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聞雞起舞(跳跳的假想園)

  蚤蚤甚至沒有告訴金三順自己的名字,因為那實在令他失望。

  蚤蚤心目中的大哥已死,他萬萬已沒想到,仰慕已久的大哥就是個練嗓子的夢想成為歌唱家的金三順。

  很多時候,我們總把希望寄托給某些人某些事,可從沒料想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留給自己的是茫茫的感嘆。

  從此,蚤蚤決定世上再無大哥,打鐵還需自身硬。于是,蚤蚤要學功夫了。

 老媽總罵老爸是神經(jīng)病,可我們總覺得老爸最神秘。他似乎懂得讀心術,從我們的眼神里可以看的出我們的心思。除非我們故意深藏不露。

  這不,昨晚老爸出門久不歸家,回來時卻給蚤蚤請來了師傅。

  師傅眉長三十三,銅拳鐵臂,一身鐵紅,手如虎鉗,趾高氣昂,氣焰囂張。人稱巨無霸。

  蚤蚤看見樂得不得了,連連給老爸作了九個揖答謝,給師傅作了十二個揖拜謝。

  師傅一進門說蚤蚤是個練武奇才,就教了蚤蚤長臂拳。蚤蚤比劃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搖搖頭道,“師傅,我的手臂太短,怕是不適合學長臂拳。”

  “徒弟,你別擔心,長臂拳的厲害不在乎手臂長短。”

  “那在于什么,師傅?”

  “別急,聽我慢慢道來,長臂拳是我們的家族拳法,本不外傳,不過我與你老爸感情交好,教給你也無妨。我們的拳法最致命的地方是拳,對于我們來說,鉗即是拳,而對于你來說,爪即是拳,甚至可以把牙也幻化成拳。”

  蚤蚤恍然大悟,原來自己敗給泰樂的最關鍵地方,是沒利用好自己的爪和牙。

  巨師傅把長臂拳的心法教給蚤蚤后,便哈欠連天,昏昏欲睡。

  “困了么,巨師傅?”

  “嗯,今天傍晚陸續(xù)有些不怕死的家伙來挑戰(zhàn)我的長臂拳,所以,不免有些疲乏。”

  “哦,辛苦了,洗洗睡吧。”

  老爸給巨師傅安排了一個偌大的青花瓷大蓋碗房間,并令蚤蚤裝滿了水。巨師傅喜歡睡水床,他說水床比彈簧床軟和。

  老爸一邊給巨師傅準備休息的地方,一邊說,“學功夫要有聞雞起舞的吃苦精神。”

  “對對對,”巨師傅兩只長鉗捋了捋他那兩條剛勁的長眉道。

  蚤蚤十分用功,聽見雄雞打鳴他就起床練習。手臂起處,風拂蘭葉,花瓣飄零。

  這一練習,直到破曉。畫眉站在山腰上的柿子樹上一個勁地哈哈大笑,“舞得好,舞得好。”

  蚤蚤朝著山腰打了個噴嚏,“呸!”

  “那么用功,多久起床的?”老爸起床發(fā)現(xiàn)蚤蚤在陽臺上打得正精彩,連連點頭稱贊。

  “老爸教導我練功要聞雞起舞。梅蘭青山上的雞沒完沒了,你方鳴罷我登場,所以我一直都在練,還沒休息呢,”蚤蚤道。

  “啊???”老爸十分驚呀。

  “雞不可信,”巨師傅忽然將兩只鉗子手夾住門把手揭開碗蓋門說了一句,發(fā)現(xiàn)太陽還沒升起,回頭蓋上門繼續(xù)睡覺。

  “忘了告訴你,有的東西不能光看表面,要理解其中的真義,”老爸道。

  原來,梅蘭青山上,有一群放養(yǎng)的花脖子雞,這群雞都很調(diào)皮,它們不按常規(guī)打鳴。

  也許是現(xiàn)在的生活富余了吧,不像以前,你若不打,主人家干脆不給你飯吃,你再不打就來個小公雞燉蘑菇什么的。可現(xiàn)在天朝有的是糧食,一日三餐,主人從不怠慢,于是乎,雞先生們硬是養(yǎng)成了憑著心情打鳴的習慣。

  它們子時打了丑時打,丑時打了寅時打,寅時打了卯時打……雞多了,沒有一個規(guī)矩,也沒有一個約束。誰想打就打,誰愛打就打。自由自在,不亦樂乎。

  蚤蚤心里充滿了報仇雪恨的欲望,他急于要證明自己,他要泰樂見到他就叫他大哥。他要讓春天大道那些姑娘們見到他就對他喝彩,給他獻媚,和他有意思,特別是小叮當。他要山腰上取笑他的野貓和山耗子們對他刮目相看,夜鶯為他奏響凱旋。

  想到這里,蚤蚤熱血澎湃,渾身神力,情不自禁手舞足蹈起來。

  然而這股神力并沒有堅持很久,打著打著,手腳似乎都不聽使喚,整個身體幾乎癱作一團。

  老爸見蚤蚤一夜沒休息,長臂拳打成了醉猴拳,“蚤蚤,這種練法不成。”

  “怎么不成?”

  “你這樣子太沉迷了,容易走火入魔。”

  “不是說要有聞雞起舞的精神嗎?花脖子雞還在打鳴呢。”

  “以前可以,現(xiàn)在不行。”

  “如何才行?”

  “要懂得適可而止。”

  巨師父聽見老爸說適可而止,立馬揭開碗蓋門,神采奕奕,眉飛色舞,“對,蚤蚤,你老爸講得對,一定要懂得適可而止,功夫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練成的,這是一個過程,需要時間的積累。”

  “師傅,那有急成的武功嗎?”

  “這個……”

  “怎么了?有還是沒有?”

  “嗯…這個,有是有,不過我并不建議你學,我怕你劍走偏鋒。”

  “為什么?”

  “長臂拳里有一招最狠毒的,幾乎不需要練習,先挨打,讓對手掉以輕心,然后夾住對手留下的破綻就不放,永遠都不放。當然,換成你就用牙咬住不放。不過這招風險也特別大,比如我有個侄兒用了這招對付水蟒蛇,一不留心就掉進了水蟒蛇的肚子。”

  蚤蚤聽巨師傅這么一說,連連點頭叫好,他以為他輸給泰樂就是因為自己沒能咬住他的破綻。而泰樂恰好就是用這招讓他難堪的。至于風險,蚤蚤并不十分在意。

  蚤蚤不在聽信山上那群花脖子雞,而是自行制定了計劃,心想,“功底加絕招,泰樂便不在話下。”

  此時太陽剛剛升起,山崗染上一綹淡淡的胭脂紅,看來,今天不會是個好天氣。

  蚤蚤困得實在是合不上眼了,于是毫不猶豫地倒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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