禰衡字正平,平原郡般縣人。禰衡年少時就有文采和辯才,但是性格傲慢,喜歡指摘時事、輕視別人。
興平中避難到荊州,建安初來游許昌,初到潁川暗暗地胸懷一張名片,準備謁見他所想見的人。到后來終于沒有適當的人可見,以至名片上的字也磨滅了。這時許昌新建,賢士大夫從四面八方來到這里。有人問禰衡道:“何不去看看陳長文、司馬伯達呢?”禰衡回答說:“我哪里能去從屠沽兒呢!”又問:“荀文若、趙稚長如何?”禰衡說“:文若長相好,可以借面吊喪,稚長腹大,會吃肉,可使監廚請客。”只認為魯國孔融及弘農楊修是人才,常說:“大兒孔文舉,小兒楊德祖。余子碌碌無才,不算什么。”孔融也十分愛惜禰衡的才華。
孔融很深愛他的才華,多次向曹操稱贊他。曹操也想見他,但禰衡一向看不起、厭惡曹操,就自稱狂病,不肯前往,而且對曹操還多有狂言。曹操因此懷恨,但因為禰衡的才氣和名聲,又不想殺他。曹操聽說禰衡擅長擊鼓,就召他為鼓史,于是就大宴賓客,檢閱鼓史們的鼓曲。各位鼓史經過時都讓脫掉原來的衣服,換上鼓史的專門服裝。輪到禰衡上場,他正演奏《漁陽》鼓曲,容貌姿態與眾不同,鼓曲聲音節奏悲壯,聽到的人無不感慨。禰衡上場徑直來到曹操面前停下,下吏呵斥說“(你這)鼓史為何不換衣服,就膽敢輕率進見嗎?”禰衡說“好!”于是先脫掉近身的衣服,接著脫掉剩下的衣服,赤身裸體站在那里,又慢慢取過鼓史專門的衣服穿上,完了又去擊鼓之后離開,臉色一點都不羞愧。曹操笑著說:“本想羞辱禰衡,沒想禰衡反而羞辱了我。孔融回來后就數落禰衡,順便說了曹操對他的誠意。禰衡答應去給曹操賠罪。孔融再次拜見曹操,說禰衡得有狂病,如今禰衡請求親自來謝罪。曹操大喜,命令守門的有客人來就通報,且等待禰衡很晚。禰衡卻穿著普通單衣、纏著普通頭巾,手里拿這三尺長的大杖,坐在大營門口,用大杖捶著地大罵曹操。曹操很生氣,對孔融說:“禰衡這小子,我殺他就像殺死鳥雀、老鼠罷了。但這個人一向有虛名,遠近的人會認為我不能容他,現在把他送給劉表,你認為怎么樣。”于是派人馬把禰衡送走。
劉表和荊州的士大夫,先前就佩服禰衡的才氣、名聲,禰衡來后非常尊敬地對他,寫的文章、言談議論,沒有禰衡的意見就不能定下來。劉表曾經和幾個文人共同草擬奏章,大家都極盡才力。當時禰衡正好外出,回來時看了他們擬的奏章,覺得劉表等對奏章的解釋不嚴密,就撕掉奏章扔在地上。劉表感到奇怪而且害怕。禰衡于是要來筆紙,立刻寫成,言辭、語義可觀。劉表十分高興,更加器重他。后來禰衡又侮辱、輕慢劉表,劉表覺得羞恥,不能容忍,認為江夏太守黃祖性情急躁,所以把禰衡又送給黃祖。
黃祖也能善待禰衡。禰衡替黃祖做文書方面的事,孰輕孰重、孰疏孰親,都處理得很恰當。黃祖拉著禰衡的手說:“先生,這正合我的意,和我心中要說的話一樣啊。”黃祖的長子黃射,為章陵太守,和禰衡尤其友善。黃射一次宴請賓客,有人送給他一只鸚鵡,黃射舉著酒杯對禰衡說:“希望先生(就鸚鵡)作一篇賦,以此來使嘉賓高興高興。”禰衡提筆就寫,中間沒有任何改動,一氣呵成,文辭色彩也很華美。后來黃祖在大船上,宴請賓客,但禰衡出言不遜,使黃祖很難堪,就斥責禰衡。禰衡更是仔細地盯著黃祖,說:“死老頭!”黃祖非常生氣,想要打他。禰衡更是大罵,黃祖氣憤到極點,就下令殺禰衡。因為黃祖的主簿一向恨禰衡,即刻就殺了禰衡。黃祖得知消息后光著腳來救,但沒趕上。黃祖也后悔,就厚葬了他。禰衡死時年二十六歲。
禰衡被曹操送給劉表,然后被劉表送給黃祖,黃祖氣急要殺,最后被同事即刻殺了。禰衡可以說是見誰罵誰,但也是人見人厭,讓我想到現在的網絡噴子。我談談網絡噴子的特征,大家比較一下吧:是高調、囂張、狂妄的代名詞;優越感十足,堅定認為他們是與眾不同的;家庭環境以及受教育水平比較糟糕,素質低下;部分噴子心態非常穩定,在網絡平臺交流時往往“笑里藏刀,心懷不軌”,心平氣和地打字讓他人氣急敗壞;不承認自己是噴子,不承認自己的不正當行為,甚至有的噴子反而會誣陷受害者;部分人帶有極端個人主義和以自我為中心的自私自利的心理,盲目推崇負面東西;認知觀念偏差,覺得對他人進行語言攻擊是一種非常好的宣泄情緒方式;宣傳個人仇恨、社會仇恨和民族仇恨;看待事物非黑即白,喜歡一竿子打倒一船人;個別人犯下的過錯,強行扣帽在整個集體身上。
禰衡和網絡噴子都有點莫名的憤世嫉俗,粉飾著自我的不安全感吧!他們也可憐,看禰衡最后的結局就知道,二十六歲就沒了,向曹操學習不要與他們計較了,畢竟人一生就那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