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來以為分開后我會和以前一樣沉浸在思念的世界繼續(xù)郁郁度日。但今天我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有想起過你了。就連夢中,也一直不曾有你的身影。
? 大概是我刻意避免看到晚上八九點那令人思念的霓虹,也許是離開到處充滿回憶的校園后觸景生情的機會漸漸減少,但更大的可能是,知道你不會再回頭后,那一顆一直為你留著位置的癡心終于碎成滿地,再無奢望了吧。
? 一直打算,寫到第七篇長相思就徹底地忘記你。但現(xiàn)在的我,第三篇已經(jīng)無從執(zhí)筆。不敢相信自己不是一個長情的人,就讓我在沒有把那些點點滴滴甜蜜忘記的時候,把那些對我來說我最快樂卻又如白駒過隙的時光,而對你來說可能不值一提的過往書寫出來吧。
? 從哪里說起呢?
? 第一次見面,是在學校食堂。安安靜靜吃飯的我,對面坐下了一個學長。當時食堂沒有多少人,還有許多的空桌子。所以我知道你是刻意的。
? 你是本地人,在我吃飯時和我講這座城市里人們的習慣,這所大學之前的樣子,你在這里度過的時光。看出來我不喜歡吃米飯,你半開玩笑的說“吃個幾年,看你習慣不習慣。”我看著你,這個學長說話風趣,給人一種溫暖舒服的感覺。
? 并不讓人討厭呢。
? 于是告訴了你我的手機號,你也說了你的名字。但是等我回宿舍打算加備注時卻忘記了你的名字。幸好你在加我qq時又給我說了一遍。
? 那時的我從未想過,這個名字,會成為我這一生都無法忘記的劫難。其實,清醒一點后我也明白,假如那天在食堂吃飯的不是我,又或者你那天沒有去那個食堂,那么,我們將不會遇見。
? 回過頭想想這些,故事的結(jié)局,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一見鐘情的開頭,只不過是臨時起意。你早晚會走,只可惜我卻當真了四年。
? 第二天,室友有新生才藝表演。你陪我一起去。當時的你坐在我旁邊,我心里有一點惴惴不安,卻不敢看你。偶爾偷瞄你,會發(fā)現(xiàn)你的視線經(jīng)常落在我身上。
? 你約我晚上一起看電影。沒開場之前,我們又在昨晚的食堂吃飯。之后一起去操場散步。在一個可以看見大門的地方,我們坐下來聊天。你細心地用紙巾把臺階擦干凈了讓我坐下。你給我說中國銀行“愛存不存”的段子,給我講你生活中有一點點閃亮的時光。你還帶我去你工作的地方看。在一個養(yǎng)著幾條金魚的小池子前跟我講醫(yī)仙醫(yī)圣的故事。有一只手似近非近地環(huán)上了我的腰。因為內(nèi)心的好感,我沒有掙開。去電影院的路上,你告訴我,你特別喜歡看電影,特地辦了會員卡,以后可以經(jīng)常來看。我還記得那晚的電影《私奔B計劃》。
? 看完電影我去了洗手間,出來時候有點搞不清楚方向。“怎么,暈了?”我至今還記得你說這句話時溫柔的語氣,還有眼神中滿滿的寵溺。步行回去的時候,你買雞排給我吃。剛剛到湖北的我吃不了辣,一點點都會讓我流鼻涕。我學著高中時候談戀愛同學們的樣子,用竹簽插了雞排喂給你吃。
? 我看到了這個城市的霓虹,五顏六色,那么絢爛奪目;我還看到了路上往來如潮的車輛,映襯著夜晚更加繁華美麗。而我的身邊,有這樣一位博學風趣的學長。當時我覺得,幸福,原來離我這么近。
