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傳紙條)
馮:那不簡單,直接跟她說“我喜歡你”不就得了。
陳:這么草率?萬一不成功呢?
馮:不成功再表白。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天才是百分之一的天賦加百分之百的努力。
陳:我暈..問了你也白問。還有,是百分之99的努力,你加起來都101了,傻子。
那問傻子意見的人豈不更傻?但其實陳達不傻,他早就心理有數了。他問,也只是希望別人給他個肯定意見壯下膽而已。
而馮梓當然也不是傻子,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當然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但她偏不給。這種自己心愛的玩具,突然被別人搶走的感覺,很不好受。她隱隱覺得,陳達口中的這個“她”不是自己。并且她已經覺察出“她”是誰。而這個“她”是不會喜歡陳達的。
馮梓對這點很肯定。因為她對“她”的了解,不比對陳達的少。
讓陳達直接表白,就是讓他死得痛快。
那再表白?放心,女孩子最討厭那種死纏爛打的男孩了。再努力,只會讓女孩心中的厭惡更上一層樓。不會有好結果的。
這節課上,各懷鬼胎(心思不放在課堂)的小朋友不下5個,均被站在講臺上的大魔王看在眼里。最夸張的兩位在互傳紙條個不停,不過還好,他們成績都不好,也沒怎么影響其他同學,算了。
還沒等陳達研究出表白作戰計劃,一個突如其來的好消息把他腦子里想的全打亂了——大魔王下課后突然宣布,這周末全班去樂滿地游玩,為期兩天一夜。
話音一落,舉班沸騰。這就是為嘛選擇下課后宣布的原因:上課宣布,那這節課就廢了。大魔王太了解他的崽子們了。
唯一淡定的只有劉佳瑋同學——這事從萌芽開始,班主任就沒少找他商量。比如如何最大程度地保障同學們的安全、玩什么游戲既能益智有趣又強身健體、以及靠他爸的關系能不能包車便宜點門票打折狠一點等等。要不,你以為這些日子他在忙啥咧。
所以,一旦被人所期待,肩負的東西就越多,就得干得多。他一度特別討厭能者多勞這詞兒,真是憑什么。
但是看到同學們歡呼雀躍那一刻,他突然釋懷了,有些事總得有人做。就像他最喜歡的蜘蛛俠、日本的假面騎士那樣,能在暗中做著守護大家的事,多帥。
“喂,你又露出這慈祥的笑容咋回事?不會又在yy自己是什么中二大英雄了吧?咿惹,真是惡心。”隔壁的張超冷不丁地來了句。
“........”
好朋友的吐槽之所以精準又致命,是有原因的。
幼兒園時,張超和劉佳瑋同班,每當整天哭哭啼啼如林黛玉轉世似的張超被大班同學欺負時,劉佳瑋總會路見不平英雄救美,只是上場前總會先來這么一句:“假面騎士變身....”
“喂,老師剛說自由組合,那我和你一組好不好。”張超繼續無視劉佳瑋的冷漠。
“不要。”某人冷冷地說。
“放心,我不會爬上你的床霸王硬上弓的。”張超笑嘻嘻地說。
“那里沒有床。打地鋪,幾個人擠一個小木屋。”劉佳瑋冷靜地說。
“什么?!不是住酒店嗎?!我靠!”
張超的咆哮是有原因的。樂滿地新開了家超豪華的五星酒店,在L市的公交車廣告上貼得人盡皆知,張超還以為得去那。不過無所謂啦,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去哪都無所謂。
放學后,鐵三角少女三人組自然聚在了一起。這種需要自由組合的時刻,女生最容易抱團。那些落單而又臉皮薄的女生,是此刻世界上最可憐的人。
落單的女生就像是有原罪一樣,臉上仿佛蓋著“人緣不好一定是本人有問題”的烙印。悲催的不止別人認為如此,是連自己都會懷疑自己。
周秦很慶幸自己有個穩固的圈子,這些時刻它像防護罩一樣,護自己周全。
“就我們三個一組吧!”雯雯直接了當。通常這種時刻她是最敏感積極的。
“ok啊。我想想我們需要準備什么東西,最好三個人分工拿點,這樣既可以共用又不用背這么多東西。”芯從道。
周秦暗暗佩服芯從的冷靜與智慧,她還有一事要征求大家意見:“讓馮梓也加入我們組好不好?”馮梓是落單的女生,周秦之前從她愁云滿布的臉上讀出一二。
