼會,佟筠沒有去,她在家整理著顧秦陽的行李,整理完坐在陽臺上發(fā)了會呆,然后發(fā)短信給慕天暉:整理好了,過來拿走吧!房子我會盡快騰出來的。
她怎么不知道他的身份,她從一開始就知道。
晚上六點,門鈴響起,佟筠起身開門,門口站了慕天暉和另一個人,兩人一前一后進來,她一直看著那個人,恍惚間她以為顧秦陽回來了,脫口而出:“你回來了。”
那人掏出一個心形模樣的盒子給她,“佟筠姐,這應該我哥要交給你的,他一直護著胸口位置,我好奇掰開他的手,才發(fā)現(xiàn)是枚戒指。”
她接過戒指,自顧地套在左手無名指上,“東西都在這里,除了這枚戒指,你們什么都可以帶走。”
后來,佟筠開了間小店鋪,店里一直循壞的播放著一首純音樂,鋼琴、小提琴、大提琴合奏的《第七封情書》。
她一直待在W市,剛開始店里生意不景氣,也有人故意破壞。她知道是誰在背后做手腳,慕天暉偶爾會過來轉轉,替她做些體力活。
這些年,慕天暉對她的好她都知道,可她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門口移栽了幾盆建蘭,其中有一盆冒出了新的花骨朵,她把它放到吧臺上,蘭花散發(fā)的陣陣清香,和他身上的味道很像。
生死也不能隔開他和她,每當想他的時候,她就抬頭看看太陽。
她想也許這一輩子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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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長篇故事的番外,也算是獨立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