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公司的誕生

康博看著突然激動起來的程諾很是無語，滿頭黑線地問道：“那個……諾哥，主意是不錯，不過你把自己說這么偉大真的合適嗎？”

“同志，你的說法很奇怪哦！”程諾厚著臉皮糾正道。“是你、我，還有你的工作室偉大！而且你沒發現嗎？我原本就是這么偉大的人！”

盡管程諾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缺乏節操，語氣也沒個正經，但這并不影響康博對這個計劃的認同。按他所說去做的話，就算沒有太大的收益，想必也不會有任何損失，操作得當的話這個計劃的成功率絕對不會低于九成！

在世家中生活多年的他自然清楚，包括他在內的大部分世家子弟比起普通人來更希望用正常的渠道和方法做事，不然的話任何一個紕漏都會被其他家族甚至是自家的對手利用，繼而給自己致命一擊。就以開辦這家公司來說，康博能享受的也只是免去注冊的等待時間，免去親自辦理的周折等等這種無傷大雅的優待，至于其他可以直接或間接影響運營的“綠燈”，則是能不沾就不沾。

只要我可以保持住這一點，其他的事情就都聽諾哥的好啦，有他把握大局話，我也就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康博心里這樣慶幸著，但是突然間又有一絲茫然：什么時候我開始對他有了依賴的感覺？而且居然會下意識地對他言聽計從？

康博能感覺到，在自己認同他的計劃之前，居然沒有一絲理性的判斷！

在康博眼里，上學時的程諾就比同齡人要成熟一些，也喜歡多想，所以那時候康博便覺得如果讓他協助自己，日后應該可以一起做一番事業，不過也僅僅如此而已，至于“崇拜”之類的感覺則是一點也沒有。后來隨著家境的再次變動，康博創業的念頭便就此擱置，而程諾的形象也漸漸變為了不錯的朋友——直到再次相見。

此時的程諾已非昔比，不僅與四大家族的歐陽世家交好，他本人更是掌握著高端代碼和科技資料。當康博一次次被程諾驚呆的時候，二者居然已經隱隱地調換了身份，從當初的希望程諾協助自己，到現在的甘愿輔佐于他，這個變化甚至連康博本人都沒有察覺到。

程諾見康博聽完自己的話之后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回應，反而是自顧自地發起呆來，便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問道：“那個……差不多我就回去了啊！”

“哦對！你先別走！”康博這才回過神來，將電腦拖到兩人面前說道：“這個彩蛋你知道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程諾帶來的專殺運行了一下，因為這臺的電腦上從來沒有感染過想哭病毒，自然也沒有什么效果。不過他的目的顯然并不在此，只見他又按照康明雨所說連續輸入了三次“142115”，就在最后一個“5”按下去的一瞬間，屏幕的中間位置突然顯示出一個簡單的程序窗口，而在窗口之上赫然有著一個圖形的水印，與剛剛在康明雨手機上面看到的一模一樣。

康明雨的話程諾自然也是聽到了，所以在康博操作的時候便在一旁老老實實地看著，只是隨著那個窗口和水印的出現，他的眼睛也不禁瞪了起來——這個彩蛋他并不知道，但是這個水印他卻是一點也不陌生，這正是已經出現多次的阿里的Logo！

第一次它出現在仕女圖里，第二次它出現在王河山的治療方案里，后來，程諾又多次因為它進入催眠狀態，這才確定了它與自己，或者說與阿里有著很深的關系，而如今，它又出現在想哭病毒的專殺里。不過仔細想想這也并不奇怪，這個專殺畢竟也是出自阿里之手，想必就是像以前的兩次一樣作為標記，類似于簽名的東西罷了。

康博見他沒有回答，扭頭又問道：“怎樣？”

“嗯？哦……”程諾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回答道：“我也不太記得……不過留著也正好，以后這就當防偽標識了。對了，公司的Logo就用這個吧，你等會啊，我優盤里有矢量圖……”

程諾嘴里這樣說著，手中則是將自己的優盤插了上去，把之前做好的Logo矢量圖復制到電腦上。一說起Logo他突然回想起剛剛康明雨兩人對話，于是又問道：“對了，剛才你說什么‘前幾天給她的那些源代碼’，是指的我之前給你那幾十個G？”

“嗯，對。”康博點了點頭，很是認真地說道：“我想讓她把專殺和之前軟件代碼比對一下，如果那些代碼里也有相同的部分，就能確定哪些是加密代碼了——對了，這些代碼真的沒問題吧，我這樣弄出來會不會給你惹麻煩？”

“唔……倒也不會，不過……”