“她吃得那么多!我聽說這次活動有一次燒烤,樂滿地按每個木屋分配食物。我朋友去過,好少的!到時候她跟我們住一塊我們還得吃啥?”雯雯的嘴像連珠炮似的劈劈啪啪。
“帶自備的生食的話是有點麻煩,而且這幾天天氣轉暖,坐大巴車幾個小時帶過去肉會壞的。”芯從平靜地說著,但看著周秦蹙起的眉頭,笑了,“沒關系,我多帶點干糧零食什么的就行了。”
某人臉上瞬間多云轉晴,笑瞇瞇地猛點頭。
“好吧,既然你兩同意我也沒什么意見了。多帶點你上次給我們吃過的臺灣軟糖啊,還有沒有有沒有?”雯雯激動地沖著芯從說。
“有~。”
出發那天早上全班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就像蔫了好久的菜花地久旱逢甘露一般。但有一株菜花還是成了焦點,這株菜花名叫陳達。
因他背了個超級巨大的包。
這有多大呢?這么說吧,他將盡1.8米的個,背包的下端直逼膝蓋。對,就像電視里要橫穿南極背的那種。
“你是笨蛋嗎?還是想把家搬空好趁機離家出走?”馮梓真無力吐槽這個竹馬。
“嘿嘿嘿....”陳達露出了招牌傻笑,圓圓的眼睛瞬間彎成道橋,露出的兩顆大白兔牙更是讓他秒回三歲不能再多。
每次看見他笑,馮梓的心都會猝不及防地軟下來。她真想把它藏好,不讓別人偷走。
“你們小組要是有什么缺的,盡管找我!我這里是哆啦A夢的口袋,什么都有。”陳達故意提高嗓門地說著,好讓馮梓附近的周秦聽到。
真是個傻瓜,馮梓暗自嘲著。“真的什么都有嗎?”馮梓問。
“是啊,保證!”出發前他特地請教了家里的保姆,問帶什么去宿營好。
“那有沒有一種棉花糖?”
“棉花糖?有啊。”陳達說著甩過背包正想打開。
“額...這種棉花糖不能吃哦,一般呈方型。”馮梓一臉狡黠。
“不能吃的棉花糖?”陳達一頭霧水。
“哇,馮梓你好惡心!”雯雯聽到忍不住插嘴。
“贊同。”芯從附議。
周秦回過神聽到她們三斗嘴,忍不住樂了:感情還是挺好的嘛!誰嫌棄誰在她們這兒是不存在的!
其實周秦一直在想別的事。從一早來到學校等車開始,她就發現有兩個人一直湊在一起,格外礙眼:劉佳瑋、唐田。即使她轉過臉和別人哈啦,腦子里這對金童玉女狼狽為奸的形象也揮之不去。
“喂,怎么一大早臉就苦苦的。”芯從走過來坐在周秦旁,遞給她一顆臺灣軟糖。這種天氣的早上,坐在大榕樹下還是有點涼的。
“啊啊啊...啊秋”周秦捂著嘴別過臉打了個噴嚏,摸了摸鼻子后失落地說:“怎么車子還沒來,好久哦。”
對于即將可以出籠的兔崽子們來說,等個十分鐘都是萬分煎熬的事。但張芯從知道周秦不是因為這個低落。
“我們班的兩位班長為我們操碎了心,正在商討去樂滿地給大家玩的游戲呢,這兒有個熱戀中的少女竟然在吃飛醋,無聊不?”芯從說話的語氣一向溫柔,連毒舌的時候也是。
周秦刷的一下臉紅到耳朵根,鼓起勇氣再望過去時,發現畫風變了。
劉佳瑋和唐田之間的氣氛其實有點緊張。唐田好像在急躁的說著什么,劉佳瑋低頭聽著,然后搖頭。
“過去吧,你又沒有順風耳。”芯從說。
“唔,不去。”
走到他兩附近,周秦才聽到唐田說:“怕什么?大家都是初中生了,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咯。我這個游戲必須在山上玩才有意思。”
“不行,”劉佳瑋語氣和緩,“老師雖然讓我們自己安排游戲,但是,安全第一。”態度堅定。
“安全?那里哪里不安全?有老虎還是有妖怪?”唐田越發急了,“那你想玩什么安全的游戲?在平地丟手絹嗎?”
“而且你這個游戲前期要準備的東西多,時間人手都是問題,可行性不強。”劉佳瑋懶理唐田的挑釁。
“哎,請問兩位班長在討論什么世界難題,不要把我們群眾當傻瓜好不好?”陳達不知何時也出現在附近。
旁邊某個熱心群眾跟陳達說了來龍去脈,大致意思就是唐田想給大伙玩一個“尋寶”游戲,(蓋有印章的紙條為寶),但是藏寶地點設置在山上,這跟劉佳瑋有了分歧。
“額,我想請問兩位班長都去過樂滿地了嗎?”陳達問。
“沒有。”異口同聲。
“哦,我想說的是,那邊除了有游樂場和山之外,還有個挺大的植物園,或許在那做尋寶活動比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