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灌木叢迷陣】
【一】
我被一陣風送到了
類似偌大天臺的
布滿灌木叢迷陣
只有天知道我為何出現在這兒
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二】
我想尖叫幾聲
以表示我的害怕
聲音就像真空狀態下被掩蓋的吶喊
我瞧見了另一個長得極像我的人
同樣的長發紅短上衣黑色長毛裙
我瞧見了自己的嘴唇囁嚅了幾下
沒有聲音
天臺迷陣出現了一個看得見的我
和一個看不見的我
【三】
一個小孩從我身后竄出
扒開灌木叢消失了
這鏡頭快的就像做夢
我四周的迷陣開始盤旋起來
旋轉的快要窒息
在上頭的另一個我將這一切看得真切
【四】
一個無臉男走出來
我上前抓住他
就像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塊浮木
我對無臉男說
相信我，我能帶你離開迷陣
我抓住無臉男的胳膊
弓腰俯身穿梭在半人高的灌木叢隧道
粗硬的枝椏將我的臉刮的生疼
【五】
走到一片開闊空地
無臉男掙脫我抓住他的手對我說
我們是走不出迷陣的
我握緊拳頭掄向無臉男
你胡說
無臉男倒地又站起
因為沒有五官
我不知道無臉男是否憤怒
【六】
無臉男踮起腳尖伸手拿起
擱在圍墻上的幾張卡片
舉起上面印有比基尼照
“可上門服務”的卡片
撥通了電話
無臉男告訴我這是唯一辦法
我說，你怎么不打外賣電話
話音剛落
三個警察牽著二只警犬
舉著搶將我們帶到了一個
豪華而又凌亂不堪的豪宅
我不想就此被困
便借故上洗手間
他們大約認為我手無縛雞之力
就任我隨意走動
【七】
我從洗手間的窗戶用盡畢生力氣
往上爬
誰知道我又回到了灌木叢迷陣
這回出現的是我媽
我對我媽說
我們一定能離開迷陣
我媽只是望著我沒有說話
我掏出了地圖研究了半天
又掏出手機點開與我聯絡
卻又不能暴露身份與信息的消息
上面是一只小到看不清的蟲子
在左右二邊不停來回吃餅干
左邊代表我
右邊代表敵方
眼看左邊的餅干就要被吃完
突然從餅干底下站起來一只半大的蟲子
一口將吃餅干的小蟲子吞進肚子里
我敢打包票確定
我穿的是長毛裙沒有口袋
天知道我哪來的地圖和手機
天也許還知道我只想離開灌木叢迷陣
【八】
我撥開一處灌木叢
指著離地面至少百層高的地面說
這里是出口
你瘋了，這兒跳下去會變成肉醬
我媽急得一把抓住我
生怕我立刻會變成面目全非的肉醬
你相信我，這是假象
我找來一根繩子纏在腰上
另一端綁在灌木叢
我對媽說，我先下去
你稍后順著繩子下來
【九】
我縱身一躍
灌木叢迷陣變成了一個小點
我俯身查看小點
它細小的不存在
2018-1-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