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重溫了余華的《活著》,半天時間的閱讀走完了一個人的一生,這種感覺有一點蒼白無力。
故事的主人公名字叫做福貴,他有一頭老牛也叫作“福貴”,兩人相依為命。
世界上最大的荒涼與悲哀在于看著命運一點點蠶食自己的生命之火,卻沒有任何商量的口吻和反抗的余地。
chapter1
今天的福貴和昨日的福貴不同,雖然頂著同一副皮囊,但是骨子里卻完完全全變成了兩個人。
“我是我們徐家的敗家子,用我爹的話說,我只他的孽子。”第一份評價來自于同樣敗家但是講理的舊地主爹爹。
這也印證了一點,那就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曾經的父親就是今日的他,只不過福貴更勝一籌而已。
總之,作為是一個典型的紈绔子弟,不讀書,鉆妓院,沉迷賭博,是他生活中的全部。
“這個嫖和賭,就像是胳膊和肩膀連在一起,怎么都分不開。”
“賭博就完全不一樣了,我是又痛快又緊張,特別是那個緊張,有一股叫人說不出的舒坦。”
歪理邪說嗎?不是,他對賭博和嫖妓的理解其實很深刻,從佛家的角度講就是人性,就是加了砝碼的“食色性欲”。
“從前,我們徐家的老祖宗不過是養了一只小雞,雞養大后變成了鵝,鵝養大后變成了羊,再把羊養大,羊就變成了牛。”
“到了我手里,徐家的牛變成了羊,羊又變成了鵝。傳到你這里,鵝變成了雞,現在連雞也沒有啦。”
“爹說到這里嘿嘿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哭了。”
是的,福貴在沉迷墮落中把家產全部敗光,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窮光蛋。
chapter2
女人是一個家庭最重要的一部分,舊社會的女人可悲可嘆,但同時也可敬可愛。
福貴早年娶了米行老板的女兒家珍,她就是舊社會婦女的典型代表,溫柔賢惠,賢良淑德,忍氣吞聲,重情重義。
“家珍對我從來都是逆來順受”,富貴說。
家珍是一個聰慧的女子,她做了四樣蔬菜,吃到下面都是一塊肉,用這來表達“女人看上去各不相同,到下面都是一樣的”的觀點。這讓我為其感到悲哀,同時也預測到了她一生的凄慘命運。
丈夫豪賭,驕奢淫逸,懷孕期間仍舊在外花街柳巷,這個女人用一跪將自己的尊嚴完全消磨殆盡。這一跪,也預示了家道中落,也預示著半邊天的塌陷。
公婆相繼離世,女兒鳳霞因病致聾,兒子有慶的意外離世,她都堅強的活著,這種殘缺卻偉岸的愛,讓我深刻感受到了中國女性的偉大和可悲。
女人的一生,活給誰看呢?將命運交托給自己還是依托給他人,選擇相伴終老還是自由自在,這我都無從評論,但我從心底里是為家珍點贊的,因為她對婚姻的忠誠至少在現代社會中,是一種極其難能可貴的品質。
chapter3
發生在小兒子有慶身上的事,我是記憶猶新又感覺蒼涼可悲的,從他身上我看到了莫名的悲哀,那是一出源自于愚昧和無奈的荒涼。
愛跑步的有慶因為父親愚昧無知的一席話,就輕易丟失了翻身,改寫命運的機會。
愛喂羊的小伙子因為公社的一句話,就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辛苦養大的羊被屠宰。
熱心腸的愣頭青就因為覺著為縣長妻子獻血光榮,就只能在猝不及防與可悲的時代里喪失了自己的生命。
有慶的悲劇源自于無知,然而,讓人感到脊背發涼的是在社會的價值觀下,無私和愚昧無知居然化了等號。
更可悲的是,這種可怕的價值在現代文明社會中仍然存在著。
看到這一段,我的心翻滾不息,仿若看到了命運長河在肆虐的咆哮,你想掙扎,想反抗,最終竟然越陷越深,完全不給你回旋的余地。
chapter4
鳳霞和二喜兩個同樣善良本分的人,仍舊逃脫不了命運那殘忍的扼住喉嚨,甚至家中唯一的香火苦根竟然是被豆子噎死……
從這三口人的悲劇中,你可以預知到生命脆弱,上帝和你開玩笑竟也是毫不講理的人生真理。
即使沉醉在斑斕多彩的夢鄉里,那也僅僅是韶華逝去的落寞序曲。就如同貝多芬人生最后創作的交響樂,述盡了歲月的蒼涼和可悲。
不會說話的鳳霞,正預示著面對因果報應與命運之手,無論是有聲的抗議亦或是無聲的憤怒,都阻擋不了死神的眷顧。
蒼天有眼嗎?
說句實話,我一直對這句話的反面深信不疑。
這一段悲情故事彷佛夢魂歸帝所,再也沒有逃離地獄的可能。
比起蒼天,我更愿意相信輪回之說,更愿意選擇用善惡有報的佛教理論看待這個荒誕不羈的世界。
chapter5
我相信這樣的報應已經足以讓福貴徹底醒悟了,否則他也不會將“活著”反復掛在嘴邊。
還記得福貴說:“做人不能忘記四條,話不要說錯,床不要睡錯,門檻不要踏錯,口袋不要摸錯。”
一生的凄苦總結起來竟這樣的簡單。生命這出大戲啊,面對你時,我竟悄悄出了神。
曾經聽過這樣一個段子:
一人問:“你說死后我們是會到天堂還是地獄?”
“當然是天堂!”另一人答。
“為什么呢?”
“因為我們現在就深處地獄。”
前一段看了一期奇葩說,討論的問題是我們生活的暴擊值得被感謝嗎?
讓我印象最深的是來自于蔡康永的說辭,他說:“生活就是暴擊的循環”!
生命本是無色的,是人類賦予了它們顏色。黑色的陰暗,藍色的憂郁,紅色的熱情,綠色的生命。
對于苦難亦或是命運,我們無從感激,唯一能做的就是腳踏實地的“活著”。
作者:趙曉旭,我不是女流氓,我只想說真話,喜歡我就關注遇見自己遇到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