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事事難料
金虎自從開了文具店，自我感覺良好，是因為有盼頭呀。每天學生上課時，他生意會清閑些，利用這時間點點貨，記記帳，還會打個盹，幻想下:以后等賺了錢，讓曉紅辭職在家，當老板娘，辛苦了那么多年該享享福，哎！欠妻子女兒太多了。
“想什么好事呢，金老板！”金虎甜蜜的幻想中被房東大叔叫醒回過神:“沒有沒有，大叔，下季度房租又快繳了，等這周末付清！”“不急不急，有人幫你不急！”“幫我？”“沒沒事，你忙你的，我買菜去。”“等等大叔，你話里有別的意思，快說說到底怎么回事！”金虎急了，拉著房東大叔的衣袖不放，定要問個究竟。“小金，你別急，沒出什么事，只是，哎！告訴你吧，知道你家困難，租金陳浩醫生每次都替你付一半，為了不引起你的懷疑，另一半讓你自己付，他真是個大好人，都怪我說漏了嘴。”“原來這樣！大叔，你應該早點告訴我，陳醫生已經幫助我們太多了，不能再讓他掏錢唷。”金虎咽了口口水繼續說:“大叔，下季度的租金我全額付，前面的我會還給陳醫生，謝謝大叔告訴我實情，現在你可以買菜去了，嘿嘿！”金虎傻笑，房東大叔為自己說漏嘴滿臉無奈，只好拎個籃子買菜去了。
金虎摸摸腦門:還好時間不長，欠陳醫生的要還上，月底，月底湊湊還掉！傍晚金虎回家，把房東大叔對自己說的話一句不落告訴妻子。曉紅也吃了一驚:“唷，這得馬上還，陳醫生這么幫助我們，錢得早點還，我這里還有點。”曉紅翻著包和口袋:“喏，還有兩百多塊，兩百你拿去湊下，零錢我好買菜。”“我有我有，你收起來，家里應急要用的。”“我留著零錢呢，再說獎金馬上要發了，夠用，拿著！”曉紅說一不二，硬把200塊錢塞給阿虎，阿虎非常了解妻子的脾氣，接了，這樣湊上去欠款可以還，租金可以交，心理踏實些。金虎相信困難是暫時的，只要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金虎自己和母親身體復查之時，把陳浩醫生墊上的房租款還清，千道萬謝，陳浩只好收下了房租款，并再三囑咐金虎，受過傷不能太累，預防病情復發，自己上班走不開，讓朋友幫忙把金虎和楊師母送回了家。
金虎和母親回家，離下班時間還早些，就侍候老母躺下休息，自己回店，放學還有一撥學生會來光顧他的小店，雖然都是些小文具，對學生來說缺一不可，今天丟個鉛筆，明天落個橡皮也是常有的事，店門開著正好讓需要的學生來買，自己也能賺點薄利。學校放學后個把時辰，金虎打烊回家，習慣性往廚房走，曉紅不在，是安安在做晚飯。“你媽呢？”“還沒回來。”“今天這么晚還沒回來，平時該回來了。”“是說呀。”金虎現在對曉紅回家時間很在意，只要超過平常時間10分就會擔心，他很害怕再有什么意外，來來回回往門口張望。1個小時后，弄堂口終于出現了曉紅熟悉的身影，騎著那輛白天鵝速度很慢，幾步路的弄堂，她騎了好一會。看的出來今天的曉紅顯得很疲憊，見金虎站在門口，強打精神騎到門口。“今天加班？”“哎，加班回來晚了，都餓了吧，馬上做飯！"“女兒已經做好了，只等你回家。”“哦，女兒真長大了。”曉紅很欣慰，進屋放下包，洗洗手笑著與家人共進晚餐，其實都是些粗茶淡飯，一家人能坐在一起真是幸福。吃罷晚飯，曉紅讓女兒進屋做作業，自己給婆婆洗漱好，讓金虎也早點睡。金虎自打曉紅進門就覺有點不對勁，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可能是累了。“曉紅，今天單位沒什么事吧？”“沒事，單位能有什么事，就是加了個班，你早點休息，明天一早還要開店呢。”“哦，那你也早點休息，別累著！”“我收拾下就休息。”曉紅說著朝廚房走去，窗戶外就是那棵高大的桂花樹，樹依舊，飄香四溢。
曉紅收拾完準備早點休息，躺下聽著丈夫打著均勻鼾聲，往日會沉沉睡去，今天毫無睡意，白天的場景還在眼前，因為這段時間常感無力和胃疼，前兩天去金虎和婆婆住過的人民醫院檢查，今天取報告單，拿著報告單卻走進了腫瘤科門診，是個40多歲的女醫生，姓張，她的話一直在耳邊:“王曉紅，回去跟家人商量下，馬上來住院手術，不能再拖了！”“醫生，你要替我保密，我不能讓家人知道，能不能給我配點藥或者掛點藥水。”“藥可以給你配點，也可以掛點藥水暫緩病情，但這不是長久之計。”“醫生，實話告訴我，還可撐多久？”“半年到一年，還是建議手術，這樣會提高存活率。”“明白了，我考慮下，張醫生你先給我配點藥。”“好，配好藥，打好點滴，回去休息，千萬不能累！”“知道了，我會注意的。”“記得來住院，身體重要！”“好！”曉紅嘴上答應著，可拿什么去住院，前幾年由于丈夫和婆婆的身體原因背了好多債，剛剛還清。丈夫開了店，夫妻倆一起掙錢，生活剛有點希望有點奔頭，突如其來的打擊讓王曉紅措手不及，想了很多:要是我走了，丈夫怎么辦？婆婆怎么辦？女兒怎么辦？在香港的一一怎么辦？生活就是這么折磨人，像是有意考驗，煩心事太多，該利用這段有限時光為家人做些什么？飄忽不定的思緒讓曉紅突然想到了殷紅，安安是殷紅的親生女兒，以后還要她的幫助和培養。陳浩那里已經辭了，謊說找了新東家，離家近。曉紅想著迷迷糊糊睡著了，醒來時天已亮，趕緊起床做飯趕上班，下午三點后請假去醫院掛針。安安已是初中一年的中學生了，長得婷婷玉立，聰慧又勤快，曉紅打心眼里高興，每天早上女兒上學前曉紅都會往她書包內塞個雞蛋和蘋果，并囑咐要記得吃，女兒安安總會邊吃早飯邊回答:“我記住了，謝謝媽媽！”今天的曉紅看著女兒出門，有種舍不得，又添了句:“別忘了吃掉，現在長身體呢！”“好嘞，媽媽再見！”“哎！”曉紅應著背起包出門推車上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