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飄起了小雨,我漫無目的地游走在大街上,不知怎么就來到了那家成都火鍋店門口,徘徊了好久,還是上了樓。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來過,一切卻都還是老樣子。
老板前來招呼我,問你怎么沒有一起來,我說你不會再來了。我不知道這個回答是純粹說給老板聽,還是說給自己的。老板是個聰明人,便也沒有再問下去。
可能是還沒到飯點,店里沒有什么人,我自行去了3號桌,那是我倆曾經(jīng)常坐的位置。還記得你當時和我說過,特別喜歡“3”這個數(shù)字,因為你總感覺它代表著一家三口。
我要了個小鍋,特辣的。點了盤雞腳,特辣的。再要了杯泡酒,特辣的。甚至當服務員拿來調(diào)料的時候,我讓她重新給我弄了碗特辣的。因為你以前都是這樣,我自然也就習慣了。
你無辣不歡,然后半點不沾辣的我也跟著吃慣了一切辣的東西。可是,教會了我吃辣,你卻要準備離開。你走的時候,是我送的你,我沒有哭,只是輕輕抱了你,也沒有任何的只言片語。或許,此時無聲勝有聲。
梁實秋在《送行》里說,“你走,我不送你;你來,無論多大的風雨,我要去接你”。但親愛的,你是了解我的,你走,我可以送你,但你要回來,我想我可能沒有辦法去接你了。
愛情是個可怕的東西,明明曾經(jīng)那么相愛的兩個人,在轉(zhuǎn)身離開之后,便是天涯海角。那個人分明還住在你心里,卻怎么也想不起他的模樣了。
我閉上雙眼,努力回想你的樣子,可如同失憶了一般,我只模糊記得有個人陪我走了很長的路,給過我最美的風景,但我不知道他是誰,在哪里,就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醒了就統(tǒng)統(tǒng)不記得了。
不想,那天整理房間的時候,我翻出了角落里那本布滿塵灰的泛黃的小冊子,思緒一下子被拉回到很久很久以前,一段段關(guān)于你的我的塵封的往事頓時歷歷在目。
記得,那年夏夜,河畔邊,你偷偷輕吻我額前的碎發(fā),漲紅了臉。我踮起腳尖,湊近你耳旁,柔聲訴情,小鹿亂撞。
記得,那個雨天,我們在山腳躲雨的時候,握拳宣誓,你說今生非我不娶,我說此世非你不嫁。
記得,那回你載著我去兜風,我整個一脫韁的野馬,一路狂歡,路上來往的行人都朝我們投來異樣的目光,你一慌,沒穩(wěn)住,我倆摔了個狗啃泥,卻還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笑得前俯后仰,聽到圍觀人群里有人小聲說我倆有病,我們愈加開心。
???
當淚啪啪地滴落下來,小冊子上字跡的墨被暈開的時候,我才知道一直故作堅強的我,其實沒那么勇敢,我還是會哭,還是放不下。你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能置我于死地,而我卻甘之如飴。我感覺自己已經(jīng)卑微到塵埃,我討厭這樣的自己,但卻不能自已。
為何,這么多年過去了,身邊的朋友都陸續(xù)執(zhí)一人之手,擇一城終老。只有我,還是孤身一人,到處流浪。
記得三毛說過,“心若沒有棲息的地方,走到哪里都是在流浪”。人們都說,我在等你,有些時候,我甚至相信這是真的,但其實我真正等的并不是你,也不是誰,而是我自己。
我知道,感情的事,沒人會幫我,也沒有人幫得了我,我只能靠自己。
一開始,我想著要跑,但后來發(fā)現(xiàn),有時走會更快、更好、更穩(wěn)。于是我慢下腳步,一個人翻山越嶺,走了一程又一程。
我相信,再過一些時間,再讀幾本書,再聽幾番道理,再跑幾次步,我就能等來自己,更加美好的那個我。
那時,我依然會愛,也會愛得更久。
我期待著,也努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