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坐在宇宙中心——五道口的一家韓國火鍋店內。
我輕輕的喝了一口竹炭燒酒,越來越感覺這丫就是二鍋頭兌了白開水。
司馬就坐在我的對面,低頭對付著眼前的部隊火鍋,在我舉杯相邀碰一個的時候,這孫子依舊沒有抬頭,繼續(xù)和為數(shù)不多的牛肉切片過不去。
“心情不好?”我嘗試著關心一下,然后默不作聲的趕緊用筷子夾起了所剩不多的幾牛肉。
“導師沒評上院士,已經(jīng)瘋了,恨不得我們一天全都死在實驗室里,好在我的項目一時半會出不了成果,導師暫時把我選擇性忘記了,可是我怕這樣下去就畢不了業(yè)了?!彼抉R抹了抹嘴,說完話以后端起了面前竹炭燒酒,喝了一口之后,皺了皺眉頭然后又把酒杯放在了桌上。
我望著面前這個從初中開始一直到我研究生畢業(yè),不斷的用事實教會我明白“無論你怎樣努力,都只是為了證明你比別人蠢”道理的兄弟,我心里默默的想著曾經(jīng),回想當年一同進入初中的時候都是青澀的少年啊。
2.
三爺夜里打來了電話,細細的向我訴說著今年北京市場行情有多么不好,感覺快讓他活不下去了。
從國家政策,北京市城市規(guī)劃,再到近期人口疏解,甚至到天橋上擺攤的小販減少,聊著聊著時間就過了一個多小時。
“你會離開北京回去么?”我最后實在是受不了三爺?shù)男踹?,不得不使出了我的殺手锏?/p>
三爺明顯愣了好久,最后遲疑著說道:“應該不會吧!”
確切的說是他肯定不會,因為同樣的回答,我從三年前到今天聽了他說了不下于十次,三爺依舊是沒有回去。
即使在我們家鄉(xiāng)的那個小縣城內,三爺?shù)母改改茉谀抢锖麸L喚雨,即使在家鄉(xiāng)三爺名下的房子可以用到孫子輩都不用再買,即使三爺之前在我們縣委大院通過關系已經(jīng)找了一個不錯的工作。
現(xiàn)在的三爺每天擠著公交,租住著十幾平米的“豪宅”,奔波在昌平的城鄉(xiāng)結合部和朝陽CBD之間。
3.
晚飯喝了半瓶二鍋頭兌水,夜了又被三爺電話折騰到了深夜,更加毫無睡意。
找司馬喝酒也是因為自己心情不好,租的房子房東要賣,給了一個月的時間讓限期搬出,不過房東也算仁義,退還了押金,剩余的房租,另外還多給了一個月的房租算是違約金。
雖然給了違約金,但是搬家是最繁瑣的,不斷的搬家就簡直要了命。
房東要賣房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租的這個兩梯10戶+,南北不通透,筒子樓的回遷房竟然能賣900萬左右。
如果不是房價這么貴,少個零就好,90萬我就咬咬牙和房東商量商量買下來了,不過這當然是在做夢。
北京,我們終將會離開,無論是司馬,三爺還是我。
司馬讀博后想去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吸了好幾年的霾他再也不想繼續(xù)吸了,工作對他而言不重要,因為按照他從事行業(yè)平均年薪來算,除了北上廣深,應該都能生活的很好。
三爺終究沒有擰過他的父母,過年要回家結婚了,新娘是一個在他父母眼中門當戶對的姑娘。
我可能繼續(xù)在這里游蕩,當要離開的時候,希望也能瀟灑的揮著手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