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像她一樣

文 | 冷星

任老師是我工作后認識的一位初中語文老師,雖然沒有給我帶過課,但她高大的形象,讓我感受到作為師者的博大。

當時我在教輔圖書出版公司上班,因為約稿等工作事務,電話聯系成為我與老師必不可少的溝通方式,我記得第一次打電話給她的忐忑,而她有力的聲音和干脆利落的表達,在很多老師中脫穎而出,也讓我對她有了更多的敬意。

后來因為新項目開展需與約稿老師見面詳談,于是,我作為代表,第一次去了山西運城,心想著終于可以一睹老師的真容,心里多少有點期待。

因為提前一天到達,我便和三位老師約好在第二天早上九點討論項目的具體實施過程,我經過一晚的休息,清晨便早早起床,簡單的吃了早餐,便靜心等待老師們的到來。

我聽到敲門聲便起身開門,因為路上堵車她晚到了十分鐘,看到我,便立馬雙手合十,表現歉意,而她的穿著,更是顛覆了我印象中刻板、傳統的老師形象。我一邊請老師進房間就坐,一邊仔細打量著這位我慕名已久的老師,當時是五月初,她穿著一件質地柔軟、紋樣簡單的毛衣,脖子上掛著一顆重重的玉石吊墜,肉色的絲襪上面配一條及膝的黑色直筒裙,底端有波浪的皺褶作為裝飾,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的淺口鞋,一眼望去,給人一種瘦削、端莊而優雅的感覺,我根本看不出來,老師已是接近五十的人。

任老師作為高級教師,因為聲望高、教學經驗豐富,便是這個項目的主要負責老師。簡單的寒暄之后,我將準備的資料一一發給老師,討論也正式開始,這時,我發現任老師手里有幾張寫滿字的紙,湊近一看,這才發現,那是老師抽空分析的具體考情,而對于文言文和古詩詞更是細致到篇目、考查年份及頻次,我萬萬沒想到,任老師為了這次的項目,做了這么多準備工作,雖然我并沒有這么要求,但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卻讓我感受到她的認真、負責。討論時,老師對我們試卷整體的內容安排以及方向把握更是有自己獨特的看法,還時不時的引導其他兩位老師,當時,我主要在旁邊做簡單的記錄,每一部分討論完后,她都會問我的意見以及是否有需要添加的地方,因為篇目在教材同冊的問題,我便提出了疑問,任老師也采納了我的意見,她的謙虛,讓作為小輩的我心生敬佩。

討論在接近一點的時候便順利結束,我正愁帶老師去哪里吃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并不是很熟悉,心想著總得去一個看著大氣的地方,這時任老師開口了,她說:“小李,咱們就在附近隨便吃點東西,吃飽就行了”,我當時心里的石頭終于落了地,于是,我們出了酒店,在不遠的一家小飯店點了四道菜兩盤餃子作為中午飯,而那一頓飯,我們四個人一共才花了105元,這在當時是多么平價的消費。

我時常在想,像任老師這種既有社會地位,又經濟來源充足的人,完全沒必要跟我們合作,因為作為一位供稿老師,寫稿費心費力不說,報酬其實并不是那么可觀。可后來老師在飯桌上無意說到的一件事,卻讓我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

她說自己家里有很多小玩意,都是她在回家途中花五塊錢、十塊錢買的,已經攢了好大一盒,我就問她:你用不著它們為什么要買呢?她說:“我覺得現在的年輕人創業都不容易,我買他們的東西,只是想讓他們多堅持一會,想讓他們心懷希望……我看你們這么年輕,出來闖蕩十分不易,我也有兒子,跟你們年齡都差不多,我幫助你們,同時,我也希望我在外打拼的兒子,也能遇到像我這樣愿意幫助他的人。”我不由得被老師這一番話打動了,原來,那些微小的善意和看似各取所需的合作,其實都是老師善意的幫助和支持。

她將自己的善良播撒給陌生的年輕人,同時也希望善意傳遞,最后臨到自己的兒子。此刻的她不僅僅是一位優秀的老師,還是一位慈悲的母親。

有時我會心潮澎湃,期望在不久的將來,成為像她一樣富有魅力的人,可能在我眼里,她并不僅僅是一位老師那么身份單一。她的優雅、謙遜、學識和慈悲,是我努力的方向和向上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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