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節和姐姐一起回家了,本以為能好好和父母親戚團聚一下,沒想到才待了五六天就根本待不下去了。
姐姐今年28歲,未婚,不想談戀愛,沒有穩定工作。因為小時候一些不愉快的經歷,她性格比較孤僻,畢業后在一個二線城市干一個月薪兩千來塊的工作,工資不高但剛好夠養活自己。她剛好也不想戀愛結婚,覺得一個人這樣生活也不錯,可是架不住爸媽非要讓她回到N線小城的老家,美其名曰住家里可以省錢,實際還是想給她介紹對象好讓她安家生子。因為所有親戚都覺得這才是年輕人該走的道路。
我家的親戚們都是普通的小老百姓,家里的哥哥姐姐們25歲以上的幾本都已結婚生子。看著他們的生活,我覺得我完全可以理解姐姐不想結婚留老家的無奈:他們的生活模式完全一樣,孩子由父母照顧,兩個年輕人各自有一份月薪兩三千的工作:售貨員、收銀員、工場工人等等,每天工作八九個小時,平均每周休息一天,一直處于上班-下班哄孩子-料理家庭雜事-上班的無休止的循環中。去看電影是奢侈,喝咖啡聊天是奢侈,旅游更是奢侈。一眼就能看到頭的白開水般的日子。習慣了談夢想、談追求、談人生價值的年輕人該怎樣面對老家的一切?
有時候覺得,老家的作用就是努力把每個年輕人都改造的和其他人一樣:結婚,生子,有一份穩定的工作,照顧父母,為下一代奮斗。在老家人眼里,年輕人被出生被養大以及余生里唯一該做的事就是:繁衍并撫育后代,反哺父母。其他什么理想、個性、自由等一切不符合上述內容的行為都被認為不懂事,沒良心,都需要被改造。如果年輕人最終同意相親結婚生子穩定工作,那么恭喜,改造合格了,他的棱角終于被磨掉了,又一個青蛙跳入溫水中開始安度晚年了。對自己的勞動成果相當滿意的親戚們又開始改造下一個“不懂事”的晚輩了。
除此之外,年輕人們能選擇的只有逃離老家了,因為任何試圖改變老家人傳統思維的做法到最后都會被證明為無效且徒勞的。
一邊是理想、青春、奮斗、愛情、詩和遠方,一邊是柴米油鹽、家長里短、平淡如水。不逃離,還能怎么辦?
回不去的老家,不是不想回,是代價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