反正都是阿里搞出來的東西，程諾也不怕有什么麻煩，不過他并不看好康博的這種做法。原因很簡單，想哭病毒的專殺是阿里自己寫出來的，所以里面有他的Logo簽名，但是之前“批量”搞出來的那些估計就不是了，甚至搞不好就是直接“偷”來的。這樣一來的話，如果那個什么加密代碼也是阿里獨有的話，從其他軟件的代碼里估計是找不到了——不過如果下次阿里再寫代碼的話，說不定就能再次出現了，那時候……

雖然如此，程諾倒也沒點明此事，只是安慰地說道：“試試再說吧，不行我想想辦法，應該能找出來。”

“你等等……”康博覺得程諾的話有些古怪，于是不確定地問道：“我跟你確認件事，這個專殺到底是不是你寫的啊？要是你寫的話直接把代碼給我不就行了，大不了用你這個代碼加密的軟件也算公司的，這總行了吧？”

“靠……我也得能拿得出來啊……”程諾一臉為難，又不能跟他說明白，只好含糊地說道：“算了，你就當是我寫的又忘了吧，指不定能不能想起來呢，想起來再說！”

“什么亂七八糟……”

程諾不等康博多問，起身說道：“得，公司名有了，注冊資金有了，Logo有了，齊活！這回沒我事兒了吧？我可就等著公司開業了，拜……”

康博趕緊一把拉住他叫道：“等等！那么著急走你干嘛去啊？”

“回去睡覺！好不容易有半天不要錢的假，不回去睡覺豈不是浪費了？”

“靠！”

此時在另一個城市的蘇卓，臉上浮現一抹出掩飾不住的苦笑，她覺得自己有些頭疼。

自從收到了程諾發來的壓縮包之后，她就將其放在了一邊，然后繼續專心研究視頻——沒錯，盡管程諾用視頻向她證明了自己有想哭病毒的解決方案，但她還是難以相信。不過很快她就不得不再將注意力放在壓縮包上，因為她用專業的軟件分析之后發現，這個視頻居然真的沒有一絲合成的跡象，完完全全就是現場錄制的！

抱著最后一絲懷疑，她終于開始嘗試破解壓縮包的密碼。按照程諾的提示，應該很容易就能試出來：與兩人相識有關，并且是關于第一次聊天的八位密碼，首先能想到的自然就是第一次聊天的時間。

這個她當然還記得，不過沒想到的是，按照年、月、日輸入進去之后居然提示密碼錯誤！略微思考一下之后她覺得可能是順序的問題，于是又分別用英式的“日、月、年”和美式的“月、日、年”試了一下，結果還是不對。

想明白之后蘇卓覺得自己有點鉆牛角尖，“關于第一次聊天”未必是第一次聊天的時間，也可能是聊天內容或者某些關鍵字之類的，想通了這點之后她便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她輕輕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低聲罵了一句“真笨！”，然后打開了一個DOS窗口開始操作起來。

人很容易記住一些有紀念意義的事情，但記憶總不是十分穩妥，相對而言蘇卓更愿意相信真實的數據，于是她侵入了QQ的服務器，找到了兩個人所有的聊天記錄和資料，傳輸到電腦里開始一一分析起來。

然后她就頭疼了。

加好友的時間，不對；同意加好友的時間，也不對；第一句話的全拼，又不對；第一次交換姓名，第一次語音，第一次視頻，第一次交換手機號，打第一個打電話的日期，甚至是每一次聊天的時長……居然還不對！

“我就不信了！”

蘇卓怒了，作為一個黑客，對于破解密碼自然是有著獨特且有效的辦法，比如最常用的JS注入、DDoS攻擊等，但那些手段大多數用來對付網絡上的密碼，比如服務器的管理員賬號，或者社交平臺中的個人賬號，而對于這種壓縮包密碼的破解，上面那些辦法就不行了，最有效的只能是用枚舉法暴力破解，同時配合密碼本（字典）、關鍵詞等輔助手段一個個去試。

這樣做的好處是省時省力，與手工試密碼比起來，用電腦程序來做這件事就快得多了。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只是普通的純數字八位密碼那還好說，目前家用電腦的性能可以在一天之內破解，但是如果再加上字母甚至是標點符號的話，時間就要呈指數倍地增加了。

蘇卓倒不太擔心這些。首先她作為暗客組織“幕尼莜”的首領，有著性能極高的服務器集群，速度比普通家用電腦快了不止幾百倍；其次她有著兩人的聊天記錄，如果將里面的時間和對話內容提取出來制作成智能密碼本，可以讓暴力破解的成功率極大地增加；再者她曾經破解過程諾的QQ和郵箱，不僅知道他現在的密碼，也知道他所有曾經使用過的密碼，將其錄入智能密碼本的話，對枚舉的準確率也可以大大提高。

有了這三大助力，破解壓縮包的密碼只是時間問題，而且最多不過等一兩天罷了。對自己即將迎來的成功，蘇卓毫不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