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走,有人經過,有人留下……這個世界更新的太快,從來不會等誰。
阿樹喜歡雪子,不問緣由,不求結果,這是單方面的付出,是單相思。有你的日子,雨下的再大我也不怕,因為你就是我的晴天!
然而終究不過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是你的,上窮碧落下黃泉,終會相聚;不是你的,遇見了,也只不過是人生過客!
高三那年,我們的青春是肆無忌憚的。十八歲的天空下,生活五顏六色,有雞零狗碎;也有放蕩不羈;還有一顆被丘比特之箭穿過的心。當然了,只穿過了自己那一顆滾燙的心,至于另一半,任青春幻想!
高二分班,告別初上高中時的興奮喜悅,我們開始變得忙碌,為自己,為未來……
說實話,真的不知道阿樹是怎么進的理一班。能進理一班的都是學校的尖子生,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鼻梁上架著厚厚的眼鏡片,思考的時候時不時地要推一下眼鏡,說不清楚是在深思,還是眼鏡太重……
初見阿樹,感覺他是走錯班了!穿著一條到處都是洞的牛仔褲(不可否認,這在當時還是比較時尚的),一件白色T恤感覺像是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黃的、黑的、藍的……(絕對是把T恤當成涂鴉對象了)還好,鼻梁上還是有眼鏡的(不過為什么他的眼鏡是黑色的,好吧,我土鱉,這小子居然戴了墨鏡來上課),最可氣的是這小子居然敢染黃頭發,還欺騙老師說是因為發質不好……
如果你以為阿樹就只有穿著打扮前衛那就大錯特錯了,他干出的事在咱們理一班也絕對稱得上前衛。
遲到、早退、曠課、打架……就連鬼見愁的老班米老大(班主任)都治不了他。
叫家長吧,父母都在外地,和爺爺奶奶生活的他,就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誰也管不了;做思想工作吧,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當面保證的好好的轉身就拋之于腦后……總而言之,對這小子,老班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過最邪門的是,這小子的腦袋瓜也不知道是啥做的,學知識一學就會,會了就睡。第一次月考就考了個全班第三名,著實震驚了大家一把,紛紛猜測考培處主任是不是他親爹?
也許真應了那句話,努力有用的話還要天才干什么?
成績好,這也是他能夠繼續留在理一班的最大原因,要不然以米老大的性格早就讓他卷鋪蓋滾蛋了……
說來也怪,一個青春期如此叛逆的壞小子居然也會有改邪歸正的時候,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高三那年,班里轉來了一個插班生,雪子。雪子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別人家的孩子一樣,啥都好。學習成績好、性格好、人長得也好……
說實話,雪子的到來,給這個煩悶的考試機器班增添了不小的活力。記得在雪子剛來的那段時間,平常不怎么打扮自己的男生開始學會打扮自己,關注起自己的外表了!
其中給人變化最大的是阿樹,他的變化只要是個正常人都能感受得到。
自從雪子來了以后,他從來沒有遲到、早退、曠課過;牛仔褲上的洞消失了;T恤就好像是用漂白劑漂過一樣,很白;墨鏡也不見了;甚至還把頭發染成了黑色(其實他的頭發真的是因為發質不好才變黃的)……
就好像是蝴蝶效應一樣,女生也開始收拾起自己了。馬尾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長發及腰,劉海也開始流行了起來,甚至不少女生還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印花百褶裙……一時間,理一班花枝招展,自然招蜂引蝶,窗外不時有其他班的同學翹首以盼!
當然了,這種現象在理一班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開玩笑,理一班是什么存在,那可是學校重點培養的班級,是學校的門戶,是要為學校爭光的。老班也是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于是直接告狀到校長辦公室。校長高度重視,連忙召開相關會議,緊接著,理一班召開了一次特殊的家長會。家長會過后,理一班一切回歸正常,除了阿樹……
晚自習第一節課下了之后,為了緩解緊張的備考壓力,同學們會相約結伴去操場跑跑步,散散心。看著不遠處雪子的身影,被昏暗的路燈光拉的細長細長的,一頭披肩的長發隨風飄揚,這是一道風景線,一道靚麗的風景線。也不知道她們在談些什么,好像很高興的樣子,不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宛如黃鸝鳥清脆的歌聲,動聽至極,引得周圍的同學紛紛側目觀看,側耳傾聽。這笑聲深深打動了許多同學的心,包括阿樹……
記得有一次,我和阿樹在操場上跑步。跑著跑著,看見雪子正好從操場旁邊的林蔭小道上經過,這小子不知道發了什么神經,越跑越快,根本停不下來,我呢,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一番奔跑,氣喘吁吁,大汗淋漓,我們倆直接就躺在了操場中間。周圍是綠草如茵的草坪,天空是蔚藍的,飄著幾朵白云,目光所及之處,同學們或坐或走,或跑或玩,好不愜意!累,太累了,不僅是身體上的累,心靈上也累,備戰高考不容易啊!此時此刻,難得的放松,閉上雙眼,什么都可以去想,也可以什么都不想,這便是自由了。
阿樹說:“這便是愛吧!快樂她的快樂,悲傷她的悲傷,一顰一笑足以讓你為之神魂顛倒,一舉一動牽引著你的全部心神!”轉過頭,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樣子,我想他真的是喜歡上雪子了!有時候愛情就是這樣,沒有經過計劃,來的那么突然,又來的那么猛烈,讓人來不及準備,便已經被它所包圍。
高三的生活是忙碌的,為了考大學,同學們分秒必爭,對于理一班的書呆子們來說更是如此,有的同學甚至到了連上廁所也要跑步的大神境界。時間就好像是奔騰的江河,一路向東,從不曾回過頭。一分、一秒,是枯萎的花朵,是飄零的落葉,是晨曦的雨露,是黃昏的晚霞。它的流逝,我們能看到,亦能感受得到!就這樣,備戰一百天悄然來襲。才記昨日入校時光,似水年華,花樣青春,好不瀟灑,誰曾想,今朝齊聚操場,旌旗蔽空,戰鼓催征,依然悲壯!