? 因為是偷偷翹課的,所以看電影之前你幫我書包放在了你的住處。于是你帶我去拿書包。你的電腦開著,里面有你之前拍的照片,還有畢業(yè)時寫的論文。你讓我隨便看看,自己去洗水果。電腦上有一張你和一個女孩的合影。那個女生胖胖的,我想可能是你的前任或者是關系好的朋友吧。就沒有放在心上。
? 你收拾以后坐在我身后,我知道你在,所以一直不敢回頭。但我漸漸感覺到腰被人摟著,你慢慢地把我抱到腿上。我耳邊開始有溫熱的感覺,是你的呼吸,我聽到你說“做我女朋友吧”。
? 順理成章地,我們在一起了。
? 還記得有一天我在路邊玩著消消樂等你,突然感覺被人從背后環(huán)抱住。害怕是壞人,我趕忙掙脫。回頭看到是那張熟悉的臉。我一直在想,如果時光可以重來,那次我一定不會掙開,就那樣默默地被你抱著,至少可以多體驗一會兒你懷中的溫暖。
? 那時候你去武漢出差,回來時給我?guī)Я缩r花餅,不怎么喜歡吃零食的我就一直放著。朋友結(jié)婚時你拿了喜糖給我吃。那時我會偷偷想一下,將來我們會不會結(jié)婚呢?喜糖又會發(fā)給誰呢。
? 一次我去你工作的醫(yī)院。彼時那個要做檢查的小孩一直哭鬧不配合,你干脆利落地在家長按住小孩的時候抽好血。我在旁邊看著,穿著白色醫(yī)師服的你在那刻起就成了我心中再不能忘記的模樣,帥氣又清爽。心里在暗想,我是有多幸運,才遇到一個這樣優(yōu)秀的男朋友。
? 第一個寒假我回家的時候,你由于要加班不能送我,前一天給我買了許多零食。我剝開一顆巧克力,咬一口,甜到了心底。開學的時候下著毛毛雨,我在火車上聽著歌等著你來接我。時至今日,那天我聽的《擺渡》至今是我最難以釋懷的歌。每每聽到,我都會記起那天迫切又喜悅的心情。
? 感情最好的時候應該是在大二吧。那時我做了一份兼職,剛好會路過你的住處。所以我并不排斥晚上加班。我最喜歡的,就是讓你來接我,然后送我回宿舍。知道你在旁邊的我有時候會把視線放遠,我會看到掛著星星的夜空,五顏六色的路燈與霓虹,一如我們剛剛相遇的那晚。
? 你有時候會玩《逆戰(zhàn)》,我就在旁邊看你打游戲。里面的冰火boss性感火辣,連我都移不開視線;捉迷藏模式那么歡樂,我?guī)湍阃娴臅r候卻連第一個房間都跑不到就被抓住了。那時,在我心中,幸福真的很簡單。就這樣,安安靜靜,身邊有你陪伴,便別無他求了。
? 中秋的時候我們一起逛超市,你給我買了滿滿一兜月餅。有時你家里會送來一些山上的特產(chǎn),比如野板栗,獼猴桃之類的,你總會分給我一半。朋友送了你一點紅酒,我嘗了一口覺得酸酸甜甜,味道不錯,就偷偷把剩下的都喝了。我還記得你洗完衣服回來看到空了的杯子時一臉的無奈和假裝頭疼的表情。
? 一次我們一起散步時你嘴里輕輕哼著歌。我說好熟悉的調(diào)調(diào)啊,但一時想不起來。你就把歌詞唱了出來。等猜出來后我看到你眼中溫柔的光。還有一天晚上,我們一起吃飯,當時正在放一首歌。我問你那首歌叫什么名字,你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唱“親愛的姑娘我愛你”。我不知如何反應,就那樣靜靜看著你,輕輕微笑。
? 我們會一起在校園散步,每次一起走的時候我總會覺得校園太小。如果它能再大一點,我們就可以多待一會兒了。那時每月的短信套餐大半是用在了和你聯(lián)系上。
? 有一次你問我要證件照。我因為覺得照片太丑,一直不肯給你。后來在你軟磨硬泡下,給你發(fā)了過去。你說要看看生日配八字。還有一次你讓我去找你,當時心中煩悶的我拒絕了。你就跟我說你受傷了。擔心心切的我買了水果去看你,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只是膝蓋上輕微的擦傷,已經(jīng)結(jié)了暗紅色的痂。看到狡黠笑著的你我佯裝生氣,而你捂著傷口連連叫痛。
