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1月21日,林沫沫去看了她的演唱會。獨自一人。
演唱會還沒開始,沫沫坐在內場第三排的位置上淚如雨下。執勤的武警大哥站在沫沫旁邊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他并不知道這場演唱會對沫沫來說意味著什么。
那天下著雨,沫沫坐在出租車上手里緊緊攥著那張幾乎是半年前就買好的演唱會門票,那一刻似乎什么都沒有那張薄薄的紙片來得重要。
司機師傅說:90后喜歡劉若英的不多吧?
沫沫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說實話,她的周圍真的沒有,每當有新朋友聽說她喜歡劉若的時候都會投來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沫沫習慣了也就不再介懷。
至于奶茶的粉絲里面有沒有90后她也并不知曉,沫沫喜歡奶茶,只單純的喜歡她的音樂,并不瘋狂。
當然,喜歡奶茶更多的原因是來自于沫沫本身的一種執念,一種寄托。沫沫需要一種事物來承載她多年來無從說起的愛情。
演唱會就要開始了,發小發微信說:不要哭的太慘。
沫沫看著微信特別想告訴她:我后悔了,好孤單。
等了兩年的演唱會,此生唯一一次的演唱會。
沫沫的身旁是一群陌生人。
演唱會的氣氛很好,每一首歌都像是一個裝著秘密的罐子,前奏一起,回憶如洪水猛獸般翻涌而出。沫沫哭的很慘。
當年沫沫曾把《原來你也在這里》設為某個人的專屬鈴聲,沫沫覺得與他相遇定是上天賜予她的最好緣分。歌詞里的那句“在千山萬水人海相遇,哦,原來你也在這里”總會讓沫沫想到張愛玲散文里的那段話:于千萬人之中遇見不期而遇的人,于千萬年之中在時間的無涯荒野里撿拾曾經的記憶,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 剛巧趕上了,熟悉的過往與愛的默然邂逅,沒有別的話可說,唯有輕輕地問一聲:“哦,原來你也在這里? ”她相信命中注定,所以就算他對沫沫再殘忍沫沫還會答應以朋友的身份留在他身邊。
后來,沫沫遇見了齊峰,一個招蜂引蝶的“浪蕩”男人。花心這個詞深深地印在了沫沫的心上,沫沫警告自己,這樣的男人要不得。
可事情的走向若由著沫沫的心情發展,那墨菲定律豈不沒了存在的價值。
齊峰厚著臉皮撒潑打渾地擠進了沫沫裂者縫隙的世界,由不得她半點拒絕。
“齊峰,咱倆處不長。”沫沫的言外之意就是:我不愛你,你放棄吧。
齊峰掏了掏耳朵:“最近耳朵不太好使,總選擇性失聰。”
沫沫提高了嗓門對著齊峰喊:“我說我們一定……”話說一半,齊峰就把沫沫擁在了懷里。
“天長地久。”齊峰在沫沫耳邊把每一個字說的清清楚楚。
沫沫看不見齊峰的臉所以她不知道齊峰說的有多認真。
這段感情的開始,沫沫就不曾用心,所以無論齊峰做了多么感人的事情沫沫都覺得這是他哄女孩子開心的慣用伎倆,她對這一切都不屑一顧。可是日子久了她卻發現齊峰有一天不在自己身邊吵吵鬧鬧她竟會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我媽說看咱倆照片覺得咱倆特般配。”沫沫抱著筆記本飛快的在鍵盤上碼字,齊峰坐在沫沫旁邊揪著她的一縷長發在手指上繞來繞去。
“你媽怎么能看見咱倆照片。”沫沫拉回自己的頭發繼續碼字。
“昨天錢包落家里了,我把咱倆照片放在里面。”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沫沫碼字的手突然就停在了半空,她的心咯噔一下子,不知是喜還是憂。
“齊峰,你別告訴我你是真心跟我好。”沫沫的語調帶著些許調侃。
“林沫沫,你能不能信我一次!”齊峰突然奪過林沫沫手里的筆記本電腦把它扔出去好遠。他的憤怒行為觸碰到了沫沫的燃點,爆脾氣瞬間迸發。
“讓我相信一個花花公子會為了我這么一根不起眼的小草轉性,你覺得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沫沫扯著齊峰胸前的衣衫“你看看,好好看看,我到底值不值得你放棄一片森林!”喊著喊著沫沫卻哭了,為了什么沫沫并不清楚。
“我們分手吧。”冷靜下來以后沫沫看著齊峰語氣溫和一改往常。
“想去勾引別的男人,你休想。”
“我們先分開,如果劉若英來DL開演唱會的時候你還愛我,我在那里等你。”
“如果她一輩子都不來呢!”齊峰紅了眼眶,沫沫看見了他努力抑制的悲傷。
“如果你放棄了呢?”
或許是受了那句“多年以后,你未嫁,我未娶,我們在一起可好”的蒙騙,沫沫把自己變成了傻瓜。
傷心欲絕的齊峰,聽從了家人的安排,出國了。
當全場用手機燈光營造的星海出現時,回憶里沉溺的沫沫被全場的尖叫聲拉回了現實,她舉起手機也隨著在場的所有人一起晃呀晃。她無意間朝身后轉了下頭,那令人心醉的場景就鐫刻在了心頭。
那時候,她特別希望自己能夠隱匿在那星空中,她喜歡做一個微小的粒子,她想著這樣子無論怎樣悲傷都不會顯得過于突兀。
在千呼萬喚之中,《后來》響起,迎來了全場大合唱。
沫沫隨聲唱著:如果當時我們能不那么倔強,現在也不那么遺憾………后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后來終于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奶茶提議大家給最想念的人打一個電話,很多人是舉著電話跟電話那頭的人一起聽完了這首歌。沫沫手里攥著電話卻知道那個人的電話,她不能打。無論多想念,無論多羨慕。
兩年的時間,他們的聯系次數:零。
演唱會結束的那一刻,彩紙紛飛,她看見一對情侶浪漫相擁。
沫沫等的人,沒有出現。
林沫沫拿起手機對準自己露出了大大的微笑,咔嚓一聲,那一刻永遠定格。
她打開微博寫了一段話:
我曾說“終有一天,我要牽著我最愛人的手跟他一起看一場奶茶的演唱會。”今天,我站在這里,獨自一人。一場期待終究變成了一場告別。我想,我敢獨自走下去……
林沫沫站在體育館前廣場上,寒風裹挾著密雨吹的沫沫打了個寒噤。
她轉身看向身后還燈火通明的體育館深深的吸了一口寒風又將他長長的呼了出去。
兩年的時間,她強加給自己一個執念。如今,雖不是心中所盼卻也終歸能夠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