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高中時期,為了打發瑣碎無聊的課業和避免不必要的人際關系,我開始去看一些專業書,其中就有薩繆爾森的微觀經濟學,我也是從這本書中知道了納什均衡,熱愛起來了博弈論。
納什均衡是我非常喜歡的一個理論。在微觀經濟學講到博弈論,講到納什均衡之前,個人與個人,企業與企業,都在各自做獨立的決策,只關心市場,不關心他人的決策,像電影里所說的“部分做到最好整體就一定做到最好”。而納什均衡打破了市場均衡的迷蒙,納什均衡意味著,給定別人的策略,自己選擇的策略是最優的。如果所有人的策略都是在給定別人的策略下選擇的最優策略,那么就不會有人愿意去改變。在影片中,納什均衡思想的產生來源于Jonh Nash用局部最優的方法輸掉了那場圍棋,發展于在酒吧里一群充沛著荷爾蒙的大學生對追女生策略的討論。
對納什均衡的應用,和修補納什均衡的不足(Daniel Kahneman的行為經濟學對其需求理性人的修補、John C. Harsany的貝葉斯納什均衡對其需求觀察到對方的選擇的修補)都在其后紛紛斬獲諾貝爾獎的桂冠。納什均衡解釋了新古典經濟學解釋不了的寡頭市場,翻開了經濟學新的一頁。
作出這樣偉大發現的Nash,毫無疑問是一位絕佳的數學家和生活觀察者。距離我們所認為的“瘋子”大相徑庭。電影中的Nash是一個驕傲、孤獨的人,同樣也是這兩種情感將他引入到了癔癥的深淵。
從Nash在酒吧里和校園中的表現,比起他的智能,他共情能力等感性層面的發展顯然是落后的。在他的思想中,數學可以解釋一切,他的世界是充斥著數字、邏輯和推理的世界。然而青年人和成年人認知能力的一個顯著成長是他們可以運用后形式思維去思考問題,理解生活中并不是非黑即白,Nash很明顯缺乏后形式思維里的shifting gears能力,,他很難將抽象推理與客觀的現實分離開來,這也導致了他在空無一人的房間里做著漫無邊際的“密碼破解”工作。
Nash發病后幻想出的Parcher,其國防部的地位,滿足的是Nash的英雄幻想,而Charles,滿足的是他在陷入學術友情深深無力的時候的被認同感。Nash因自視甚高而欲望深重,因長期孤獨而渴望被認可,但現實生活卻不斷帶給他挫折。Parcher和Charles的出現是Nash的身體所需要的補償。
Nash最后清醒的重要因素,和這部電影最打動我的地方,是Princeton對這群“瘋子”的態度,學校并不視他們為異類,并沒有把他們送上Narrenschiff(愚人船),不把他們神圣的隔離,當作現代社會的祭品看待,而能讓他們如同鬼魂一樣游蕩在校園里,得到人們的尊重,尊重他們也許是智者的可能性,這才是真正讓Nash拋棄了他的幻想,回歸現實生活的因素吧。
2011年,新華社記者曾專訪納什,問及對《美麗心靈》的評價,納什說:“這是一部制作得非常好的電影,而且取得了很高的藝術成就。我看過好幾遍。不過,每次看的時候,我心里并不好受。但我還是認為這部電影有助于人們理解與尊重患有精神疾病的人。”,或許有一天,有一天我們不蔑視他們為瘋子,不看輕他們如病人,而把他們當作“意見不同者”,這樣更多的精神病癥患者也許會像Nash一樣回到我們的世界中,繼續為了他們的真實去奮斗吧。
RIP,John N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