? 大二暑假的時候,放假之前我們一起喝奶茶。淡藍色的背景墻下我拍了你兩張照片。鏡頭里的你微微頷首,攪動著杯子里的紅豆。歲月如此安靜美好,宛如一副渲染過的山水畫。只是后來換手機,照片也跟著不見了。
? 那時的我會陪你逛街買衣服,會陪你理發(fā)。也許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即使你剛剛換了新發(fā)型,哪怕你穿的和以前完全不是一個風格的衣服。在我心中,卻依舊是百看不厭的學長。
后來,你搬家了,從那個局促狹小的單身公寓搬到了新建的花園小區(qū),兩個地方在完全不同的方向。就像我們的感情,也漸行漸遠。而之前你喜歡玩的《逆戰(zhàn)》,我也不曾看你再玩過。
? 有一天,晚上十點多的時候你約我出來。我內(nèi)心是萬般不愿的,但我看到喝醉的你卻一下子心疼起來。當時你走路都有一點踉蹌,但還是抱著我,那么緊。“親愛的”我沒有聽清那句話,也許你呢喃的是我的名字。可無論如何,我能感覺到你的難過。于是我默默地回抱過去。
? “好難受”“喝那么多酒,肯定難受啊”。輕輕地拍著你的背,感覺你突然瘦了很多。雖然我一向討厭沖人的酒味,但喝醉的那個人是你啊,所以我一直舍不得放開。將近晚上11點的學校,路上鮮有行人,只有湖邊柳樹投下斑斑駁駁的影子。借著路燈微微泛著藍色的光影,我看到你頭上夾雜著些許白發(fā)。剛剛工作的你,應該很辛苦,壓力很大吧。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我們就這樣一直緊緊抱著。
? 你的新家寬敞明亮富麗整潔。而你的生活也越發(fā)步入正軌了。
? 我們會在這里一起看綜藝,笑的前仰后合。有時,你會削好蘋果,一塊一塊喂給我吃。我們一起看你在陽臺上種的花,你會仔細地將枯葉一片一片摘下,把枯枝細心剪去,還會耐心擦去掉落在榻榻米上的塵土。還有的時候,你會做飯給我吃。我偷偷拍了你兩張炒菜時的側(cè)臉,逆光的照片只讓你留下了不甚清楚的身影。
? 一次我們一起去吃飯,遇到了你的一個朋友。那個女生看到后半開玩笑地說“女朋友這么漂亮,還藏著不讓我們看啊。”我在心里默默佩服這個女生令人嘆服的智商,但我也看到你突然遇到那個同事時的尷尬。我不知道你內(nèi)心當時是怎么的局促,所以哪怕心里還是有一絲甜蜜,也只是假裝出什么都沒聽懂的樣子。
去年十一,你約我出去玩,但等了兩年十一你都沒有找過的我已經(jīng)回家了。 去年冬至,你發(fā)短信和我一起吃餃子,可上完實驗課的我已經(jīng)早早吃過飯了,所以沒有見到面。今年開學的時候,因為有泛濫跡象的禽流感,你沒有來接我。但看到你幫我拿的快遞時,心里還是有一絲絲感動。畢竟,醫(yī)學生的書,還是很重的,而且,那些書不僅僅只有我的。我試著幫你拎了一下,感受到重量后你就趕忙接了過來。
? 實習后離開學校宿舍的我住在離醫(yī)院比較遠的小區(qū),我們租住的房子連熱水都沒有。我會在周末的時候去你那里洗澡,還會把冬末時節(jié)厚厚的衣服床單拿到你那里去洗。一次我電腦壞了,你拿去幫我修。送回來時責備我太懶,新買的電腦還不如你已經(jīng)用了六年的筆記本干凈。“我懶嘛,你知道的”嘴上還在犟的我看著你一臉無奈的表情笑得開心。
? 可是,向來懶得操心的我卻用了那么多精力和感情去紀念你。
