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和樹葉

? ? ? ? 海灘是平坦的,一望無際的沙地。

? ? ? ? 在家鄉長到10歲的時候,我第一次獨自去了海邊,那里和我想象的不同。

? ? ? ? 我3點早上從床上起來,趿著布鞋去了海邊,白霧沿著海岸線彌漫了居民的低矮的住宅,路邊堆積著很多干枯的柴和廢棄物,是海水沖到岸上來的,居民們平日里偶爾會清理大海甩上來的人類的生活垃圾,有人會將這些收拾起來拖到遠離海的地方,防止這些東西再被沖下去。

? ? ? ? 垃圾能少一點是一點,周邊居民并不在乎自己的舉動其實微不足道,但是這個習慣儼然已經成了習慣。

? ? ? ? 沿岸的東邊有一棵樹,是一棵枯死的樹,縮水干癟的枝條僵硬的倒垂下來,偶爾隨著海風微微蕩來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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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但是我潛意識里覺得這棵樹是有生命的,不然它怎么在死了很久,還長久的站著,它的樹干應該已經全部是空心的了。

? ? ? ? 拖著一副死透的軀干,還不肯屈服于自己的腐朽,它肯定是在等著什么......

? ? ? ? 況且有一天晚上我還夢見它了,夢見這棵樹,它長著翠綠茂密的葉子,迎著腥咸的從海里吹過來的風,綠葉在里“唰啦唰啦”的響,像音符在飄蕩。

? ? ? ? 我站在海邊看了好一會兒,濕潤的海水化作水汽在海面上蒸騰飄散,大霧里我很快什么都看不見了,視野里只余白茫茫一片,風是濕的,冷的,甚至刺骨。

? ? ? ? 樹是不應該生在海邊的,它應該長在森林,那兒有很多伙伴,可是為什么它長在了這里,它一定是為了某個約定。

? ? ? ? 我跪在沙地上脫了布鞋,腳底板與帶著濕潤的沙子接觸,卻并不舒服,這涼從腳心一直竄到心臟,肯定對身體不好,所以我又穿上了鞋,轉身往回走。

? ? ? ? 奶奶說我是大海的孩子,但是我并不喜歡大海,它遼闊無垠,無邊無際,可以容納得了很多,怨恨和快樂,陽光和黑夜,甚至還參與其中。

? ? ? ? 它是非不分,只顧著容納。

? ? ? ? 海還有100年才能干涸,樹可能等不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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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它等不到心里人了,等不到那個人跋山涉水,餐風飲露的來找它了,因為不久,它的殘骸也會被風和海侵蝕,變成渣滓。

? ? ? ? 心里人能活到一百年,它也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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