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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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住了位獨自生活的老爺子。

老爺子每天天剛亮就起來坐在門前,手里拄著拐杖,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前方,一動也不動。只有雨雪天的時候,他是站在屋子里的窗前。

老爺子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從未見到有人來看他,也從未看見他出去過。

每天到早上9點鐘的時候,老爺子就會緩緩起身回屋,收拾一陣,吃過早飯,然后繼續坐在門前的小椅子上。中午晚上亦是如此。

老爺子從來都不說話,遇到相熟的人經過招呼他,他只是輕輕地點頭回應。偶爾有熱情地鄰居在他面前嘮叨一會兒,他也只微微咧開嘴巴算是應答。

多少年了,他都保持著這樣。

隔壁王嬸說,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就是沉默寡言的小伙子,在別人面前總是不多說一句話,常常一個人。媳婦是介紹來的,但兩個人處的很好,從來沒吵過架。有一兒一女,兒子在外地成家了,女兒也有了歸宿。老伴前幾年走了,兒女一年也最多只回家看他一次,每次來都是匆匆半日就走,也不留宿。

老爺子很愛他媳婦。老爺子做的是朝九晚五的工作,穩定也自在。他媳婦是個事業極強的女子,每天早出晚歸,天天在外奔波。他回來地早,每天都會做上一桌滿滿地飯菜,然后拿一本坐在門口等媳婦回家。他低頭看兩眼書,然后抬頭瞄一下。如果她回家了,他會立馬仍下書,咧開嘴笑著迎上去。

后來有了孩子,他就帶著孩子在門口寫作業,一邊寫一邊等。她回來了,父子三人興高采烈地擁上去。

再后來孩子長大了,去住校了,他又一個人坐在門口,只拽著手,不看書也不教作業,就那么靜靜地等著。

再后來孩子們都成家了,她也不那么忙了,他終于可以和她一起下廚準備晚餐。那段時間,是他笑的最多的時候。

再后來,他們都退休了。本以為,這是他們靜靜地守候在一起地幸福時光了,可沒過多久無情地病魔卻奪走了她的生命。她臨終前緊緊地握著他的手說:“對不起!下輩子讓我等你!”

她走了,他回到了門前,一如往常,靜靜地坐著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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