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子看著飯桌上每個演員極盡夸張的表演,忍著不適,這頓飯,她吃到了最后。
今天是新經理上任的第一天,這頓飯,她推辭不得。
盡管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職員,但她也有責任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畢竟,大家都喜歡歡樂和諧的故事。
元子看著指針,已經九點了,看來默默又要餓肚子了。
默默是她撿的一只流浪貓,因為不常聽到它撒嬌打鬧的聲音,元子給她起名叫默默,倒是符合自己的性格。
酒輪了一圈又一圈,這頓飯一直吃到十點才結束。末班車怕是趕不上了。
為避免和他人共乘一輛車,元子留在了最后。
看著眾人離開后,元子長呼一口氣。揮手等待出租車。她享受這一刻的歡愉。
于她而言,和人結伴而行是一種酷刑。
5年前,她得了一種病,醫生稱它為“過渡社交后遺癥”。
自她患上這種病后,她看不到自己的影子,聽不到自己的心跳。
在被人群包圍狂歡的時候,她總會暫時性喪失所有感知。
看不懂他人的形態表演,聽不懂他人的言語表達。不知為何喜,為何怒,為何哀,為何樂。自己仿佛是一個不合群的時空穿越者,格格不入。
次數多了,她把自己關在一個無生靈的密閉空間內,自己出不去,別人進不來。防止再次體會那種空寂幽冷的隔離感。
不久,她連自己也感覺不到了。
為何自己擺脫不掉這種被挖空的疏離感?
她知道,自己病了。
醫生說,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有一顆被影子護著的心,影子沒了,心也就離開了。他說他幫不了自己。
元子看著空蕩蕩的身后,自己馬上也要消失了吧,可是她舍不得自己的貓。
回家后,元子給默默倒了一碗牛奶。
“吶,你是什么時候沒有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