一百天、九十天、八十天……
高考一天天臨近,同學錄也開始流行了起來,當然了,這更多的是女生在弄。不是說女孩是水做的的嗎?天生容易傷感,總想著去做點什么,好留住這易逝的時光,其實留住的只不過是一紙的惆悵,或許她們也知道吧,但這并不妨礙她們此時傻傻的行為。男生也不是沒有弄的,只不過少的可憐,誰讓他們不是水做的呢,自然沒有這天然的借口做掩飾,過了便是矯情了!誰曾想:“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有時候,太過在意世俗的眼光,終究會活的不自在,活的不瀟灑,但是倘若不在意,便是放誕不羈,這是不可的。這個度到底在哪里,沒有人能說清楚,終其一生,便是尋找,便是堅持的理由!
阿樹就是這為數不多的男生之一,不過他的同學錄里只有一張寫了字,其余的都是空白,亦如阿樹的心,只為一人打開心門,再也容納不下其它東西。
那張寫了字的紙上畫滿了康乃馨,白的、紫的、紅的、粉的……沒有人知道阿樹為什么要選擇這種充滿了少女心的紙做同學錄,但是這并不重要,因為他知道,這便夠了!紙上的水印是“情不知所起,緣不問何滅”,多么的具有詩情畫意,多么的浪漫啊,只可惜,在這無邊的月色下,他是孑然一身的。
姓名:雪子
身高:你猜
夢想:要當一名像夏老師一樣的老師
愛好:跳舞,唱歌
qq號:1314XXX55
喜歡的顏色:粉紅色
最喜歡的運動:跑步、聽歌
最喜歡的小說:《夏至未至》等
最喜歡的動物:可愛的小貓
最喜歡的花:康乃馨
……
是啊,情不知所起,緣不問何滅,有時候,真的沒有那么多為什么!
雪子知道阿樹的愛意嗎?我想她應該是知道的,要不然她也不會在阿樹給的那張同學錄上寫上:“香樟樹下有記憶,也有劃痕,過去的時光便是死亡的生命,太過留戀只會迷失在香樟樹的誘人氣息中,看不見日出的方向,尋不到來時的路”。
阿樹明白,他被拒絕了,但是他假裝不知道,因為他還沒有表過白,又怎么能接受這樣的現實呢?他不服,不認輸,他要給雪子發信息,他要親自向她表白……
“雪子,在嗎?”
“嗯,在的,怎么了!”
“雪子,你知道嗎?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我開始關注你,你笑,我會喜悅,你哭,我會傷心。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愛,但我想,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就要離別了,我真的不希望再見變成再也不見,那樣的話,我會后悔,會恨自己,恨自己太過軟弱,恨自己不敢向你坦露心聲。來時的路我們獨自緩行,未來的路我想陪你一起走!雪子,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
也許是過了一分鐘,或許更長,但在阿樹發送完信息后,便覺這時間過得真慢。以前他知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但并不了解其中的含義,但是現在,他明白了,并且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的眼從未離開過手機的屏幕,甚至連眨一眨眼睛都不敢,生怕就是在哪眨眼的一瞬間,錯過了什么。
墻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響個不停,混合著夏季夜晚的沉悶,讓人難以喘息。隨著時間的流逝,阿樹的額頭上漸漸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但是他卻全然不在乎,因為他的心早已不知道到哪兒去了,又怎么會在乎呢!
終于……來了。
“對不起,阿樹,我不能答應你,但是……真的很抱歉。錯的時間遇見錯的人,謝謝你曾從我的全世界經過,帶給了我一絲的清涼,讓我能在這夏季的熱風中感受到了山間清爽的風!沒有誰會在誰的世界里停留很久,相信你的未來會有人陪你一起走過的!”
或許,或許……
哪天晚上,阿樹哭了,一個人躲在寢室里,用被子緊緊地蒙住自己的頭,仿佛這個世界只剩下了自己,孤獨、悲傷,無人訴說,只能自己一個人獨自品嘗、體會!
我們開始長大,在經歷一次又一次的傷痛之后。我會帶著你給的傷痛堅強地走下去,但是那些疼痛之后留下的傷疤,再也不能開出美麗的玫瑰花!
畢業晚會的那天,他們假裝什么也沒發生過,阿樹強忍著淚水,故作歡笑,他清楚,這一別,真的是永遠了!
上大學以后,阿樹會關心每一個節日,然后給雪子發去祝福。雪子生日的那天,他也會給雪子送去生日禮物,但是署名永遠是“那個人”。
他不期盼會有奇跡發生,也不奢望雪子的回復,他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在一個沒有人知道的角落,看書,看書里夾著的那張同學錄,那里封存了一段記憶,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