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 寒冷的清晨

父親躺在病床,受著病魔入侵,已沒有多少話語。只需要有人懂,一生也只在盼望著后人平安的生活著

母親幾個月以來,臉龐已布滿皺紋,見而不見著。

而我也不知應該表達什么

生與死,緩慢的總在交叉著,沒有了太多話語,盡量做到吃了,睡了,把握這生命的節奏感

像說著,爸,媽,沒事的,面對來到的,心態好點,可你們還是一幅幅擔憂著的臉龐

帶著淚眼的兩側流露感傷

這是一場真正生與死的戰役,只是少了熱鬧,只有一片平靜,沒有了任何波瀾

昨夜離開16床,心似越來越平靜,一個人,真想喝酒,喝到一切沒有記憶,喝到已哭泣成聲,多么想用眼淚來發泄下壓抑的生死

13床遇見病友家人,問問近期情況,好強的大姐撐起了照顧丈夫的責任,灑脫的語言帶著害怕病情惡化的焦慮,如此無助,各自強裝著看淡生死的談話,又談何知道另外一面的心痛。

? ? 出地鐵,回憶著父親的人生,兩個字,好強

? ?默默的盤算好每走的步子,盤算著娶妻生子,又思考著面對做為兩個孩子父親的角色

? 可還好有母親那樣一直守護著不擅于表達愛意的父親

? ?那么平凡,可母親是累是享受我無從得知,也許這本身就是生活,各自安排好了人生的角色,等風來,等雨去,等花開,等花落,等天亮,等天黑,等失去,又等了珍惜

? ?等逝者安息,等今生回憶

莫名的哼起了歌,帶著回憶兒時好強的我與你片刻的回憶,眼角已不自覺眼珠打轉

爸爸,沒想到吧,你那么堅強的兒子那么理性面對世事也會有這么另一面的冷血

從這刻起是否相信我已真正的扮演兒子又將來要扮演父親的角色

會扮演好的,請您不必操心

安心的調整好心態,面對著轉化的病情

事物的規律總在順其自然的運動著,不必為此感到任何與不滿

也許有太多沒有完成的心愿,沒身體棒棒的看到我成家而平淡的生活

也許有很多你放不下去的心事

也許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母親

關于弟弟,他有他的人生,不必太過于決定什么,總有他的路要走

也決定不了什么,如今,我也只想感嘆著文化決定了太多,是我們無法去控制的,只是命運的棋子,那步只是剛剛好

爸,我真希望你有表達的能力,能把表達的能力變成書紙上的字

你還記得幾十年前,沒有手機的時候?你寫給媽媽的信,收藏在當初你房間的白色抽屜

也許你忘記了……那是遠在600多公里的來回書信。

我都看過,那么細膩,那么的思念,那時你在遙遠的廈門,而我獨處一人在高山下的村莊

媽媽,弟弟都在那了,知道嗎?那瞬間,我知道你們都不愛我了,而所有的親情也只是狠了狠,帶著在夢里的哭泣,醒來枕頭的濕潤,才發現我原來也會哭,大概是哭多了,如今我沒有了太多的流淚成為一個弱勢群體

爸,這大概就是我需要經歷的,我已沒有那么多恨意,沒有怪你不配做為父親的責任,因為我知道,生存,生活,包括著太多因素,那不是我們小角色能決定得了的,屬于社會的一臺機器,平衡的轉動著。

? ?幸福是什么,大概就是兒時,你的責備,我的反抗。

? ?成就了另外一個你,你的鏡子,可惜沒把你帥氣的一面遺傳,所以怪你咯

? ?倔強是我的天性,這些年來你是否明白這倔強里面包含著多少你對我另類的愛呢?

? 也許你明白我,也不明白,所有應該我體驗的,我都會選擇從容面對,過程難以控制,可結局不管怎么樣,那屬于我,也屬于你的基因。

? ? 我一直以為我遇見事不會慌張,不會害怕,可我帶有,只是更容易消化了。

?還有一個更深度的問題,關于錢治病,那不是錢,雖然我會問媽媽還有多少,報銷了多少,但只是工具,雖然有債務,但請相信我能把一切能干得漂漂亮亮的,從此這也會成為我拼命的一次,最好的記錄。

爸,有時你像個會哭泣的孩子,可又哭不出來,可能爺爺對你像你對我一樣的吧,眼淚已在兒時夢里哭完了,沒有了任何依靠,你不也堅強把屬于自己的家撐起來了嗎?

記得爺爺生病時化療不久就去世了嗎?那是你一人把工作放下陪伴走過了最后一段路。

我的心情,多希望你能撐過去,多希望把所有的心態放下,好好的有力氣的陪著媽媽說說話,她是弱者,她是女人,但她還是我母親。

? ? 以最平穩的心情,放下焦慮,放下所有的不值,放下所有的難為情,好好的說一說,記錄記錄,回憶是病者最回憶的記憶,那是歷史,撿起來翻著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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