? 前年的圣誕節(jié),我們一起去看電影。電影結(jié)束后又是滿街燈火。但我心里卻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失落。未來的日子里,這樣的霓虹夜晚每天都有,可有你陪在身邊的只會是寥寥數(shù)日了吧。
? 畢竟,難以彌合的差距讓我與你的距離越來越遠。你進步地那么快,而我卻一直是個得過且過的學生。你也曾跟我說過讓我考研的事情,但都被我敷衍過去。一方面是覺得太難;另一方面,當時的我不想離開這座城市,這個有你的地方。
? 但,現(xiàn)實就是這么殘酷。那么優(yōu)秀的你,不會和一無是處的我在一起;可,就算我考研去外地求學,今年已經(jīng)27歲的你也不會等我。不止是年紀問題。更重要的是,我心里一直都明白,對你來說,我一直都是你的那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 我知道你心里有那個即使相隔千里依舊思念的學妹,那是一個溫柔嫻靜多才多藝的成都姑娘;我明白自己在你心里的地位,所以哪怕說好了要陪我,同事的一個電話都能讓你把我拋下;我更清楚自己尷尬的處境,因此當你看到熟人時趕忙與我拉開距離時,我只能在眼眶泛紅時苦澀地轉(zhuǎn)過頭,讓風吹干眼角的淚痕。
? 其實,很多事情縱然不問清楚,心里也多少是有預感的。我一直明白,這段感情,你并沒有多少認真。
? 但,那又怎么樣呢。
? 我還是那么喜歡你,那種深入骨髓的喜歡。即使知道你的心不在我這里,但只要能偶爾看到你,聽聽你的聲音,我就心滿意足了。當時的我最怕的是畢業(yè),那時候天南海北,也許此生再無相見可能。
? 看著角落的里的泳衣,我記得去年暑假你說要教我學游泳;我還記得你說如果暑假我在這座城市的話過生日的時候要給我買個大蛋糕。
? 但是,分別卻早早到來了。我知道,你已經(jīng)和那個成都姑娘見了家長。她也是那么在乎你,把行記都寫了出來。字里行間,是滿滿的見到男朋友家長的幸福歸屬感。我在想,你的我從未見過的父親會有多欣賞她;那個我路上偶然遇到但卻不知道我的存在的你的母親會怎樣絮絮叨叨地告訴那個姑娘你小時候的糗事;你們家人細心為她準備的招待貴客才會做的蒸盆是什么味道。我看到,你們一起吃燒烤,照片中彎下腰細心撥弄食物的背影那么熟悉;我知道,她最近來了這座城市找你,也許你們會一起吃飯逛街看電影,還會討論結(jié)婚的日子地點,要什么牌子的汽車,房子買在哪。
? 只是你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些都是我仰望了四年的幸福啊。
? 文章寫到這里,本以為已經(jīng)云淡風輕的我為何鼻子堵堵的,心里緣何鈍頓發(fā)痛。我不是已經(jīng)要忘記你了嗎,那屏幕上濺開的滴滴透明會是淚水嗎?我的視線為何模糊不清,最后幾行的文字也越發(fā)難以辨別。
? 我才發(fā)現(xiàn),我還是那么想念你。但你給我留下的,只有那兩張偷拍的照片還有那些或許已經(jīng)被你遺忘的過往。
? 歲月更迭如梭,時光仿佛一條長河向一個無法重來的地方行進。那四年里的日子里的美好,像明珠一樣被掩埋。獨獨留我沿著河岸逆流而上,在記憶的長沙中尋找那些絲絲點點的慰藉。
? 君安妾不定,一葉總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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