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三月我還穿著棉襖什么都不懂。居住的公寓隔著一條小河道就是環城高架,車來車往風雨不歇,行經途中發出的轟鳴聲穿透兩側隔音板,跨過河流借著風,越過林木蔥郁的公園。久而久之,便知道了,那擾人清夢的大多是貨車。
半年,有六個月,身邊的人來了又走,九月的我,好像有些敏感。聽到這樣一段話,特別有感觸,是孫儷近來主演的一部新劇那時花好月正圓。里頭說,‘其實我們所有人啊,都是過客。任何關系,諸如夫妻,父女,君臣,早晚都得散,只不過是早幾天晚幾天罷了。就是因為早晚都要散,所以啊,聚的時候就要卯足了勁開心,等到散了呢,誰也別惦記誰,各自往各自的下一站奔,再找新的開心。’
道理我也懂,可還是會舍不得。那天,陽光剛好沒過對屋的窗沿,天很藍云也白,我在窗前站了好久,想了很多。晚上曉雯在手工教室準備第二天的材料,黏土是她最喜歡的也是在這里的最后一節。我們像平常一樣聊著天說著話,開彼此的玩笑,別惦記我呀,但其實比誰都清楚離別將近。感慨著也就哭了,我看見她的眼眶也有些紅,但是她是那種會將眼淚憋回去然后晚上回去偷偷抹淚的人,所以彼此默契的將話題轉移,顧左右而言他。雖然相處總有摩擦,好在還是開心比較多,所以也沒什么遺憾的,互相道句珍重,從此各安天涯,也算是完滿的收尾。
可是,感情本就是極難放下的東西。最近時常失眠到三四點,許是心里裝了新情緒有些焦慮,所以想要將它們一一表達出來,好讓內心平和。有人說,‘世上有能對父母說“我愛你”的人,也有絕對無法對父母說出“我愛你”的人,因為不擅長。’以前的我喜歡自己生悶氣,希望別人能發現我內心的想法,但實際上我自己也無法做到要求的那種。次數多了,我變得不開心,身邊的人也不那么快樂。無意中我知道了張德芬,機緣巧合我看到了非暴力溝通,我開始學會換位思考,也明白了溝通的重要。情緒濃時要表達出來,是哭是笑或是鬧,你得讓人家知道,沒有誰是你肚子里的蛔蟲,包括父母。工作之后,大家也都明白,不是非得天天互道晚安才算朋友,偶爾聯系還有許多可聊,開心難過還有人能與你共享,這就足夠了。
送別佳佳老師前,我們一起吃了頓飯看了場電影,作為告別。她是一個漂亮爽朗的姑娘,熱愛手工的女生心靈也差不到哪去,何況還是個喜歡和孩子玩樂的主。瘦小的個子力氣還挺大,送她去樓下公交站,我穿著睡衣頭也沒洗。將行李拿上公交,微笑著擁抱離別,帶著某種儀式感。她和墁墁一樣,都是讓人開心的存在。即使此刻,印刻在我腦海里的也都是她們的笑和鬧。
常聽人說,緣合聚散終有時,路上我也一直在想。多數時候,也許我們并不是怕散,而是怕還沒盡興就已人散離場,還有太多知心話來不及表達,空留一室遺憾。倒不如一曲終了,雖人離散,留得余生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