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單位上班有二十多天了,感覺還不錯,不僅中午一餐是免費提供的,就連上廁所用的紙都是免費提供的,洗手有熱水,辦公環境窗明桌凈的,有專門的清潔阿姨打掃衛生。
真的是非常感謝親戚的幫忙!
我們辦公室有8個人,兩男六女,兩個男同事年紀大概在30~36歲之間,正是男人身強體壯的黃金階段;六個女的年紀在35以上,我是辦公室年紀最大的大姐了,直接領導我們辦公室工作的是一位年紀在三十幾歲的女性,身高一米六五,非常的清瘦,嗓門大,說話利索,與人說話總是一邊說一邊笑,她就是我們管理組的組長。
從我第一天上班起,我就發現每天下班后需要加延長班的人有三個,兩個男同事,另外一個就是我們的組長,而每周周五臨下班的時候考勤員總會到我們辦公室問誰周六加班,而往往回答考勤員的就是兩位男同事和那位清瘦清瘦的組長他們三個人了。
我們單位是一個改制單位,原來沒有改制前我們只是總廠下面的一個分廠,所有的資源都是從總廠那里共享的,而改制后所有的資源都要有一套自己單獨的,而在擁有這套單獨的道路上還得有一個過程的,我們現在階段就是處于梳理亂麻走向獨立的道路上。
我從第一天上班起就在幫組長梳理體系,這是我的老本行,對我來講不難,難的是找各部門領導簽字,因我是個臉盲的人,見人一面兩面都有可能記不住人家名字和臉的人。
這點不僅有點尷尬,而是非常尷尬的。
一百多家供方全是切用總廠的,但得把這一百多家供方全部變成我們公司的合格供方,我于是忙著每天給各個使用供方的部門發郵件,催要各公司的資料,要到資料后還要一家一家的審,審完了若發現供方提交給我的資料不合格或不完善的話,我還要發郵件給使用部門再次補要供方資料,所以所似簡單的事情一家供方也許要一周時間才能辦理出來,因為不僅是供方提交的資料有問題得問他們重新要,就是我根據他們提交的資料審完編寫完供方能力鑒定確認表后得找各個部門的大領導簽字,今天這個不在,明天那個不在,我得按順序去簽的,這都需要時間。
我這些事都不說了都是些不那么著急的事情,反正一百多家收到一家就審核一家做一家的,但我發現我們辦公室的每個同事似乎都是那么的忙,都在不停的敲擊著鍵盤做著事情,兩個男同事不時的還要去現場參加產品見證或會議什么的,而我們的組長是最忙的一個了。
有客人來她要陪,這個陪不僅是要陪著在車間和各個辦公室去審文件,還要陪吃飯,有些遠方的客人你還要陪著去本地一日游一下,盡一下地主之誼的,領導的會議特別的多,總是在不停的參加各種會議,生產調度會了,供方質量分析會了,內部各種會議了。
而每次看到組長終于不開會了坐在辦公室,也是不停的接聽著電話,條理清晰的和對方在電話里講著工作上的事情,而幾個部長還時不時的到我們辦公室里找組長不是這事就是那事的。
我們部門好象有四個部長,聽說,但我見到時不時到我們辦公室找組長的只有兩個,另外兩個好象是分管車間里的事情吧,所以一直沒有見到過。
我不知道我們組長和幾個部長的具體分工,但我看到的覺得我們組長的工作大部分在別的廠都應該是部長級干的,比如陪客戶參觀我公司,又比如不合格處理流程了,還有各種公司級會議了等,這些在我原來的公司都是部長級做的事情,然后由他們下達到下面辦公室,組長就帶著組員開始做具體的事情,當然我說的這些是我在原來的公司曾做過十多年的組長,一直都是那樣做的,雖然那時候我一直很忙,但我知道那是因為我們部長為了想鍛煉我,故意多給我分了很多事情的,把很多組員做的事情都要放在我手上讓我做,而我這個人向來是不懂拒絕的人,緊緊手也就全部做了,那時候年輕不知道累,也是象現在的這個清瘦的組長一樣每天火急火燎,而每天和每周加班加點的,晚上回到家睡一覺就又會滿血復活的。
這段時間我還發現一個現象,就是我們中午去吃飯的時間是準點去食堂的,從未提前過一分鐘或半分鐘的,因此我們每一次去食堂里已經排起了一條長長的隊伍,而終于輪到我們打飯的時候,當天好吃的菜有時候就沒有了。
有一天有一位老員工女同事趁組長陪客人不在辦公室的時候就向我們說“我們每天準點去食堂都排在最后,總是吃不到好吃的菜,今天中午我們提前兩分鐘去食堂”,“好呀!”其他的組員幾乎異口同聲的回答著。
第二天中午組長在辦公室,我們在提前兩分鐘的時候不約而同的都站起了身,大家在走出辦公室的時候都回頭看了一眼組長,組長還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敲打著電腦的鍵盤。
我們從排隊到吃完飯回到辦公室午休是剛好半個小時的時間,當我們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發現組長還是坐在辦公桌前,手上正在啃吃著餅干,杯子里好象是黑芝麻糊。
我看著組長那越發瘦削的身材不由得說“領導你沒有去食堂吃飯嗎?”
“沒有呢,手上有急件,來不及去食堂吃了,我經常都是在辦公室吃些零食墊肚子的”隨著組長那清脆的話聲落地,又響起了她那哈哈哈的招牌式笑聲。
我聽后沒再說話,就趕緊趴在辦公桌上休息了。
昨天又到了離下班時間還有兩分鐘的時候,一個副部長到我們辦公室里找組長,我們不知道他找組長有什么事情,眼看著整點了副部長還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于是我們辦公室的員工都悄悄的相互遞個眼神,大家魚貫而出離開了辦公室去了食堂。
等大家吃好飯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發現組長雙眼都哭腫了,摘掉了眼鏡在不停的抽著紙擦眼睛,面前桌子上已經堆了一堆紙巾了。
不知道誰說了一聲組長又沒有吃午飯,然后就聽到組長大聲跟我們說“沒事了,沒事了,你們快休息吧,我去醫院找醫生開點中藥去了。”
“你需要我們哪個去陪你一起嗎?”那個老員工問。
“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的,你們快休息吧?!苯M長一邊雙手抓起桌子上的那堆用過的紙巾,一邊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組長又挨部長的罵了,也不知道部長為什么又來罵組長?”一個女同事獨自嘀咕了一句。
我不由得對著我對面的那個女同事說“真的是不容易,我看到如今我們的組長,就象年到了原來的我,那時候年輕真好,現在就是一個月多給我開兩千元我也不再當組長了?!边€有一句話我咽了下去,那就是我當年當了十多年組長,責任,責任還是責任在肩,但往往下面的組員們還一天這事那事的,總認為我好象多拿了多少錢一樣,她們眼睛所看的也就是這些,別人的付出和擔當她們卻看不到,這句話不能講出來,辦公室里除了我有過切身體會能理解外,其他人誰不是想干最少的工作,想拿最高的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