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酉年八月廿二日夜,余讀罷子建之洛神賦,又憶前日大醉,夜夢玄女,然縱筆急書。陳王文章遙而不及,高山兮仰之,滄瀾兮崇之。班門弄斧,淡墨幾筆,即成此賦。
余生于太平之年,二十余載,無家國之動亂,享四海之安寧。時醉于花月之下,飄忽于斗牛之間,時豪放以壯歌,時彷徨以凝噎。雖無驚天之作,但時效李杜之風,亦無泣鬼之賦,但偶得蘇辛之興。
中秋前后,有朋南來,連醉數日,可謂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寒露金城,與友暢飲,大醉,豪歌一曲,其詞曰:“烈酒對長秋,飄然醉斗牛。月光杯下客,琥珀色中舟。玉桂三千樹,天花一眼收。人生如此耳,君子莫言愁。”詠罷,酣然入夢。
娑婆兮縹緲,黃粱兮流轉。乘云而上兮九重天,楚楚兮玄女,亭亭兮處目前,如迷幻兮忘人間。
古書有載,曰:“玄女者,九天之仙,妙相莊嚴。頭綰九龍兮飛鳳髻,身穿金縷兮絳綃衣。藍田玉帶兮曳長裾,白玉圭璋兮擎彩袖。左青衣兮笏捧圭,右仙童兮旌擎扇。乘丹鳳兮御景云,服九色兮彩翠衣。”
目掃色相兮又不禁自嘆:“登仙云兮似飛燕,飾絕麗兮妙天妃。一字香兮胭脂雪,雙瞳水兮黛娥眉。”
共金樽兮起逸興,同乘丹鳳兮醉瑤臺。波淼淼兮柳蔭蔭,鸞比肩兮情無猜。天雞催人兮淚眼,恍然兮不見流袖回,長放歌兮人獨悲。
此來天上瞰人間,此去人間仰九天。縱使百般相思,千般夢瑩,萬般涕泗,卻難敵,一朝初見,一夜曇花,一夕別離。
哀哉兮嗚呼!長河岸兮銀河岸,人神渺渺兮道殊途,一效子建兮揮灑而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