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三。回校上課了。才兩天的新年假期,真的很不夠。原本今天的日更想寫些"新春感言"的,但是,想想,還是算了。還是分享老師的一篇文章吧。。。
《在春天的面前做個昂哥》
這兩天鄰居為了迎接春節,大事粉刷,打開窗門,新漆的氣味撲鼻而來。“新歲”像那新漆般,顏色是鮮艷的,氣味卻顯得過于濃重。我還是比較喜歡平常日子的愜意,多于春節需要經營的亢奮。
島國終年是夏,“春”可說是一種想像。既然沒有真實的季節,“歲月”可也是一種想像?為了證明那不是一種集體想象,大家慣于在拜年時提醒彼此調整心中歲月的概念。求學的,何時畢業?單身的,何時成家?結婚的,何時生小孩?歲歲年年,周而復始。大家派紅包給小孩時都說快高長大,漸漸就追問長大的小孩,何時成家?好派紅包給新一代的小孩。
據說年在古代是一種獸,人們放鞭炮嚇跑了它。此地禁放鞭炮多年,“年”也就毫無顧忌地來勢洶洶。有個舊同學某次提起,她曾在熱鬧的購物中心里,聽到有人在背后大聲連喊幾聲“安娣”,好奇的回頭,驚覺是個售貨員追著要把找換的錢交給她。大庭廣眾之下,她第一次意識到,歲月追上來了,要她接受事實:她的名字如今叫做“安娣”。
我笑過了后,心中自惕:既然同學是“安娣”,那么我也應該是“昂哥”之輩了。歲月這種事,原來不只是寫在年輕時的詩詞歌賦里。然而,也許是心理年齡一直還停留在人生的春天里,也許是在體態方面還沒有明顯的中年特征,到目前仍沒有成人當面叫我“昂哥”。前幾年去買東西時,還曾因為小販攤主用福建話叫我“弟啊”而沾沾自喜。
幾個月前“偷聽”到一群三十出頭的安娣昂哥在聚會中談論:“XXX也有40歲了吧?”我也就意識到,一如想像中的春天是大家辨識年輪的記號,我也不免成為別人計算歲月的坐標。歲歲年年春依舊,年年歲歲人不同。我是否應該告別已經延長許久的春季,開始學習做一個新鮮帥氣的昂哥?
在春天的面前做個對人生興致還很昂揚的“昂哥”,這就是我的“新春感言”。春天可指不老而無情的歲月,也可指那些被歲月呼喚出來一批又一批青春氣息撲鼻而來的少年。去年出版歌書時,我的老師很有鼓勵性地在序文中說我“風華正茂”,也許春天真的可以想象得很長亦未可知。我對放鞭炮迎新年的儀式已感到遙遠陌生,且以電腦按鍵上答答答答的敲字聲,當作給歲月的回答。隔壁飄來的新漆的氣息,還是有待習慣;慢慢的,我會習慣。------