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記:這一切沒有想象的那么糟

記得還是高中的時候,在同學的耳機里聽到一個人唱歌,那個當時聽起來并不悅耳的低沉男聲一直在反復唱著一句,“這一切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糟”、“這一切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糟”……那時候我并不知道他在唱什么,卻只記得這句歌詞。還有另一首歌,歌詞里用奇怪的調調反反復復地唱著“走過來,走過去,走過來,走過去……”我很納悶,這個人走過來又走過去,他要走去哪呢?

那時候我才第一次知道,原來歌還能這樣唱,原來還有這樣有趣奇怪的歌手。

那些和習題卷子作伴表面忙碌卻又無所事事的日子里,總是學著這個人的奇怪調調在教室里哼著“走過來,走過去……”、“這一切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糟。”“我們去城市,我們去村莊。”還要故意把音調弄得夸張到不行,仿佛那是無聊日子里的天大樂趣,仿佛說著沒有那么糟,煩人的高考和試卷就真的沒那么糟了。后來,那些歌詞曲調和無聊快樂都隨著時間消失了,只記得這個奇怪的歌手有一個很普通的名字,萬曉利。

再后來,我開始真正認識這個歌手,聽他唱的歌。我發現,高中時候的那個我以為有趣的歌手,其實是一個唱著歌的詩人。“被劊子手砍下了人頭,魂魄還能留戀最后九秒,第七秒時突然從夢中驚醒,這一切沒有想像的那么糟。”我開始明白那句這一切沒有想象的那么糟,開始喜歡他的歌詞。他說我們都是陀螺,他說自己是只狐貍,他原來是世上唯一能聽懂鳥語的人。

可是我不懂鳥語啊,我多想聽懂他的語言,麻雀也好,燕子也好。

后來因為韓寒的電影和李健更多人認識他,最近他隔了很久又發新專輯了,我擠在淺水灣的人群里聽他在臺上唱歌。他抱著吉他,一首接一首地唱新專輯的歌,他唱鄰居家的空調、夏天的西瓜、他家的老狗、菜板上的土豆、那個市井胡同里的詩人、田野里流浪的詩人、放佛重新隱居山林,多了些鍋碗瓢盆的煙火氣。可總歸還是那只鳥,孤獨倔強,喜歡跟自己戀愛,跳著自己發明的舞蹈,跳著跳著就忘了睡覺。

后來他唱那些熟悉的歌,唱女兒情,唱陀螺,觀眾們舉著手機很開心地拍。唱狐貍,激動地彈斷了琴弦,仰頭奮力地唱“我夾著尾巴逃跑了。”

后來我也體會了那種“走過來走過去”的生活,我明白了走過來走過去其實是哪都不去吧。我發現,那些傻里傻氣哼著“這一切沒有想象中那么糟”的日子——原來真的沒有想象中那么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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